街专诸巷。秦琼先进了院子,叫杜义把缸扛到上屋去。哪知杜义此时已经筋疲力尽,一
迈门坎儿,眼前一黑,“咕咚”摔倒了,“叭嚓”一声把养鱼缸摔了八九瓣,可把杜义
吓坏了,拿什么包赔人家呢!赶紧给秦琼跪倒认罪。秦琼毫无难色,伸手把杜义搀起来:
“朋友!不必害怕,这不算什么,我再花钱买一口就是了。快起来,不用你包赔。”杜
义感动得热泪纵横,半天说不出话来。秦琼叫别人把坏缸扔了,把杜义让到屋里,详细
问了他的身世。发现杜义的病还没有好,秦琼请来大夫给他治病,又把他欠下的店钱还
清了,还叫他在自己家里一直住到第二年春天,杜义身体复元后才离开。杜义是北平府
的人,思念家乡,秦琼给他做了新衣,拿了路费,临别之时,杜义拉着秦琼的手说:
“二哥!恩公!此恩此德弟终生难忘。”自从杜义离济南回到北平,没有二年的工夫,
正赶上北平王罗艺招兵。杜义应招入伍,只因他身强体壮,力大无穷,又会拳脚,在战
场上冲锋陷阵,屡立战功。不到几年的工夫,从普通小兵升到中军大将。北平王非常喜
欢他,又认他作了义子。杜文忠时刻不忘秦琼当年对他的好处,曾多次给秦琼捎钱捎信,
无奈秦琼不收,都给退回来了。秦琼早把这件事忘掉了。尤其杜文忠比那时候胖多了,
满面红光,秦琼怎么能认出他来呢?经杜义这一提醒,秦琼这才想起来,赶紧用手相搀:
“贤弟!赶快请起!”杜文忠忙问:“二哥!我的老干娘和嫂夫人都好吗?”“承问承
问,全家都好!”张公瑾慌忙让大家重新归了座,又给金甲、童环作了介绍。白显道命
人重新摆下酒席。杜文忠与秦琼各叙离情,张公瑾着急啦:“二位!往事已经过去,以
后慢慢说吧!现在应该说说眼前的事啦。我秦二哥贪了官司来到北平府,杜中军看看这
场官司应该如何了结?”杜义闻听哈哈大笑:“二哥!不就是这点小事吗?到了我这里
就算完了。您老愿意在北平府玩儿几天的话,您就多住几天,不愿住您就回家。官司的
事都包在小弟身上了。”张公瑾忙问:“我说杜中军,您可得把话说清楚了。我二哥的
官司怎么完的?如果王爷追问下来您怎么禀报?这个底您可要交给我们。”秦琼也问:
“贤弟!还是说清楚的好。”“这个……二哥!您就不用问啦!小弟自有办法。”秦琼
一看就知道杜义和张公瑾一样,也有为难之处,就说:“贤弟!千万不要为愚兄为难。
实在不行,还是公事公办了吧!”杜义无奈,只好实话实说:“二哥有所不知,北平王
罗艺外号白面阎罗,他对响马和配军恨之入骨。凡是这种案子他都亲自审问,犯人上堂
先要打二百杀威棒,就是铜铸的金刚、铁打的罗汉也搪不过去。二哥的官司要落到他的
手中准死无疑。要是其他的事情,不是小弟夸口,在王爷面前说一不二,惟独这种案子
恐怕说也没用。二哥您对我有天高地厚之恩,弟无以为报,所以要放二哥逃走,小弟替
你打这场官司。我放走了配军,叫王爷处治我好了。”张公瑾说:“刚才我们已经说过
了,也要放二哥逃走,可是这个办法行不通。您想啊!假如王爷追查起来,不但二哥跑
不了,还白白地把你搭上,这不是卖一个搭一个吗。我看还得另想办法。”秦琼忙道:
“诸位兄弟为我竭尽全力,愚兄感恩不尽。事到如今,我秦琼宁肯死在堂上,也绝不能
连累各位兄弟。我意已决,诸位就不必再劳心费神了。”秦琼这一席话,说得众人面面
相觑。这时,屈突通忽然说道:“我倒有个好办法,你们看行不行?”大伙儿齐问:
“什么办法?你快说。”屈突通说:“中军大人不是北平王的干儿子吗?”“这个大家
都知道,还用你说。”“你们听呀!他既是北平王的干儿子,自然也就是王妃夫人的干
儿子啦。”“你是说走走内线。”“你们别看王爷对咱们这么严厉,听说他对王妃可惧
让三分。有些事情王妃能当了家、作了主。中军大人是不是到王府内宅去向王妃夫人求
求情,只要王妃给说两句好话,秦二哥的官司不就完了吗?”大伙儿一听,齐声说好,
杜义也如梦方醒,赶紧站起来说:“二哥!我现在就进城去找我干娘,求她老人家帮忙,
实在不行,咱们再想办法。来人哪!备马。”还没等秦琼答言,杜文忠已经跑出关帝庙,
飞身上马,直奔王府而去。不大工夫,杜义来到王府门外,飞身下马,直奔内宅。刚一
进门,迎面遇上一人:“杜大哥!走得这么慌张,有什么急事吗?”杜文忠抬头一看,
对面这个人面如敷粉,目若朗星,牙排碎玉,唇似丹朱,生就的苗条身材,头顶束发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