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儿?”
“我听说,你死了?”
薛覃眸中夹杂的几分促狭,一句话便让沈珺无言以对。
“师父,你分明知道不是这样的。”
薛覃冷笑:“知道?老子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在京城玩儿的挺开心,闹的挺欢快啊,皇子皇妃都能随便死,现在又是诈死,我此前怎么看不出来你这么能耐呢?”
沈珺没话说。
薛覃送宋瑜他们去京城,满打满算也就几个月的时间,而只这几个月的时间,京城发生的事儿还真不少。
看似都是那些皇家贵族和高官的事儿,可是哪一样似乎都和沈珺沾点儿关系。
薛覃就算什么都不知道,光是从得到的京城的消息来说,都能瞅出一些猫腻来。
当真是应了之前他姐夫说的那话,沈珺就是个不安分的。
“怎么,不知道怎么解释了,还是想着要怎么骗我呢?”
“师父又说笑了,我怎么会骗你,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何解释罢了。”沈珺也头疼。
解释吧,这事儿说来话长。
但是不解释吧,现在他和二殿下的关系……
以前想他还所求颇多,但是现在,二殿下似乎与他想的也不一样。
总觉得有些事儿还是需要从长计议。
防人之心不可无,对谁都是如此。
“你既有求于我,现在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沈珺,你该不会以为咱们现在有亲戚了,你就能让我破例违背军规吧?”
薛覃一眼就看出沈珺在这个时候堵他的意思了。
沈珺出现在这儿,他提前没有得到消息,那只能说明沈珺不是国公府和晋北侯府安排的。
只能剩下他背后的那位。
而他背后的那位既让他等在此处,剩下的事儿也很好猜测。
他执掌这么多兵马,想要给一个已死之人安排个职位弄一个假身份,易如反掌。
“还请舅舅不吝赐教。”
“哼。”薛覃一脚踹过去,“最不能瞧见你这酸腐的劲儿。”
沈珺没敢躲,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
“师父……”
“跟上。”
薛覃一句话,让沈珺喜笑颜开,赶紧跟了上去。
就这样,沈珺跟着薛覃的大部队,一起朝着北边走去。
薛覃的军队绝对放心,很多人都是薛覃的亲信。
但即便如此,沈珺脸上的面具也没有摘下来。
不过,在赶到下一个城池的时候,他便找了个借口和薛覃的军队分开了,在众目睽睽之下。
然后拿掉面具,又在薛覃安排好的时间,成功的混入军中。
只是此事,他便不是沈珺,而是宋三。
简单朴素的名字,跟着薛覃身边,成为薛覃的贴身护卫队的人之一,悄无声息,不引人注目。
倒是此前和沈珺一起训练的那些护卫,估摸着心头也嘀咕什么,只是没有人敢去问。
这群人对薛覃绝对忠心,也不隶属于皇家军队。
一路相安无事,除了遇到两次意图救人的匪徒之外。
沈珺找个机会去见了那祁州的知府大人。
如今祁州知府已经是阶下囚,被关在笼子里,半百不到的年级,本该是为国效力最有精神的时候,却颓废的像个花甲老人一般。
祁州知府对于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包括蓄养私兵、私造兵器以及拐卖妇女孩子的事儿,都很干脆的承认。
至于其他的,沈珺没有问出来。
那祁州知府似乎知道自己将死,靠在笼子里闭目养神,不再管沈珺的眼神。
沈珺四下看了看,忽的说道:“不知大人可知,二十年前的秦王殿下。”
祁州知府猛地睁开眼睛。
二十年前的秦王殿下。
如今皇上的几个子嗣都没有封王,而秦王殿下,他又特别说了是二十年前的,那就只有先皇的第三子,当今皇上的兄长了。
薛覃他们没有办法撬开祁州知府的嘴巴,问来问去都是那几句话,如今却听见沈珺这一句,直接脸色变了。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
齐州知府很快反应过来,犀利的眸子回归温和,扭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无妨,在下只是问问而已。”
沈珺说完,转身离开的时候,不经意的撩拨了一下腰间的环佩。
那祁州知府眯了眯眼睛,眼神狐疑之中又带着点儿震惊。
“问出点儿什么了?”
薛覃问。
沈珺走进去,摇头:“口风有点儿严,还未问出什么,不过……”
又开始又开始了,卖关子!
这就是读书人读书读傻了的表现,总喜欢欲扬先抑,就不能干脆利落点儿说话。
薛覃翻了个白眼:“不过什么,你有什么猜测直接说出来,我可不是白白让你跟着我的。”
沈珺委屈。
当徒弟的时候觉得师父挺好的,现在多了一层亲戚关系,怎么反倒对他越发的不耐烦了。
但他还是很快的将自己的猜测和薛覃说了。
“秦王?”果然,薛覃皱眉,脸色不大好看。
秦王曾经和当今皇上争夺皇位,只是后来输了,也没了命。
这都二十多年的事儿了,秦王的余党都被清理干净了,谁有能想到这人竟与当年的秦王有关系?
“你从何处得知此事的,随意诓的?”他不相信。
沈珺避而不谈:“这个就不需要师父操心了,师父不如先让人从秦王方面下手,说不定还能让他吐**儿什么。”
二十来年的事儿了,若说这祁州知府是当年秦王的附属,那这未免也太忠心耿耿了,这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
而且,就算真的养了军队,弄了不少钱,也真的打算早饭,最后谁能问鼎呢?
名不正言不顺,只是为了自己?
不,祁州知府可没有这么大的野心和能力。
一般,否定了改朝换代,剩下的就是皇家自己的争端了。
最为简单直白的,便是祁州知府身后还有什么皇室的支持。
至于那个人是谁,就有待商榷了。
薛覃也想到了这一层,指尖缓缓地在舆图上轻轻地点了几下,愁眉紧锁。
“唉,说到底,咱们还是掺和上了这些皇子的破事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