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母

阿政带人来长乐候府时,偌大的门口一人没有,连那平日府门前守夜的侍卫都被琇莹带走了。

阿政让人踹开了门,去了前厅,就看见琇莹的整个府里剩下的几个扫院子和后厨的仆人,还有寄住在此的张苍和郑国一家人,一群人惊恐地看着他。

张苍刚从厨子的“太后事”,推断出可能赵姬那出事了,琇莹要去暴力处理一下然后就看见了面无表情的王上。

他于是脸色变得比死人还吓人,一脸的面如死灰,他心里开始流泪,我这个段数如何瞒得过有九百个心眼的王上,张苍无奈,张苍叹气,张苍摆烂。

郑国此时也恨不得地上来个地缝,他能钻进去。他觉得刚一照面,王就知道他知道公子去哪了。

他怎么办?他就不该贪他秦琇莹一口吃的,他就该早搬出去的,这叫个什么事啊!

阿政见他们那模样,便知这两人一定是知道啥,他此时着急,只寒声道,“张苍,郑国,琇莹行踪告之于孤。”

不告知于孤,孤也不知道你们的下场。

他语气没有起伏,带着一股子的威胁。张苍顿时闭上了眼,那眼泪就哗哗哗的流,他抖着身子,“王上啊,你要不要再等一会儿,公子肯定很快就回来了。”

郑国也道,“天亮了,公子肯定就回来了。”

阿政不理,只是扫了他俩一眼,张苍和郑国连着后面的人顿时趴在了地上。

阿政闭上眼睛,轻叩着桌子,张苍他们伏的更低。

终于他们顶不住了如潮水般的压力,他们对不起公子。

张苍和郑国惨白着一张脸,道,“公子提着一颗头去了太后处!”

阿政深吸了一口气,雍城中的赵姬定是作了什么妖,才让琇莹这般冲动。

他张开眼晴,寒芒尽现,出了门,对跟在身后的禾道,“与守城说的方向基本一致,你们随孤去把公子带回来。”

带回来而不是捉回来,他袒护琇莹的心太过明显。

他这边策马疾行,而那边的琇莹一无所知。

他一路畅行无阻地来到了棫阳宫前,他翻身下了马,手中秦剑出鞘,“围了棫阳宫,宫中有活气的都杀了。所有罪责,我尽一肩担着。”

那四百人大部分人是他和阿政养的私兵,跟着他惯了,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吱声,直接跟着他进了棫阳宫见人就砍,沉默表示着他们的态度。

琇莹带人从外殿直接杀进了赵姬所在的内殿,琇莹看着慌叫出声的看门的两个宫人,在面上竖起了食指,“嘘,安静些,吵得本公子脑子疼。”

那两个宫人依旧尖叫,琇莹皱起了眉,一剑封喉,抹了她俩的脖子。

那大殿里也传来了赵姬听到叫声时被吓到的惊呼和男人的劝哄声,不出一会儿,竟又是一片靡靡之声。

琇莹气得握紧了那滴血的长剑,左手拎着那不断滴血的布包,推开了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门开了。可内室的鸳鸯此时正鱼

水合乐呢,哪听得他这一声呢!

琇莹轻嗤一声,扭头看了后面跟着举着火把的硕和其他人,道了一句,你们先退下去。留一部分围住这里,其他人仔细查检各个宫室,若有活人,尽数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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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皆知道赵姬苟/合一事,这事不可怕,关键是这王假父之名,知道的人他需尽杀了,这个流言必须用强力压了。

琇莹实在是恨得不行,原本以为只是去床上绑人,结果那边活色生香了,为了这些人的命着想,还是他自己进去吧。

他提着自己的剑和头,进了内殿,就着夜明珠,内殿的一切他看得一清二楚,他第一次无比痛恨自己的眼睛好。

他实在没法进去,屋里的一切都差点没让他吐出来。

这大床连个帐子都不打,四五具白花花的人堆在了一起,一股子怪味,中间的一脸迷离的美妇赫然是赵姬。

他们专注得很,以为琇莹是侍女,便哑着嗓子唤着“换水。”

琇莹的额上青筋乱蹦,换水,我给你换命!

他就要上前想一剑戳死这一堆的妖魔鬼怪时,就听见上面的一个男人低哑着噪子,低首在赵姬的耳边道,“太后,也赐给默夫一个孩子吧!默夫也想做王,默夫做了王,太后就是默夫的王后。”

王,他做王?他一个攀裙带的,他提起我阿兄就是辱我阿兄!

至于赵姬这个没了男人就不能活的蠢货,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阿兄待她如何好,她干了那么多蠢事,依旧可以坐在这安享富贵,阿兄那么多苦难,没有几件没有这蠢货的身影的。

她又如原历史生了孽种,还想让自己的男宠推下阿兄当王,阿兄若知,该如何难过啊!

她根本就不配拥有我阿兄那么好的儿子,她就该去死!他就该送他一程。

他的剑与地板摩擦着,发出巨大的声音。

见那上演“活春宫”的男女都转了头,琇莹冲他们勾起了唇角,一时之间,耳边听取惊叫不断。

琇莹冷笑着快步上前,嫌弃的拽住那刚大放厥词的默夫,手起刀落,便断了那人的手指。

琇莹皮笑肉不笑,将自己手上那颗滴血的头,直接扔到了赵姬的身前。

“阿母,我送你的礼物,快收下吧!”

“你这个杂种,你个疯子!”

赵姬看到那血淋淋头,吓得仰倒,对着琇莹咒骂道。

她一身赤/裸,乌发红唇,面容姣好。若不是眉宇间的骄横之气,和此时对琇莹咒骂的凶戾气,倒真与琇莹和阿政有几分相似,

琇莹嫌弃的偏开头,真恶心,她凭什么要像阿兄。他手中长鞭甩出,直接打上了赵姬的脸,鞭梢扫过,赵姬的脸便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了。

赵姬摸上了自己的脸,“啊”的一声扑了过来,表情恨不得直接吃了琇莹。

琇莹一脚将她踹到床下,琇莹见了她再也看不出与自己阿兄相像的脸,才满意的勾起唇角。

“这样才最衬你。”

赵姬在地下一直恶狠狠地咒骂他,“你个丧尽天良的畜生。”

琇莹听了也不生气,阿兄说只有没能力的人才会以咒骂贬低别人的方式才慰籍自己那可悲的自尊心,不必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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琇莹从腰间拿出了自己的小匕首,然后当着赵姬的面随手卸了那断了手指,不断哀嚎的默夫的下巴,将他的舌头一点一点的割了下来。

琇莹看了那一团血肉,嫌弃的将它扔在了赵姬的身上。

赵姬吓得脸都白了,她旁边的男人们也是见了那人不断流血的嘴不敢吱声。

琇莹满意的点了头,“就是这样,安静些。”

他上前一刀一刀割了那人身上的几处静脉,力求让那人不会立刻死,但会一点一点看着自己流尽鲜血而亡,受尽苦楚。

那人在床上血流不止,被琇莹嫌弃的一把扯了下去,直接拖出了一大道血痕。

“脏。”

他拿着帕子,擦了一下手,他的骨戒上也沾了一堆血,他连着帕子一起丢了,才阴森森的问道,“现在都听话了,来告诉我,谁是黑夫?”

众人不敢吱声,琇莹眯起了眼睛,作势上床去继续抓人,那些人吓得互相推搡,推出了个替死鬼。

琇莹站在床边不动,只将自己的剑抬起,一剑解决了那个人,他冷淡开口,“他不是,告诉我他在哪!”

“他不在,不在这儿,今天太后未让他侍寝!”一个男人终于受不了,大声喊着。“我们不是,不要杀我!”

琇莹点了头,手中长剑又一次的挥出。

一瞬间自己床上的娇郎都变成了尸体,赵姬吓得要命。

她也不骂了,只顾着往外面退。她不能被这孽种捉到。

琇莹坐在地上慢慢地擦剑柄,看着她往外挪,他一把提起了自己滴血的剑,蹲在赵姬身边,目光寒凉,“穿上衣服,带我去找你的奸夫。”

赵姬为男人迷了心窍,自然不愿意,她料定琇莹不敢殺母,“我是你母亲,你若杀我,必不容于世!”

琇莹哈哈大笑,他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不容于世,求之不得。”

若是不容于世可以替我阿兄除了你,那我可真是求之不得!

我来这儿杀你就已经是不求活了!

“你这个疯子,疯子!你真要杀我!”

没脑子吗,我说杀那肯定会杀啊!

琇莹不耐烦地听她说话,他直接揭了那床上沾血的兽皮,把赵姬裹成粽子,提着不断叫骂的她就往外走。

硕见他出来,立马随他左右,他一向憨憨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难为情,“公子,于旁边的内室找到了两个孩子,约摸五六岁。”

“带路!”

琇莹闭上眼睛,忽的有种无力感,明明他杀了嫪毐,为什么赵姬这个狗东西又有了孩子。

五六岁,原来那日突然说来这儿,她就是来生孩子的。

无力过后,便是如潮水般的怒火。

“赵姬,你

没男人你不能活吗?”

他又接着道,可笑,我与阿兄还想让你在这久住!在久住,你便是儿孙满堂了!2_[(”

赵姬被他扔在地上,不住的哭叫,“他们是你弟弟,不能杀,不能杀。”

琇莹觉得她此时倒是颇有些慈母心肠,可她此时越是这般,他便越是生气!

她何曾,何曾为我阿兄如此?

阿兄待她,优容有加,她却将阿兄弃若敝履,世上焉有这般的母亲!

你与那奸夫所生幼子是你亲子,那我阿兄呢,你可曾想,你所做所行,将令他受尽了屈辱,让他在后世仍会被别人置疑血脉。

他忍不住流下眼泪,又上前踹了她一脚,拖着赵姬往前走。

他声音苍寒,“我没有弟弟,亦是无父无母,我生十九年余,唯有兄长,唯见兄长,我视阿兄为命,我不允许有任何人,任何事脏到阿兄身上。”

偏殿的内室里被火把照亮,那里确实有两个孩子,是弱子,是琇莹最爱的,胖乎乎的,与阿兄有一点像的无知稚子,可他只觉得恶心。

他几近干呕出来,他觉得他快疯了,头疼得快要裂开了,他将赵姬扔在了那两个孩子面前,他看见赵姬向那两孩子爬,一边爬,一边让这两孩子逃,“逃,快逃,他是来杀你们的!”

拳拳母心,拳拳尽可伤透他阿兄之心,好在是他来了,幸好,幸好。

“用麻袋裹着,直接摔死,若是还有气,就用鞭子抽。”

琇莹面无表情,下了令。他向赵姬走去,蹲在她身边。

硕应是,便带着人把这两孩子拽着头发,扔进了麻袋里,正准备出去,就听见琇莹的话,“在这,就当着她面。”

硕知这公子平日看似绵软,可若遇王上的事,心性便是个刚冷的。

闻言也不置疑,立把就率人捏着袋口,往地掼去。一时间,血流成河。

琇莹用力捏着赵姬的脸,让她不要动,让她亲眼看着她的孩子成为血泥!

“好好看着,他们这样的下场都是因为你,因为你的淫/不止。”

赵姬泪流不止,哀声叫唤,“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你这个畜生!你杀弟杀母,你会遭报应的。”

“抱应?”琇莹反问一句。“我不怕报应,我是个天生的叛逆种,天理伦常,跟我有什么关系。”

赵姬也咯咯的笑,她头发蓬乱,似疯了一般,“我诅咒你,秦琇莹,我诅咒你一生所珍视的人皆视你若仇敌,你在乎的阿政也将日日与我一样受这般煎熬。他养了你这个杂种。”该受这报应!

“闭嘴!”琇莹的表情瞬间变了,他勒住了赵姬的脖子,一点又一点的收紧。我阿兄不会受任何伤害的。

“秦琇莹,你,杀了我,阿政,会如何待你?”赵姬的身体无力的跌了下去,她嘴角还带着报复的快感。你这个贱种,该和我一样痛。

琇莹也无力的跌坐了下来,捂着脸痛哭。一边哭,一边捅赵姬的尸体,“不准乱说!”

阿兄,会如何待我不重要,阿兄只要不恨我,不要受伤就好。我可以去死的,我来这儿也没想着要活着回去的。

他努力擦自己不断流的眼泪,努力从血堆里爬出来。

“秦琇莹!”紧闭的房门被踹开,阿政披着一身日光站在了门外面

天亮了啊!

硕等人伏跪呼王,琇莹忽然站不起来了,他只能不断往后退,强装镇定的开口,“阿兄不要进来,求你,里面很脏,我很快就会出来了。”

他抱着膝盖缩在角落,“不要怪我,不要恨我,我有错。”

阿政见了麻袋,见了赵姬内殿的男人尸体与这内室的孩童玩具,已经猜出了大概。

阿政原本是满腔的气,气他不与自己说,便带人出城,可见了他这模样,也是心中酸疼。

他垂下了眼眸,看着一地的血,毫无避讳的踏了进去。

他要把他的孩子带出来,带回去!

琇莹含泪的眼睛看见了他阿兄一步一步踢开了尸体,向他走了过来,他的袍角和靴上沾上了血,也要向他走过来。

他再惹不住地痛哭出来,阿兄向我走过来了,阿兄没有不要我,没有恨我!

阿政走到他身前,弯下了腰抚着他头发。

琇莹跪在他腿边,仰着面笑看他,凤眼儿含着欢喜。

日光照进一缕,将他眼角的泪照得剔透。

“阿兄,我认罪认罚,我认斧钺之刑。法之行,不避大夫。”

你我笃行之法,不应避我。若避我,法必不称法。

阿政勾起唇角,知我心者,莫过于此。

“私情不扺法理,可是你所犯不过是护卫不利,让贼子杀害了王太后,罪不至此。”

琇莹垂下头,他十分坚定,“我于夜禁率兵私出城,亦是大罪,阿兄莫要偏护我了。那些人是被我蛊惑,他们跟此事一点关系都没有,请阿兄明查。”

他认赵姬该杀,不认此罪,可私自出城,他认,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不可以拖累他人,阿兄知道他心思的。

阿政轻踢了琇莹一脚,笑容越来越大,“嗯。阿兄知道,你活透了。”

不错,傲骨不折,像我。

琇莹身形晃都未晃,阿兄这脚太轻了。

他小小声的道,“我没活透,可我干了,就不能不认的。你说的,秦公子要有担当的。”

阿政被他弄笑了,他想揍这逆子一顿,又发现自己一心骄傲欣慰,根本就下不去手,他只好拿着自己的秦王剑用剑鞘轻敲了一下这气人的小子脑袋。

“你手中拿着王令,不算私出城,但是你等确实有保护不利之罪,他们皆罚俸一月。”

他又踢了琇莹一下,“至于你个逆子,给我滚去牢里反醒去,什么时候学会什么事都跟阿兄说,什么时候再出来!”

琇莹闻言知道阿兄生气了,软乎乎的道,“我错了。”

然后他就忽的抿唇,一脸严肃,“阿兄,我忘了人。”

雍城的官员和黑夫还没杀呢!

阿政摸了摸他脑袋,又扔给他一条帕子,让他擦身上的血。

“我已解决了,你猜的不错,他们确实是在一起饮宴,已尽伏诛。”

他眸色深沉,至于黑夫,五马分尸。?[(”

琇莹松了口气,然后慢慢的擦起了手,他擦得认真,觉得自己的手不太脏了,才伸手拽住了他阿兄的衣角,“阿兄要好好的。”

阿政见他小心翼翼的眼神,知道他受了刺激,于是又一次弯腰,他这次抱住了他,“阿兄会好好的,琇莹要一直跟着阿兄!”

琇莹点头,笑得烂然,“阿兄不会不要我的,我知道的。”

语气似是喟叹又似是证明。

阿政将他扯起,牵起了他的手,“起来,跟我出去!”

琇莹刚出了门,阳光落在了他身上,暖洋洋的。

他认真观察了周围,发现他阿兄己经将他昨日杀的人全部处理掉了,就连血迹也命人擦干净了。

他这边还没感慨完阿兄的厉害,就被他阿兄的一句话给惊的仰倒。

“禾,等你公子洗完澡,就给你家公子绑了,回去就下狱吧!”

琇莹觉得他这次真的是要完,蹲牢改无所谓的,可阿兄生气了,阿兄非常生气。

琇莹被忍笑的禾推着去洗了澡,然后绑好了,扔在了他哥的马车里。

琇莹觉得哥哥真的是又想宠他,又想暴打他。太矛盾了,把他绑好,又怕他疼,绑得很松。想让他跪,又怕他不舒服,就在马车的兽毛里跪。

阿政见了自己面前的小浑蛋憋笑的样子,气得又踹了他一脚,“跪好!”

琇莹“哎”一声,就乖乖在他对面跪着,然后没过半刻,他就不甘寂寞地开口,“阿兄,我去蹲牢,能不能把我屋里的大白石给我送过去啊,我还没刻完呢!”

阿政将书扔在了他脸上,“秦琇莹,你是入狱,不是休沐!”

琇莹顿时焉了下来,“真不成吗?阿兄,我刻的你的拨剑像,真的很好看,还差几步了,真的不能完成吗?”

阿政抬眼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将他手上的骨戒给他戴上了。

琇莹忽然笑了,摆着自己的手示意他看,“阿兄,正正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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