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来,一揪呼雷豹的肉瘤,呼雷豹一声长啸,霎时间,在场的战马俱都吓得骨软筋酥,
趴伏于地。秦琼险些摔到地上,多亏他用枪一拄地,没有摔倒。这时,尚师徒纵马过来,
挺枪朝秦琼背后扎来。秦琼听见背后马蹄声,急忙把大枪向后一搪,尚师徒的枪没扎着
秦琼,却扎着黄膘马的屁股,黄瞟马受惊,像疯了一样朝东北山里跑去。尚师徒撒马就
追。黄骠马越跑越快,秦琼骑虎难下,只好把枪横过来,双手搬定马鞍铁过梁,把身子
往前一哈,眼一闭,任凭黄骠马狂奔。尚师徒在后面紧追不捨。跑着跑着,秦琼睁眼一
看:不好,黄骠马跑到一处绝境,前面是陡立的山涧,宽十数丈,深数丈,山涧内有哗
哗的流水声。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黄骠马驮着秦琼,跌落涧底。山涧内的水并不深,有
不少大石头露出水面,黄膘马正好跌到一块大石头上,马肚子被摔得开了膛,鲜血直流。
马一着地,秦琼身子一歪,忙用大铁枪枝地,“咔嘣”一声大铁枪折断。因为他的虎头
錾金枪在四平山被李元霸打弯又用手搂直,有了内伤,再加上从上摔下来,力量过猛,
所以折断了,秦琼被甩出一丈多远,“扑通”掉到水里。这才保住了一条性命。秦琼经
凉水一冰,清醒过来。他勉强挣扎着从水里爬起来,步履艰难地来到死马跟前,拿上他
的一对熟铜锏,对着伴他征战多年的黄骡马,掉了一会儿眼泪,然后淌水走向对岸。这
时,尚师徒也跑到涧边,停马观看,见秦琼并未摔死,正在涧底走动,他想这正是活捉
秦琼的好机会,可他左右一瞧,无处可以下到涧底,再看秦琼已经走向对岸,不能让他
跑了,不能抓活的,死的也行,想着,伸手抽弓搭箭,瞄准秦琼一箭射出。秦琼在涧底
已经听见马蹄声,知道尚师徒追到,所以注意上边动静,他听见弓弦一响,一低头,一
箭射掉了秦琼的盔缨。尚师徒见没有射中,忙抽出第二支箭,拈弓搭箭,一使劲把弓拉
开,谁知他贪功心切,用力过猛,只听“咔吧”一声,竟把弓弦拉断。他把坏弓急忙收
起,沿着涧边,寻找下涧底的道路。秦琼爬上对岸,坐下来把战靴里的泥沙倒出来,浑
身稍加收拾,寻路朝山上走去。他走来走去,忽见前边有一座小小的庙宇。秦琼想到庙
里躲避一时,讨口水喝。他一步一挪,好不容易走到庙前,脑袋一沉,身子一歪,竟昏
倒在地。这时,小庙的角门一开,走出两个小老道来。他们奉师父之命,要去採药,看
见秦琼衣甲不整,满脸血迹,吓了一跳,急忙回去禀知师父。师父出来一看,虽不认识
秦琼,但他知道各国反王正在紫金山和朝廷开战,这员大将不知是哪一边的。不管是哪
一边的,他都惹不起,就急忙命道童把秦琼抬进庙里,给秦琼摘盔解甲,并放到床上。
其时,从里边走出一位老者。他看见熟铜锏便喊:“啊呀!这不是秦琼的兵器吗?”这
个老者不是别人,正是秦琼的姨夫、长平王邱瑞。邱瑞怎么到这里来了呢?原来,邱瑞
自从归降瓦岗之后,由于他年纪大了,秦琼在山上单独给他盖了一个小院,叫他在山上
享清福,一切征战之事都没有告诉他。老头儿是武将出身,不愿意坐享清福。这一天,
他从魏徵那里听说各反王在紫金山和杨林打仗,就告诉老伴儿,又和魏徵商量好,带着
几个亲兵来紫金山找瓦岗义军,要在军前立功。昨晚他错过宿头,又走错了路,来到这
个庙里借宿。他看见熟铜锏,认出是秦琼的兵器,老道把他领到秦琼床前。秦琼本没有
受伤,歇息歇息,已经醒了过来。他看见长平王邱瑞,急忙从床上起来:“姨夫!您老
人家怎么在这里?”两人把各自的情况,简略地说了一遍,末后秦琼说:“尚师徒正在
山里找我,怕一会儿就找到这里。”邱瑞两眼一瞪:“追赶你的真是尚师徒吗?”“一
点不错。”“好,既然是他,孩子!你就放心好了。对别人我不敢说,对尚师徒,他得
听我的,他真要追到这里,我叫他跪在你的面前,给你赔礼,如若你看他还有用,就收
归瓦岗山听用,你看如何?”秦琼心说:我姨夫不爱胡吹呀!就凭尚师徒一员大将能听
你的?可又不好说什么,只好点头称是。正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外边有人砸门。小道童
慌里慌张进来说:“师父!王爷!外边来了一员大将,匹马单枪,口口声声要我们把这
位秦爷给送出去,要不然就要杀进庙来了。”长平王说:“叔宝!你先到里屋去,不要
出声。道童!你去开门叫他进来。”老道和小道童也不知道这个老头儿有多大能耐,只
好把庙门打开,尚师徒满脸杀气,把马拴在庙外的一棵树上问:“老道!适才可有员大
将跑到庙里?”“在庙里呢!不过你和我说没用,你到屋里去吧,屋里有人和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