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处树林中下了马,僕从们把马餵上,大家席地而坐,暂且歇息。齐国远呆不住,向
秦琼请求说:“二哥!你们先在这里歇一会儿,我到山上玩玩去。”王伯党怕他惹事,
忙说:“不行!不行!我们用饭之后就要起程,你去玩耍岂不耽误行路?”齐国远一抱
拳:“我的好哥哥!你就给我一会儿假吧!我让这座临潼山给迷住了,我要不上去看看,
死也不能闭眼。我的腿快,看一眼就回来。”李如辉也是个活泼好动的人,也央求道:
“大哥!我也去,我们俩跑着上去,跑着下来,用不了多大工夫。”王伯党也不好再拦
阻了,嘱咐他们:“快去快回,千万不准惹祸生事。”“您放心吧!我们也不是小孩
子。”两个人拿了两块干粮,边走边吃,顺着小路开始登山。齐国远、李如辉一边登山,
一边东瞧西看,越看越高兴。这真是观不尽的天然景致,看不完的仙花异草。虽说已到
十月天气,这里还是花草不谢,景色宜人。正往前走,李如辉发现前面山坡上有一座大
庙:“哎!伙计!那里还有一座庙呢!咱们进去逛逛如何?”齐国远说:“走!我就喜
欢逛庙,顺便找口水喝。”两个人一先一后来到庙前。这座庙宇并不算大,但修盖的甚
是精巧。当中是山门,两旁各有一个角门,都是金钉朱户。山门上有三层飞火檐,上盖
黄绿琉璃瓦。正中挂着一块大匾。李如辉认识字,上镌着“琼五庙”三个金色大字。哥
儿俩一看角门开着呢,于是迈步走了进去,但见院中方砖铺地,正中甬路,东西各有配
殿三间。正中央是大殿,青条石的殿基,七级台阶。大殿正中也有块大匾,上写“琼五
大殿”四个大字。院子正中放着石头香池,池里还冒着缕缕香菸。院子里一片肃静,并
无一人。正中大殿门敞开着,二人迈步走进大殿,但见正中有神案,上边摆着五供蜡扦,
香炉香筒。神案后边是神台。这座神台十分庄严宽大,泥金塑像,栩栩如生。神像身高
过丈,头戴青锻子软包巾,黄金抹额,身穿青缎箭袖袍,大红中衣,青缎快靴,身披一
件红斗篷,黄面金睛,剑眉虎目,微微有点鬍鬚,怀中抱着一对熟铜锏,五官威严,目
视远方。齐国远一看:“哎哟!这不是咱二哥秦琼吗?”李如辉也说:“不是二哥是谁?
谁把咱二哥供在这儿啦!”齐国远本是个性如烈火的卤莽汉子,当时气得“哇哇”暴叫:
“怪不得咱二哥说他总是倒霉呢,那么大的英雄无用武之地,闹了半天敢情有人暗中咒
他,世上哪有给活人烧香的?修庙的人可真损,要不是咱俩逛山,怎么会发现这件事?
气死我也!”李如辉也气得够呛:“老齐呀,你说怎么办?”“这还用问,给他砸了,
把这座庙扒了。”“对!就这么办!”两个卤莽汉也不管后果如何,飞身蹿上香案,
“嘁哩喀嚓”把神像拉倒,两个人抬着扔到院子里,“咕咚”一声,摔了个七裂八半。
李如辉回去一脚又把香案踢倒,随手又把黄缎子神幔扯下来。两个人正在大殿乱砸,从
配殿走出几个人来,全都是僕人打扮,听见院里的响动,出来看看:“哎呀!这是谁这
么大胆,敢把琼五大帝神像给砸了?”有一个僕人看见殿里有人,忙说:“还在殿里呢!
一共是两个人。”“赶快出来!你们是哪里来的暴徒,还不出来送死!”说着这几个仆
人都拿起兵器。齐李二人一看院里有人了,这才迈步来到院中。两个人经常打仗,把这
几个人不放在眼里。齐国远把眼一瞪,腰一扠,大肚子一腆:“爷爷在此,你们敢怎么
样?”僕人们刚要动手,从配殿中又走出一个人来。“你等先不要动手,待我问个究
竟。”此人说话沉稳,声音洪亮。僕人们往两旁一闪,此人来到齐国远面前,用手一指:
“你们是干什么的?因何将神像毁坏,难道你们就不怕王法不成?”两个人一看,在面
前站着一个小伙儿,有二十左右年纪,头戴粉缎子武生公子巾,云子钩倒挂,灯笼穗垂
在两肩头,正中按着一块美玉,身穿粉缎子团花袍,大红中衣,青缎官靴,腰中挂着三
尺宝剑,细眉俊目,左右两腮上还有两个酒窝。这个人真是又好看,又威风,既像个白
面书生,又像个英武豪杰。齐国远心说:“嘿!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看见过这么漂
亮的小伙儿呢!”如果齐国远、李如辉有一个会说话的,说两句客气话,也不至于打起
来。偏这两个人是两个枕头,一对草包。人家一问他们,齐国远也不说明原因,把眼一
瞪:“什么王法不王法,咱不懂,大爷就知道天是老大我是老二。我愿意砸就砸,你能
把爷爷如何?”李如辉把袖子一挽:“不但砸庙,我们还要砸人呢!”这个人一听双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