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一出,城中那些蠢蠢欲动,打算继续上书觐见,让陈牧取消天气监测府衙的京中大臣,也终于偃旗息鼓。
毕竟,那曹老和曹老的师兄师弟的本事已经展现出来了。
他们现在也拿捏不到把柄,如若再继续进宫觐见,陈牧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另外一边,曹老和曹老的师兄师弟也颇有些眼色,未和京中的世家大族来往。
纵使那些人献上重礼,意图求他们二人算卦看相,他们二人也不敢接受。
“那些人算是彻底偃旗息鼓了,太子殿下,咱们接下来应当如何?天气监测府衙之事也算是尘埃落定。”
“您已经将识字和算术的书册推广出去,我瞧着民间的反响平平,我们是否应该……”
有手下皱了皱眉,那算术和识字的书被推广出去之后,民间的百姓虽也知这是太子殿下的一番好意。
可是他们却也无心买了那书册来识字和学习算术。
一方面是他们身边没有先生教授,他们就算是拿了那书册也没有什么意义。
另一方面,现下农耕器械还未被推广,绝大多数农户都没有充足的时间来学习文字和算数。
陈牧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之所以在此时将这算术和识字的书册推广出去,只是为了给那些被器械取代了的纺织手艺人,以及其他百姓一个出路。
如果他们真的感兴趣,大可以学学这些东西,总归是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活计的。
况且这与教育相关的政策政令一经推广,就不能急着要看成效。
这些政令是要在民间推广上几年,才能看到成效的。
陈牧不急着推广与教育有关的事,对手下吩咐道。
“对了,我让你们在几个重要州郡,还有京城设立上访府衙的事,你们是否办妥?”
“这政令虽未颁布,但是我已将这政令送到工部,还有那几个郡县之中。”
前一段时间,陈牧就考虑与上访府衙有关的事了。
趁着民间百姓都在讨论那天气监测府衙之事之时,他便已将这是安排给了工部官员。
刚好那段时间京中的世家大臣将注意力都放在了曹老,和那即将爆发的洪涝灾害之事上,因此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件事。
如果有人提前注意到这件事,那些人定然会出面制止他设立上访府衙。
毕竟,这府衙设立好,就相当于是又设置了一层监督机构。
如若有民间的百姓受到了各地官员的迫害,那些百姓便可前往上访府衙,将这件事告诉给上访府衙驻扎的官员。
再由那些官员禀报到京城,京城也被设立了上访府衙,这几个上访府衙内的官员也都是陈牧从各个部门抽调的,都是他的心腹。
这些人家世清白,再把他们派到上访府衙之前,陈牧也已派人仔细调查过他们的身份和底细。
直到那洪涝灾害之事平息,百姓们已经恢复正常的生产生活,这才有京中的大臣注意到这上访府衙之事。
那些京中大臣大为震惊,有监督府衙还不够,还设置了这上访府衙。
监督府衙他们尚且能打点一番,只要将百姓的民怨瞒好,也许还能让他们做过的恶事不败露。
现下这上访府衙已被建立,这岂不是意味着他们更得小心提防,甚至都不能招惹那些普通百姓了?
有京中的世家大族立刻就不满了起来,当即便已有人入宫进谏。
那些大臣为着最近这段时间频频颁布的政令,都快要将宫中的门槛都踏平了。
陈牧瞧见有大人来了,在那大人刚一开口提起上访府衙四个字之时,陈牧便将那奏折丢到了那位觐见的大人面前。
啪的一声脆响,那大人一个哆嗦,跪在了陈牧的面前,陈牧冷声道。
“退下,另外,给京中的那些世家大族送消息,告诉他们,如若再有人敢就着这上访府衙的事来我这宫中向我觐见,我就直接把他拖出去,打三十大板。”
这句话一出,那大人额头冒出了一层冷汗,他当即便连连应声,轻手轻脚的退出了大殿。
那大臣将消息送出之事传遍了京城,百姓们顿觉心口一松,这上访府衙是针对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开设的。
如若真的有哪些百姓受到了各地世家大族中人的欺压,这上访府衙的效用,比之县衙的效用要大很多。
“太子殿下这政令下达的好哇,这政令一出,那些世家大族中人应当也不会胆敢找我们的麻烦了。”
“那可未必,那些官员,官官相护,谁知道那上访府衙的官员是否能为咱们百姓出头?”
“哈哈哈,我看你们还是别指望着那上访府衙能为我们出头了。”
“我估摸着,如若咱们真的受到了气,要去那上访府衙请上访府衙的大人为咱们出头,那咱们就是有去无回!”
那上访府衙的大人定然会被那些世家大族中人收买。
他们哪里有什么话语权。
这政令一出,有的百姓颇为唏嘘期待,有的百姓却不置可否,认为这只是太子殿下做的表面功夫而已。
陈牧在听说京城百姓间传出了这两种说法,则是叹了口气,默默的摇摇头。
他倒是没让人放出消息,已证实上访府衙的官员的清廉。
因为他知道,自己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只有那些百姓亲自出面,去了上访府衙上访,而后又有所成效。
那些百姓才会愿意相信上访府衙的清正廉洁。
陈牧知道,他需要一次机会。
而那一次机会,亦是在几日后被送到了上访府衙的官员的面前。
那一日,陈牧本是准备微服私访,前往研究府衙瞧瞧李茂等人研究的器械已经被改进的如何了。
结果当他路过一处街角时,他却忽得听到街角处传来一阵呼和声,他掀开车帘向外看了一眼。
瞧见有数位百姓围在街角,正探头探脑的瞧着什么,隐隐约约间,陈牧还能听到那人群中传来大喝。
“京官刘大人伙同丰城县令,将我们赵家的庄子夺了,我一路奔波至此,就是为了进京告御状!你们却将我拦下!几次三番将我丢出京城!”
“可是我有腿,只要你们未将我杀了,我就会一次又一次进城!直到将这写了事情经过的书信递到太子殿下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