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家的事儿很快宋瑜就听到了些消息。
还是李氏悄然跟她说的,说是廖付岩家里那个小丫鬟给赶走了,又专门请了个婆子来家里帮忙。
前后廖家没往外说啥,但是去了个年轻的丫鬟换换了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左邻右舍也不是瞎子,碍于廖付岩寻常会做人,廖记开的大,寻常又有些别人都没有的路子,所以大家还算尊重,没有多问什么。
但背地里还是有些小小的流言,说廖家那个夫人善妒,是个不得了的女子,弄得原本东街十八巷还有些乱七八糟心思的姑娘寡妇,都消停了不少。
李氏在背后跟宋瑜称赞,说廖付岩是个重情又有担当的,还跟她说将沈三郎也要看牢一些。
“这有些时候啊,男人有没有那个外心先不说,但凡那女子有些手段,放得开一些,有的是法子逼男人就范,所以,你也不能全信了三郎自己个儿的定力,多看着些别让其他人近了身才是。”
宋瑜哭笑不得,某些程度上,比起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妻子,李氏这个当娘的比她还担心沈珺乱来。
她连连点头,心头敷衍着,扭头又想起之前廖夫人说的话。
但诚如她的性子而言,她兴许做不到时刻盯着另一半,也做不到为了莫须有的事情让自己陷入牛角尖,但若真的对方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儿,她能做到直接一刀两断,绝不回头。
七月下旬,李氏开始盘算给沈珺收拾去府城带的东西了。
今年院试在八月中,沈珺会提前去,约摸七月底就要过去。
如今天气热,不管是干粮还是点心,都不好搁置,所以吃食上面还需要到府城之后置办,就算临考那天早上买的干粮,放考场三天都得馊了。
李氏和宋瑜稍稍商量了之后,也只能带一些馓子了。
只是馓子油腻,也不好顿顿吃。
为此,李氏还专门去跟人打听了历年科考的人都是带的什么吃食,可有什么消暑的法子。
最后自然没有什么结果,科考之重要性,对于这些学子来说,十年寒窗都过去了,吃两天馊馒头也不算啥了。
晚上,宋瑜躺着的时候就问了沈珺一句:“今年八月天热容易中暑,不比你府试的时候舒坦,你注意着些,莫要跟上次似的舍不得花银子。”
沈珺身上搭了个单被,只斜斜的盖着一个角,依旧有些燥热。
“你若实在挂心,不如跟我一道过去,这几个月你一直忙着还不曾歇息过,府城的新鲜玩意儿多,你能多逛逛,也能帮我打理一番,省的我届时又舍不得花钱。”
他顺手捞过来一个大蒲扇,朝着里面扇了几下,宋瑜心头的燥热去了些,也将他的话听进去了。
她略略思揣,忽然觉得这个法子也可行。
其实不管是东街东二街还是在外人眼中繁华的西平街,在她眼里都还是有些古朴的,也不知这世界的府城是如何的。
而且,若沈珺这次能够过了过了府试,后面也要去府学念书的,她此前也曾想过,届时家里定都要跟着去。
她现在过去踩个点儿,日后过去再开个小食肆什么的,倒也方便。
当然,沈珺考不考得上这个问题,宋瑜是没考虑过的。
沈珺见她不语,以为她不同意,立刻说服道:“其实让你跟去也有其他缘由。”
宋瑜看过去。
沈珺道:“有个关系不错的同窗刚刚新婚,此次赴考打算带着妻子一起,原先我与他还有王怀进商量妥了要一起租个小院子,如今陡然加了女眷未免有些不便,你跟我一道便不成问题了。”
“原来如此。”
宋瑜不疑有他,这几日李氏打探到的消息也跟她说过。
虽考试只有几天,但前后也要花不少时间,有的人还会留在府城看榜,这么一来一回半个月都有了,客栈价贵,还太过嘈杂。
于是就有人会在考场附近租个院子,价钱虽贵了些,但几个人平摊下来,倒是比客栈划算,而且独门独院,利于温书。
“那明日我和娘说一说,还要和齐夫人说一声,若能将十里香坊安排妥当,便可以过去了。”
她料想问题应该不大,现在十里香坊已经可以慢慢的放开手,不需要她每天都过去了。
黑暗中,沈珺唇角微扬,闪烁着几分愉悦。
翌日,宋瑜和李氏一说,李氏大喜。
她摆着手,跟宋瑜大包大揽的承诺着:“你放心跟珺哥儿去吧,家里有我呢,指定不会出什么乱子,你们在府城考完了也不用着急回来,多玩儿几日,等放榜之后再回来也不迟。”
“娘,我就是过去陪考的。”
李氏:“我知道我知道,但也不是天天考试不是,记得让珺哥儿陪你多逛逛,听说府城的脂粉、头面、布匹啥的都比咱们这儿的好,你都置办些,年轻人总是这么素净怎么好。”
宋瑜不乐意身上带一些挂挂拉拉的东西,影响做饭,但也不是不爱漂亮的姑娘,只是寻常喜欢的颜色素淡了些,就被李氏嫌弃的不行。
李氏还拉着她开了一次钱匣子,将里面的银钱拿出来大半给了她。
这钱匣子里面的银钱,都是沈家食肆这几个月赚的钱,十里香坊的银钱是和齐夫人算的,就没有放在匣子里,还有廖付岩合作的辣椒红油的钱,李氏也让她单独收着了。
十里香坊目前只分了两个月的银钱,但比起沈家食肆这好几个月的钱多了三倍不止,这么一算,她手头的银钱足足的。
李氏不是不知道她手头富裕,但这是两回事儿。
宋瑜推了两下,见李氏坚持,最后只能收下了。
回头和沈珺说起的时候,原本想让沈珺还给李氏的,但沈珺没接。
他道:“给你你就拿着吧,食肆能赚钱都是你的功劳,你还怕这钱烫手啊?”
宋瑜摇头,她就是觉得这段时间食肆的活其实她都没怎么干了,都是李氏和蒋嫂子在忙活。
便道:“也没有,就是瞧着我这拿了之后,那个钱匣子都见底了,怪不好看的。”
沈珺笑:“无妨,再慢慢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