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珺当天晚上差点儿被宋瑜踹下床,想要在临走之前度过一个火热夜晚的想法也搁浅了。
当然,不是宋瑜的错,她都被他缠的有点儿心软了,但俩孩子开始哭闹了。
所以,有孩子在屋里也不是一件好事儿,这时不时的打断夫妻敦伦,是一件让人非常懊恼的事儿。
偏生宋瑜还不忍心将孩子丢给两个婶子带。
第二天一早,沈珺离开。
天色还灰蒙蒙的,他就起来了。
宋瑜难得起这么早,送他到门口。
家里那匹膘肥体壮的马儿,也被牵出去了。
看着他的身影步入浓雾之中,宋瑜仿佛也瞧见影影绰绰在沈家外面掩藏的人。
看来,是沈珺说的,薛覃派的人到位了。
沈珺离开的事儿,沈家人没有对外声张,逢人问起,也只是说正在准备入京赶考的事儿。
大家也就理解了。
而有所察觉的估计只有芸娘和蔡升一家,但两人都不是碎嘴子的人,蔡升索性也足不出户,配合着沈珺,只当是两人都是用功学习的人。
腊月初八,祭拜灶王爷的日子。
也从这一日开始,街上过年的气氛越发浓厚起来。
天下不幸的家庭很多,但更多的还是正常的家庭。
所以,丢了孩子的那些事儿,随着不断响起的爆竹声,似乎都消散在了新春的热闹里,再也不见。
沈家的铺子迎来了过年时的热闹,作坊那边开始赶工,很多去岁在他们家订咸菜和一些酱干的,这次也提前预定了。
沈家忙碌起来。
沈珺本来还说让他们少出门,但是铺子上的事儿一多,出门是必不可少的。
李氏几乎每日都要去一次内城,内城的咸菜铺子销售火爆,已经比他们在桐街的营业额两倍还要多了。
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店铺里的人手不够,而且容易出现的事儿也多。
还有一些突发状况等等。
总之,李氏很忙,春梅也很忙,忙着作坊那边。
郭毅也忙,现在十里香坊已经在府城打下了招牌,年根地下,什么都火热,吃食最甚。
郭毅作为十里香坊在府城的管事,也是一天天的脚不沾地。
最闲的反倒是宋瑜了。
但又怎么会闲呢。
家里四个孩子呢,哦,还要加个天天来家里的小金宝。
不过金宝是个小帮手,可以帮她搞定果果。
就算是哭闹中的小果果,也能被他瞬间哄笑。
金宝这份能力,让宋瑜都有些嫉妒了。
臭果果,驰名双标。
腊月十六,王掌柜过来拜访。
王掌柜说是今年要回乡下老家过年,所以提前过来,早早的给沈家送上年礼。
家里人都不在,宋瑜接待的。
王掌柜藏了一肚子的话,这会儿趁着过年,索性也和宋瑜说了。
无非就是君玉轩的事儿。
沈家名下,不管是作坊,还是酱菜铺子,亦或者是只作为品牌展示的酱料铺子,现在都开的火热,只剩下他这手底下管的君玉轩,关门了。
“东家,这事儿这不是我说,只是很多老顾客都找到我家问了,说是本打算趁着过年好带着家人一道尝尝君玉轩的美食,结果您这说关门就关门,实在是没有这么做酒楼的。”
这话王掌柜真的没有撒谎。
国人对于除夕都非常有情怀,所以过年很多舍不得的东西都会在年根时候置办,寻常吃不到的东西,也舍得在这个时候花钱买了吃。
原先那君玉轩旁边的住宅区,住的就是些有点家底的人,平时知道君玉轩价格昂贵吃不起也就算了,这大过年的准备好钱了,结果人家不开门,这不是扫兴吗。
宋瑜仔细揣度了王掌柜的话。
说道:“现在后厨只有我能掌勺,春梅有些稚嫩,我总不可能一直都在君玉轩待着的。”
宋瑜这话是给他个预防针。
君玉轩不是沈家唯一的生意,虽然赚的多,但不至于无法割舍,更何况还有个现在每日产出很多,运送全城辣椒红油和各种酱料的沈家作坊呢。
更何况,最开始,君玉轩对于宋瑜来说,也就是私房菜一样的性质,是宋瑜自己的爱好所在,本也没打算做成什么综合性的酒楼。
但显然,这个意义王掌柜不理解。
君玉轩对于他和宋瑜来说是不一样的。
王掌柜想了想,说道:“若是宋东家愿意的话,不如我让人找几个有经验的学徒来,您也不用手收徒弟,像对待李姑娘和郭公子那样,不过可以仿照一下那十里香坊那种,只教导几个菜,寻常也能应对。”
宋瑜没说话,似乎在思考着这个可能性。
最终,在王掌柜希冀的目光之中,宋瑜轻轻地摇摇头。
不等王掌柜失望,她又说道:“这种学徒倒是不用了,学的少了他们心中不满,学的多了亏得是我们,还不如仔细挑选几个真正能称得上场面的厨子,这样的话,日后才能真正的拎勺。”
好歹算是让步了。
王掌柜点点头。
“行,东家放心,这事我琢磨琢磨,回头若是有合适的人再带东家面前看看。”
反正今年是肯定不行了。
宋瑜颔首。
宋瑜原本觉得找个徒弟是大事儿,毕竟这么长时间,她自己也有留意着,但是这都一年了,也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人。
所以,虽然王掌柜说了要准备帮忙找,但宋瑜也没放在心上。
这事儿还是要看缘分的。
但是没想到,没几天,机会就来了。
定远楼被供出来了。
被赌坊的那些人供出来的。
定远楼老板窝藏罪犯,而且和赌坊一起合作,联合去年和今年的饕餮宴,暗箱操作,赚赌民的钱。
定远楼自然是不承认,而且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仅凭借着对方的一面之词,可以狡辩的地方多了去了。
但在关键时候,出现了一个人证。
正是去年的饕餮宴被所有人指责弄坏了锅的那个的学徒。
那学徒当时受到了大家的指责,酒楼虽然未曾将他辞退,但也开始让他坐冷板凳。
最重要的是,那些赌徒。
来着赌徒的报复,让他受到了很多不明攻击,也彻底恨上了策划这一切的定远楼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