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瑾哪里会给沈珺后退的机会,一拳未结束,一拳又落下来了。
沈珺躲避不及,马上又挨了一拳。
这一拳,正中眼睛。
如果说刚才对付一个女子,霍瑾还只是存着教训的心思有些保留的话,那此时面对沈珺,他就是毫无保留,恨不得将面前的人打死了。
沈珺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放弃练武这事儿,就算没有去军营,也每天自我锻炼着,偶尔也会去军营请教个一招半式。
肯练肯学,再加上一点儿天赋,他可以说进步很快。
但进步再快,也顶多就是面对一般人的自保功夫。
所以此时对着霍瑾用来的全力,根本没有任何可招架之处。
不过是,画面就成了沈珺单方面的挨打。
最后……
看着躺在的地上的男人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霍瑾心头的火气才终于削减了点儿,停了手。
沈珺蜷缩成一只虾米似的,声音赫赫的艰难开口:“理……理由……”
霍瑾眼睛染着几分冷意,直勾勾的看着他,“理由?理由就是,想抛妻弃子的男人,该死!”
沈珺瞧着转身头也不回离开的男人背影,苦笑。
这到底哪儿跟哪儿?
他什么时候想抛妻弃子了?
瑜娘……
他想还来不及呢……
可京城的水太深,他不想活在师父的羽翼下面,更不想牵扯到薛家。
想要建功立业又不给对他好的师父找惹麻烦,他只能不自量力,让自己这个小小书生的身份发挥出巨大的价值。
否则,如何让人看中,如何站在高处,给瑜娘和孩子们遮风避雨?
一时的虚与委蛇,成了别人眼中的妄图抛妻弃子?
沈珺想笑,可是又笑不出来。
忽的,让又想到,薛覃一直对瑜娘很好,若是得知了京城关于他的那些传言,会不会告诉瑜娘?
不过,他心下又稍安了点儿。
他给瑜娘送信了,瑜娘就算知道,也肯定会相信他的。
精神稍稍一放松,整个人眼前一黑,晕过去的那一瞬间,沈珺只觉得,今天的日头还真是晒人。
此时,被沈珺心心念念惦记的宋瑜,尚未来得及安顿好行李,刚被人带到后院,就被人叫走了。
“少夫人,国公爷和国公夫人来了。”宋岑匆忙走进来,叫宋瑜赶紧过去。
宋瑜愣住。
来的这么快?
她以为那边的人应当也是理智的,这种关乎血脉的事儿,不是应当好好斟酌,小心谨慎的确定之后才好说吗?
怎么……
“怎么来的这么快,薛大人没有派人过去说说吗?”
她提着裙子越过门槛儿,跟在宋岑后面问道。
宋岑脸上难得带着笑意:“少夫人和主子都是关心则乱,太多虑了。”
“王朔大人一直先咱们一步押解那些人入京,走的也比咱们快,国公爷在接到的主子的快马加鞭之后就开始让人审讯了。若是没有确切消息,他们也不敢唐突了少夫人。”
宋菊花和宋大山又没有什么铮铮铁骨,欺软怕硬又怕死的人,随便什么一点儿吓唬人的招数都招架不住,霍勋跟着皇上多年,什么阴私诡计没见过,折腾人的法子也多了去了。
那两人没多久就吐露出当年抱走国公府孩子的事儿。
值得庆幸的是,宋瑜确实是闵国公府的孩子。
但比较可惜的是,两人只是其中一环,所以知道的事情不多。
当年正是皇朝交替的时候,整个京城风声鹤唳,闵国公府因为支持当今圣上,也不可避免的卷在里面。
那会儿霍家就势大,为了拿捏霍勋,有人意图以霍勋长子为要挟,好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宋菊花和宋大山就是被收买的人。
可惜,霍瑾当时因为生病,国公府有人寸步不离的仔细照料者,两人,没法下手,又怕时间来不及,耽误了上面人的事儿,所以偷走了霍瑜。
但孩子刚偷出来,做好了诈死伪装,二人抱着孩子刚走出京城,京城就开始了政变,城门卫和京城大营的兵马以及京内城守备、御前侍卫等等打成一团。
二人在约定的时间约定的地点等了许久,却不见原本约定好的上家。
两人没能等到人,在国公府那边已经是个‘死人’了,自然不能再回去,又怕住的距离京城太近了被发现,于是只能跋山涉水带着霍瑜回了祖籍老家。
宋菊花和宋大山贪财,但也不敢闹出人命,再加上后来宋菊花怀孕,生了儿子,奴役曾经的千金小姐,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会带来不一样的快意。
总之,因为这些种种原因,最后孩子被留下了,但也打小受尽了虐待。
当然,这些,宋菊花和宋大山都没有供出来,说出来不是找死吗。
他们只承认了宋瑜是霍家当初偷出来的孩子霍瑜,那就成了。
宋瑜很快来到了前厅,心中各种思量和想法,都收拢起来。
步入那个房门之前,宋瑜也想着,自己可能面对面对两个情绪激动的人,应当很理智,不会有什么波澜。
可等瞧见瞧见那美妇人见到她的那瞬间,双眸泛红,泪眼婆娑,她心头一下子揪紧,竟生出一种不由自主的亲近和情绪。
想上前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干,想让她不要伤心。
“瑜儿……”
薛婵低声轻唤。
这根本不用怀疑,根本不需要什么验证什么审问。
这就是她的女儿!
她原以为已经死了十多年的女儿!
薛婵不自觉的走过去,紧紧地握住宋瑜的手,贪婪的看着她的面容,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
宋瑜唇瓣动了动,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薛覃解释道:“瑜娘,我方才才知道,国公爷已经审问了宋大山夫妻,你确实是霍瑾一母同胞的妹妹,国公府的嫡小姐霍瑜。”
原主名与霍瑾一般,取自“握瑾怀瑜”。
那宋大山和宋菊花连孩子名都懒得编造,在回归乡里之后,便直接对外叫了宋瑜。
当然,寻常在家里打骂之时,多用的是‘大丫头’这个称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