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形势是怎么个变化。
是他们的胜算更高了，不需要和霍家合作了，还是说，霍家来了消息，已经明确拒绝了合作，而宋瑜这个棋子废了呢？
若是前者，皆大欢喜。
若是后者，那这个福安郡主，可不就是没什么用了吗。
那岂不是说……
想到宋瑜虽然生过孩子但依旧保养得体的身形和姣好的面容，几个大男人对视一眼，又很快相视一笑，转移了自己的视线。
心头再有龌龊，暂时也只能存在心头，好歹乃是宋大人的女人。
不过，也说不定能得几时好呢。
这大营可不少男人。
沈珺和宋瑜尚不知道有些人心头的龌龊。
两人作势吵架了一番，不欢而散。
最后，以沈珺一甩袖子，留下一句“不可理喻”而告终。
刚从马车上走下来，就敏锐的注意到很多人正在朝着这边看。
沈珺面皮发紧，一副被人看了家丑的样子，快步走远。
“宋大人，你来的正好。”齐将军的副官眼睛一亮，叫住沈珺。
沈珺:“齐将军有事儿找我？”
“对，齐将军想和大人商量一下如何过衡州的事儿。”
沈珺收敛脸上的表情，马上严肃认真起来。
那副将心头佩服，一边带着沈珺指路，一边没忍住说了一句:“大人腹有乾坤，将来前途无量，既后宅不顺，少去便是，何必闹得自己心里难受，如今正事要紧啊。”
沈珺颔首，表情没什么变化:“多谢指点。”
“嗨，指点不敢当，我家婆娘此前也是那样的，一些娘们唧唧的事儿，屁大点儿也值得天天在耳根子旁边叨叨，我一个大粗人，也是不耐烦这些的。”
沈珺闻言，不禁侧头:“那现在呢？”
“现在啊，休了，那样能闹腾的婆娘，要她作甚。”
沈珺:“……”
当他没问。
那副官还想和沈珺分享一些单身人士的快乐，以及女人都是麻烦玩意儿这样的话，但沈珺已经看见了齐将军，脚步加快，走了过去。
没有安营扎寨，齐将军也只是在一处树墩旁边蹲着，一侧都是他的近身护卫。
“你过来。”
齐将军难得没有带着那副悲天悯人的和善脸，而是严肃的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
近身护卫和副官识趣儿的后退几步，维持警戒的同时又给了二人绝对的安全。
“这是……”沈珺瞳孔微震。
“这是衡州的舆图。”
却又不是简简单单的舆图。
朝廷地形勘测不易，每个知府手中的舆图只是当地的，但是几个大营的都督却会有全国的舆图。
但是这些舆图都是比较笼统的大致图，万万不会细致到眼前这样。
所以，这个舆图，除非是从横州知府手中拿到的。
不，或许还有衡州的地方军以及城门卫。
因为这舆图，连营地和换岗等都标注出来了，还有一些狭小的村落以及村落的户数等等。
若是能够在上面加上兵力和关卡，那这就是一份军事机密布防图。
“衡州知府双权在收，军务和府衙一把抓，虽没有称得上号的营地和兵马，但却有地方自卫军，原先，还有一个布防图的，只是前两日我才得知一个消息。”
齐将军沉声:“衡州的布防，居然隔半个月换一次，每次都不同，有时候和闹着玩儿似的，根本无法可循。”
所以，这就是齐将军一开始和沈珺说的，出现了变动。
那并不是为了诓他。
沈珺稍微想了一会儿，说道:“也就是说，原本齐将军打算有了布防图，靠着衡州布防的空子让这么多大军过去？”
哪个州府的布防再差劲儿，也绝对不可能容忍他们这么多人直接过去，除非那个当权者是个瞎子傀儡。
所以，这中间还有事儿。
或者说，齐将军，不，二殿下在衡州还安排了内应。
沈珺一边感慨，二殿下的内应可真多啊，也不知道当初那位给二殿下留下了多少东西，一边又觉得，这齐将军真是个废物。
大军临近衡州了，居然才得到消息。
果然，这些年没有当上都督而是被宁老都督压下一头不是没有原因的。
内心吐槽很多，但面上不显。
大军必须在衡州暴露。
不能再拖延了。
二殿下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信任过他，这个火若是再不烧起来，还不知道二殿下还有多少底牌呢。
沈珺不说话，齐将军以为对方怀疑自己还没有说实话，踌躇了几秒，还是决定和盘托出了。
“衡州辖下有一个黄县，黄县的县令是咱们的人，黄县辖内的布防和布局，他能第一时间知道，咱们原先的打算，是稍微绕路，从黄县辖区过去，只是现在也出了岔子。”
沈珺:“人找不到了？”
“是，前些日子失去联系了，不知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儿了，他做事儿谨慎，这段时间音讯全无，我也联络不到他身边的人。”
沈珺眯了眯眼睛:“将军可曾想过，会不会是咱们打草惊蛇了？”
想过。
或许一开始没有朝着这个方向想，但是这会儿亲眼看了衡州连这等荒无人烟地方都如此戒备的设置关卡，纵然是为了过路的商户，也过于繁琐了。
沈珺脸色凝重。
齐将军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
沈珺有一句话说得对，他们日后并肩作战的日子还多着呢，若是现在都不能坦诚相待的话，日后难道还能一直藏着掖着吗？
两人讨论了许久，只是到最后也一直没有商量出来个章程。
但是大军搁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十万大军又不是十万个蚂蚁，一时停驻罢了，时间久了焉能不被发觉。
齐将军终于有点儿焦头烂额的感觉了。
“宋大人，你可一定要想想办法，我这么多年一直在陈州，对军营虽然熟悉，可这地方偏南了，实在不是我擅长的。”
沈珺摸着舆图:“将军若是早两日全盘告知，或许也不会如今架在这儿了。”
齐将军闷声不语。
他当时不是没想到那衡州的形势这么严峻吗？
而且，作为一个大将军，他隐隐的还是有些想法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