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下先替内人多谢奇将军了。”沈珺笑意不达眼底。
齐将军笑了笑,两人的表情同时藏着伪善。
齐将军很快离开,离开之后,沈珺的脸色马上拉了下来。
“来人。”
“大人?”
“问问大营那边的消息,让人仔细注意着。”
“是!”
沈珺定定的看着齐将军离开的背影,下颌收紧。
他现在可以确定,此事,必然和齐将军有关!
宋瑜的状态经过李大夫的几日调养之后,稍微好了一些,脸色不是那么苍白了,每日也能出来走走,正常活动一下。
只是偶尔还是会头晕眼花,每日的睡眠时间要比寻常长很多。
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李大夫还让她注意锻炼一下,强健体魄,宋瑜无条件积极配合的乐观样子,无疑让沈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越发疯癫起来。
他一定要尽快找到解药才行。
薛覃坠崖突然,留下来的这么多精兵都成了沈珺的人脉。
有些现在就在军中。
齐将军忽然上位,陈州府对沈珺的质疑有多少,对齐将军的质疑就有多少,所以,两人半斤八两。
就算齐将军在军中浸淫在军中多年,如今月能做到民心所向。
所以沈珺安插一些人马是很正常的。
在齐将军来薛府看望离开之后的两天,事情终于有了眉目。
门下侍卫仔细排查思思去的地方和经常接触到的人。
除了府中的下人有所接触之外,她还曾经代采买的奴婢去府外买过两次东西。
府中采买一般都是固定的商户和物品,所以正常情况下不会出现大问题,思思采买倒是没换地方,只是在其中一次采买的时候,中途去了一趟药房。
和她一起出府的丫鬟说,当时他们走路的时候不小心被人推了一把,思思手指蹭到旁边卖烧饼的炉子上了,当时就去药方买了点儿烫伤的药。
这本是个偶然事件,若不是侍卫们查的细,沈珺下的命令太死,一般人可能就忽略过去了。
侍卫们排查之后,找到了那家药堂。
一开始对方还死鸭子嘴硬,但到后面,实在是撑不住沈珺让人下狠手,一个个都招了。
倒是不曾作奸犯科有什么大事儿,只是,供出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军医,郑大夫。
郑大夫是陈州大营的老人了,与人为善,整日乐呵呵的,不见归属哪个阵营。
陈州大营这段时间乱糟糟的一团,很少有人不受影响,而郑大夫就是不受影响的那一批。
若不是这次查到,沈珺还真不会注意到有这么个人。
不过……
“你说,郑大夫和宁老将军以及宁楚私交甚笃?”沈珺眯着眼睛问道。
“是,属下查到,郑军医在宁老将军去世之后,对宁姑娘很是照顾,多次出手相助,而且,属下调查到,在宁姑娘离开府城的前一日,曾去拜访过郑大夫。”
沈珺眼眸稍眯,并不觉得这事儿一定和宁楚有关。
宁楚离开府城的事儿他知道,碍于宋瑜的原因,他没有将人强留下,也算是对宁老将军的尊重吧。
放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如果宋瑜中毒的事儿真的与她有关,他自然不会放过。
可是,如果是有人正好利用了宁楚离开的事儿呢?
“再去查,给我盯着这个郑大夫,最好将寻常往来的人都能记清楚。”
那人有些疑惑,但还是拱手:“是!”
沈珺站在原地想了许久,总觉得有些事儿需要串联起来,但还缺一个环节。
没几日,郑大夫的事儿还没传来,倒是距离陈州府不远的一个州府传来了消息。
霍瑾出事儿了。
霍瑾遇袭,在半路上被人截杀,不知所踪。
沈珺大半夜的起身,连夜骑马出城门去了陈州大营。
“宋大人怎么来了,这大半夜的,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齐将军衣衫不整的披着衣服走出来。
沈珺面色严肃,一身消杀之气,沾染着夜间的雾薄,让人看着便不寒而栗。
齐将军心头一个咯噔,也不由的紧张起来。
“我得到消息,霍世子遇袭了,现在下落不明。”
齐将军眉头一皱,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事儿跟他们关系好像不大,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霍瑾也不是他们这一派的人。
但仔细容易思揣,却脸色微变。
沈珺见他已经想到了,便道:“从去岁开始,这已经是第三个了。”
“前有晋北侯不知所踪,后有薛都督坠崖杳无音讯,现在霍世子也出了意外见不到人……”沈珺忽然顿住,眼眸微凝:“不,是第四个,若是严格算起来的话。”
沈珺被诬陷,后来‘死’在京城外护城河。
算下来,这是晋北侯府和闵国公府一派出事儿的第四个了。
沈珺沉静下来,齐将军眼皮子却一跳。
“你莫不是怀疑……”
沈珺深吸一口气:“是,我怀疑,此前朝中的那些明争暗斗,陛下的本意并不在何相等人,或许,最终的意图是在晋北侯府和闵国公府。”
当然,这个意图,就是除掉。
齐将军张了张嘴,无从怀疑。
这等事儿,别说,仔细想想还真是。
不过,这些年晋北侯府看似放权,实则后代一个比一个厉害,都是朝廷的肱股之臣,难免不被皇上忌惮。
一边演绎君臣和睦,一边逐渐让两府出事儿,帝王多疑,这心思,倒是不难理解。
只是可怜了这两个府邸的人,对皇上忠心耿耿,一直都没有怀疑过,如今这都出事儿四个了,方才反应过来。
可怜了。
不过,这么一来,想要说服霍勋好像就更简单了点儿。
就是不知道霍勋现在手里还剩下多少能够帮忙的权利。
若是一颗废子儿,那也就不需要他们费事儿了。
“唉,帝王心下,谁人不是棋子呢,宋大人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说不定只是你想多了,皇上和闵国公乃是表兄弟,怎么会如此下狠手,倒不如给闵国公府去信一封,问问形势再说。”
沈珺坐在椅子上久久的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