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公子被他媳妇在一个岔路口接走了。
留下沈珺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更让人崩溃的是,往家里的路还没走多远,他就遇到了李氏等人。
不是宋瑜,是他娘。
那更完蛋。
唉,糟心!
宋瑜算着时间,都没等多久,就听到门外有动静了。
她打开厢房的门,正打算看一眼,李氏便进来将推进屋里了。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人回来了,晚上天凉了,别开门,冷。”
言罢,李氏随手将门关上。
宋瑜:“……”
她看着被关上的门,再看看屋里的李氏,忍不住的问道:“三郎怎么样了?”
“没啥大事儿,就是喝了些酒弄得浑身都是酒臭味,我怕熏到你们娘儿仨,让他今晚别进屋了。”
“可是家里也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睡了吧。”
现在都九月下旬的天了,夜晚冷了,总不能让人打地铺?
李氏摆摆手:“前面昨个儿不是收拾出来了俩桌子吗,两桌子对一块儿,将就一晚上就成了,要不就让他去书房,不过书房也没有床了,算了算了,别管他了,你快睡吧。”
这……
哪能不管了。
让一个醉的不知道什么情况的人自生自灭,听着有点儿残忍啊。
宋瑜看似乖巧听话,将李氏送走之后,她叫住了钱婶儿。
让钱婶儿看着点儿孩子,她则去了前面。
黑灯瞎火的,看不太清楚,但隐隐绰绰也能瞧见,沈珺果然如李氏说的那样,两张桌子对齐,这会儿人正躺在上面呢。
这桌子还是宋瑜先前刚开始做包子的时候弄得小桌子,实在是小的够呛,两个搭一起也不够人躺着的,他半个身子躺在上面,脚那头搭在一把椅子上,这还不如打地铺舒坦呢,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要滚落下来。
窸窸窣窣的声音吸引了沈珺的注意。
他扭头:“瑜娘?”
“嗯。”
“你怎么过来了?什么时辰了,还不睡?”
宋瑜听着这人说话挺清明的呀:“过来看看你,你咋回事儿,这也没喝醉啊,怎么招惹娘生气了?”
是的,这是惩罚儿子呢,可不是因为他喝多了不能熏人。
沈珺利落脚尖在椅子上轻点下来。
他上前抱着宋瑜,一把将人放在桌子上坐着。
宋瑜嗅到他身上的味道,酒味确实有,但并未有想象的那么浓重。
“看来真的没喝醉,那怎么还让我过去接你啊,我还以为你醉过去了呢。”
黑暗中,沈珺的声音带着些许苦笑:“我说不是我让人给家里传信的,你相信吗?”
宋瑜一愣,来了点儿兴趣。
“咋回事儿?还有人谎报军情?”
沈珺只能将今晚的事儿说了一通。
当然,马公子和他叨叨的那些夫妻之道,他倒是没有说。
只是说马公子是担心店小二有坏心思,出于朋友道义,所以帮他通知了家里。
“我都不知道这事儿,本来也没喝多少,都打道回府了,结果因着他这么一传,给娘气得不行,数落了我一路,还上手打人,非说我是故意闹腾你,闹腾孩子。唉!”沈珺叹息着,坐在她身侧,身子有些重的靠在她的肩头。
宋瑜噗嗤一声笑了。
别说,还真像是李氏干的事儿。
虽然这事儿吧,罪魁祸首的马公子也是出于好意,但是听着……
怎么三郎就这么惨呢?
宋瑜揽着他的肩头,憋着笑:“娘本来都要睡了,那小厮来了家里传话,折腾的她又起来,可不是心头憋着气吗。”
“我原还怕你担心,当真一个人过来接我,后来瞧见是娘来了,啧啧……”
沈珺没说出口,但那语气中的不满都要溢出去了。
宋瑜顿时被说的有些心虚。
“我那不是得照看着两个孩子吗,虫虫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夜要醒来好几次,又要换尿布又要吃奶,哪里离得开手啊。”
沈珺呵呵一声。
“分明钱婶儿他们都在,而且也不仅仅是这一件事儿。”他幽幽道“你近来是越来越不将我放在心上了。”
宋瑜没话说。
儿子女儿确实是她的心头宝。
不生孩子可能体会不到,甚至还认为,自己能生了孩子以后将孩子丢手给长辈,随意潇洒。
但只有生完了才知道,看着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哪里有不疼爱的,那是恨不得一直待在一块儿。
沈珺位置惨遭下滑,理所应当,顺理成章。
当然,这话宋瑜不敢和他说。
但沈珺似乎心知肚明。
他把玩着宋瑜的手指,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安稳、熟悉、温暖之中还夹杂着点儿奶香味,比那什么劳什子脂粉味道好闻多了。
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他脑袋在她身上蹭着,借着酒劲儿黏黏糊糊道:“瑜娘,你怎么还想不通呢,我才是日后陪伴你一辈子的人,虫虫和果果长大了以后早晚都要飞走的,所以,我们应该是彼此心里的第一位啊。”
宋瑜:“……”
不大适应。
脖颈处酥酥麻麻的热情喷洒,带着一股子酒味,仿佛将她也醉了似的。
她稍稍躲开,扳过他的脸:“怎么今日话这么多这么软?沈珺你是不是偷偷跟人学了什么情话?”
沈珺煞有介事的摇摇头:“没有,许是我在小宴上吃的点心太过甜软了吧。”
“瑜娘要尝尝吗?”
尝什么……唔……
宋瑜脑子还没转过来弯,某撒娇男已经开始散发自己身上的男性气息蛊惑人了。
很快,热度升温。
伴随着丝丝的酒精味,一个吻都显得格外激烈。
唇齿相依之间夹杂着扯不断的丝丝点点,让两人很快气息不稳。
宋瑜逐渐失去理智的时候,听见他呜呜囔囔的说着:“快两个月了……”
宋瑜自动脑补了潜在的话。
但……
残存的理智将她拉扯回来。
这可是食肆前院,大门关了但是后院的人随时都能过来。
家里住了这么多人呢!
这里不行。
但……确实也两个月了呢。
宋瑜只能趴在他耳边,承诺了点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