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李氏的说法,在他们离开没多久,李婶子就醒了,啥话也不说,就是哭,哭的那些还没散去的人同情不已,纷纷指责金兰香。
老金家的人也来了,开始还反驳,说是李婶子身上的伤不是他们打的,但越是反驳越是被人说的厉害,问李婶子,李婶子又只知道哭。
最后老金家的人也怒了,只说是人在做天在看,他们没干的事儿绝对不会承认的,然后就拉着金兰香走了。
李家当家的和金兰香的丈夫,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神色木然,也不知道是失望透顶了,还是心里觉得不以为然,但这种没有反应的反应,让李氏看的唏嘘。
“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说这人命都快没了,丈夫丈夫不管,儿子儿子不问,我看着都烧心,更不用说你李婶儿了,唉!”
宋瑜和沈珺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李氏。
“世间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娘你放心,我和耀哥儿以后肯定不至于对你不闻不问的。”
沈珺一句俏皮话,惹得李氏一巴掌又拍上去了。
“你个胡咧咧的货,你还等着我跳井呢是不是?”
沈珺冤枉:“娘你才胡说呢,我怎么可能等着这个,我就是打个比方,日后我和耀哥儿肯定孝顺,你要有啥事儿……”
“你还说,还说,谁有事儿?你才有事儿,呸呸呸,咱家都没事儿……”
宋瑜笑哈哈的看着沈珺躲着,李氏捶着,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儿。
沈珺瞧见了,自然不乐意只自己挨打,蓦地朝自家媳妇身后一躲,李氏的手就落在宋瑜面前定格了。
沈珺笑:“娘,这天都晚了,赶紧回去歇着吧,明儿还要去铺子里呢。”
李氏冷哼了一声,收回手。
“罢了,今儿给你媳妇面子,我就不教训你了,不过下回再咒我,你给我等着,我拿大扫把抽你!”
沈珺赶紧求饶,不敢反驳。
李氏这次才带着胜利的表情走了。
沈珺一副插科打诨,算是让她忘了刚才的愁苦。
宋瑜看着李氏的背影,抬手挽着他的手臂:“走吧,我们也回去吧。”
沈珺应了一声,夜幕中传来他些微不满的声音。
“方才你也不帮着我,娘手劲儿可重了。”
“怎么,你还打算让我帮你扛打?”
“那就罢了,我自己伤着也不愿娘子代我受过的。”
……
饕餮宴的余韵发酵,二楼五人投票汇贤庄的事儿在某些圈子里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原本合该两票的二楼,忽然之间多出了四票,且都给了汇贤庄,让汇贤庄越过贰酒楼成了魁首,这就比较耐人寻味了。
贰酒楼还没说什么话,倒是陇枫酒楼和风波楼这些瀚州府顶级酒楼坐不住了。
瀚州府的权贵换了人,本来今年的风向标就让人捉摸不定,这些人也难免心头惶惶,也不是没猜到可能会爆冷,大不了全部凭实力来,那贰酒楼这个低调但实力强盛的对手,便被他们放在了心头。
可怎么也没想到,最后魁首的不是他们,也不是贰酒楼,反而是谁也没想到的汇贤庄。
是,汇贤庄这次做的菜色确实是出彩。
但分析完票型,最关键的决定性因素还是在二楼,或者说,在于二楼陡然增加出来的那四票。
那四票的来源,就成了这些人最感兴趣的了。
别人不知道这事儿的真相,陇枫酒楼伺候的人还能不知道吗?所以,去陇枫酒楼打探消息的人不少。
当然,最开始得到消息的人还是陆明信。
掉馅饼的好事儿过了之后,陆明信被饕餮宴上的酒水喝的麻木了,等晚上回去大梦一醒,才渐渐地回过味儿来。
一早,就让陆奇带着一堆礼去沈家了。
他没去,是因为知道现在很多人盯着他呢,那些人酒楼的人还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再加上汇贤庄今日来是会迎来第一波热度,他要忙着打第一场仗,应对那些跟风而来的客人,且做好将人能留下来的准备。
陆奇接了任务,大包小包的弄了一车的东西来,吃吃喝喝这些不说,一些不常见的干货海珍也有,以及一些瀚州府过年特色的点心、陆明信珍藏的好酒、陆夫人存的布匹料子等等,都不少。
陆奇是个单纯的孩子,也不知道收敛是何物,所以这一大车的东西是真的没避人,直直的停靠在沈家门口,一下子,又惹得邻里之间茶余饭后一通的议论。
宋瑜这会儿正在家里挑选下人。
昨个儿晚上因为救人,二虎子落了水,大冬天的就算是身体再健硕,也不免着了凉,得了风寒,这会儿在家躺着呢。
宋瑜原想着,既然二虎子生病了,买下人的事儿自然要靠后几日,结果没想到一早上就有牙行的人来了。
那人姓张,说是二虎子的好友,也是干牙行的,和二虎子做铺子房舍的买卖不一样,这位张牙郎是专门给人做奴籍买卖的。
他进门便点头哈腰,对着李氏和宋瑜一口一个夫人少夫人的叫着,说是二虎子拜托他过来的,身后跟着一大长串的人,婆子丫鬟和中年男人都有,浩浩荡荡的一大堆。
不过,让宋瑜皱眉的是,他这带来的人里面,有几个丫鬟细皮嫩肉的,看着别说是干活了,便是走路都挡不住的左右扭动,总觉得有一股子……风尘味。
李氏瞧着也颇为不妥,但人带着人上门,而且他们做辣椒红油确实人手不大够了。
将人迎进来,直接都安排在前面的大院子里,李氏让人先去将蔡家的人叫来。
那张牙郎一双眼睛四处看了看,说闲话似的道:“怎么没瞧见沈少爷,听闻沈少爷是个读书人,小的特意找了两个机灵的会读书写字的,也不知道沈少爷能不能看得上。”
“这就不用了,他有书童,我们这次主要要找的是干活的婆子。”
李氏狐疑道:“你不说二虎子跟你说了吗,他没讲明白吗?”
张牙郎脸色僵硬了那么一瞬,赶紧笑道:“说了说了,小的这不是以防万一吗,夫人你们家大业大的,这前前后后要忙活的不少,人多了用着凑手,我便寻思着多带些来,万一多个合眼缘的呢,您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