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谁是赔钱的小贱人呀?

沈令宜清点完毕,捧着满满一兜子铜板道,“二十一双手套,一双五个铜板,一共卖了一百零五个铜板,嘶……多少铜板是一两银子来着?”

沈二狗迷茫道,“嘶……好像是一千个?”

沈大牛也“嘶”,“咱们半个时辰挣了一钱银子?”

他们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沈令宜还是清醒的,“不是半个时辰,时间成本和人工成本都要算上。”

沈大牛和沈二狗不以为然,“时间跟人要啥成本啊,闲着也是闲着。”

沈令宜张了张嘴,发现无从辩驳。

毕竟这是生产力极度匮乏落后的古代。

她说,“咱们去粮店看看。”

沈二狗和沈大牛没有异议,兄妹三人进了镇上最大的粮店,沈令宜问,“你们这里白米和糙米什么价格啊?”

店里的伙计见三人穿的破破烂烂,根本懒得搭理,“白米十二个铜板一斤,糙米五个铜板一斤,买得起吗?买不起赶紧走,我们店里不赊账!”

沈二狗气的要跟他争吵,被沈令宜拉了出来。

“二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必在意那些口舌痛快。”

沈二狗叹气,“这两年干旱,米价水涨船高,以前一斤米只要三个铜板,现在都涨到十二个铜板了!”

沈大牛闷闷的,“这也太贵了,要不咱们别买了,回去继续挖野菜根吧?”

“不行。”沈令宜想也没想就拒绝,“只有吃饱了,身体才能壮,才能挣更多的钱,要不然有命挣没命花,图啥?”

她带着两个哥哥又去转了转其他的粮店,最后有家小粮店态度亲和,价钱也比别处便宜了一文钱。

沈令宜没要白米,只要了十斤糙米,花了四十个铜板,又力排众议,花了十五个铜板割了一斤猪肉。

剩下的铜板贴身放好,沈大牛背起糙米,三人连夜往家走去。

他们舍不得住客栈,身上揣着钱又担心被偷,思来想去觉得尽快回家最好。

来的时候走了一天,没吃没喝没休息,再连夜走回去,沈大牛和沈二狗被铜板砸晕了脑袋还好,沈令宜就不行了,她饿的头晕眼花,两腿灌了铅似的,只想原地升天。

偷摸的撕开两袋钙奶饼干扔到路边的草堆里,她装作惊喜的停下脚步,“大哥,二哥,有吃的!”

沈大牛和沈二狗惊呆了,之前捡的那种点心,足足有几十块,就丢在地上。

“难道是同一个人掉的?”沈大牛喃喃道。

沈二狗摇头,“怎么可能,我们捡那次跟现在隔了两天了,要是一个人掉的,早就被人拿走了。”

沈令宜淡定的拿了一块咬的嘎嘣脆,“管他谁掉的呢,我们捡到就是我们的了,我都快饿死了,正好吃点。”

她这么一说,沈二狗和沈二牛也觉得饥肠辘辘起来。

于是三兄妹坐下来,一人吃了十多块饼干,虽然没觉得饱,可至少有劲了。

沈大牛小心翼翼的将剩下的饼干包起来揣怀里,道,“拿回去给奶吃,上回用这点心熬的野菜根汤奶一直觉得好喝。”

沈令宜没异议,她知道大哥二哥肯定不舍得多吃,特意多拿了些出来的。

他们没带水,吃的嘴有点干,不过还能忍。

一路归心似箭,总算在天亮时候到了村口。

沈令宜迫不及待的要回家,然而刚走了几步,就被两个四五岁的孩子拦住了路。

“喂,赔钱的小贱货,你袋子里鼓鼓囊囊装的什么?是不是糖块?赶紧拿出来!”

沈令宜眼睛眯了眯,认出来这是李翠微那两个宝贝孙子,沈长命和沈富贵。

“说谁赔钱的小贱货?”她淡淡的问。

沈长命不耐烦的道,“当然是说你了,一个丫头片子,就该早早发卖出去,换点钱给我们买糖块吃!”

沈富贵也道,“就是,我奶说了,要是早把你卖了,都能供我们念书了!以后当了大官,要多少糖块有多少糖块!都怨你,你还厚着脸皮留家里干什么!”

沈令宜今天真开了眼,她一直知道古代女人命苦,却没想到会这么苦,就连同为女人的李翠微都这么贬低女人。

在这种思想下长大的男人,指望他们尊重女性?呵。

拳头硬了。

她对着两个王八羔子笑的温柔,“子不教,父之过。看你们这样子,你们家里恐怕没一个大人知道怎么好好教育孩子,咱们毕竟是同村的情谊,我呢,又是个热心肠,只好亲自来替他们管教管教。”

她抬手就在沈长命脸上甩了一巴掌,温柔的问,“再说一遍,谁是赔钱的小贱货?”

沈长命捂着脸,眼神凶狠的就要扑上来,“你这个贱人,你敢打我!我要让我奶卖了你!”

沈二狗一把拎住了他的脖子,沈长命只能原地蹬腿。

沈令宜眨眨眼,“你不乖哦。”抬手又是一巴掌,温柔的问,“再说一遍,谁是赔钱的小贱人?”

沈长命哭着骂,“你就是贱人,贱人!”

沈令宜笑了笑,抬手又来了一巴掌,目光温柔,“嘴有点硬哦,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谁是赔钱的小贱人?”

沈长命呜呜的委屈哭起来,“别打我了……你不是贱人……呜呜呜奶是贱人……呜呜呜你别打我了……”

沈令宜摸了摸他的脑袋,赞许的点点头,“这才乖嘛。瞧瞧,这不就知道社会险恶了吗?”

她又看向沈富贵。

沈富贵早就吓傻了,正想跑,就被沈令宜拎了回来。

这女人声音温柔似水,“你最小,应该最识相的吧?我问你,谁是赔钱的小贱人?”

沈富贵吓得直哆嗦,哭着道,“奶是!奶是赔钱的小贱人!你别打我!”

沈令宜满意地点点头,示意沈二狗松开沈长命,对他们温柔的道,“这就对了,回去告诉你们奶,到底谁才是赔钱的小贱人,这可是个大问题,一定要搞清楚的。”

沈长命和沈富贵呜呜哭着跑了。

沈二狗扑哧一笑,“宜儿今天吃错药了?怎么突然这么凶。”

他刚才跟大哥还打算帮忙呢,没想到都没来得及开口,她自己就解决了。

沈令宜瞪他一眼,“我哪凶了?他们骂我,我还能好声好气的把脸凑上去让他们打?当长辈的不会管教孩子,我只好帮忙教他们重新做人,我这是热心肠好吧?”

沈大牛担忧道,“他们毕竟是两个孩子,大伯母不会善罢甘休的……”

沈令宜不以为意,“就算我们在他们面前把姿态低到地上去,她也只会骂我们是狗,该找麻烦还是会找麻烦,不如强硬起来,谁也不敢欺负!咱们家男人多,还怕他们不成?”

沈二狗被说动了,点头道,“再说了,他们是孩子,宜儿也是孩子啊!孩子打架,大人上纲上线才丢人呢!”

外表十岁村姑灵魂四十五岁女老板·沈令宜,“……二哥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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