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一行人满载而归,除了衣裳绢花这些,其他的小东西也没少买,林林总总一大堆,回来的时候就连两个小娃都要自己抱着自己买的零嘴。
因为其他人已经没有手给他们拿了。
沈珺这个守家人听到动静赶紧出来,正欲帮忙接过李氏手中的东西,就被李氏瞪了一眼:“你起开,手上的伤还没好,干什么假好心。”
沈珺:“……”
他看了看抱着东西已经进屋的李氏,又看了看低低的笑着像个小仓鼠的宋瑜,问道:“你们路上出什么事儿了?还是娘瞧见什么不顺眼的人了?”
“都不是,就是娘觉得你是个吞金兽,太能花钱了。”
沈珺满脑袋问号,可惜宋瑜没有给他解答,只是笑了笑,也快步的进屋去了。
东西搁在堂屋的大桌子上,挑挑选选,谁的东西谁拿回屋,分完了之后,李氏就去里屋休息了。
从头到尾没搭理沈珺一句,弄得沈珺莫名委屈。
宋瑜很愧疚,又很想笑,最后抱着属于她的那一堆东西,牵着他的手:“走,进屋跟你说。”
到了东厢,她将给沈珺买的衣裳找出来。
二十多两银子的衣裳,连盒子都是特制的木盒,精致的很。
“这是啥,也是衣裳?”
“嗯呐,给你买的一件外袍,太贵了,娘就是因为这个不待见你的,觉得你这人忒费钱。”
虽然是她做主买的,但显然李氏狠不下心来数落她,只能将气都撒在沈珺的头上了。
要不是他要出门充门面,哪里需要买这么好的衣裳。
沈珺蒙受无妄之灾,自然对这件衣裳好奇的很,当即拆开盒子看了看。
“这个颜色……”
“你不喜欢吗?我觉着三郎你穿墨色肯定很好看。”
她微微歪头,一双眼睛里满是期待,沈珺再多的犹豫也都飘散在九霄云外了。
他将到嘴里的话咽下去,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为夫这就去换上给娘子看。”
宋瑜点点头,她也起身将其他的衣服整理整理,绢花什么的收拢到匣子里。
沈珺很快从屏风后绕出来。
他身形颀长,墨色的银丝玄纹直袍垂下,衬的周身气质莫名疏淡矜贵了几分。
深邃精致的眸子,不经意的扬起,带着若有似无的冷意,让人有一种被什么东西盯上,再也逃脱不了的错觉。
宋瑜有那么一瞬间看呆了。
她早就知道他皮相好,书中对他的描写也多用一些黑暗却华丽的辞藻,但那些辞藻写的再好,都不如眼前的人活生生的在面前看着让人心头颤动。
蓦地,他眉尾微微一扬,周身冷凝可怖的气势收敛,反倒掺杂了些许的邪肆。
他薄唇轻启,带着些许笑意:“为夫这容颜,娘子还满意吗?”
宋瑜没有被蛊惑到。
这男人最近身子好了些,经常不经意的妄图勾她,再好看她都免疫了。
宋瑜摇了摇头:“总觉得哪里还有些不对劲儿,到底是哪里呢?”
她摸着下巴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那严肃认真的模样,让沈珺挫败。
这女人怎么就跟别人不一样呢?
他笑容收敛了,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
他走过去,一撩衣袍坐下:“这衣裳不错,不过,你到底花了多少银子买的,才能让娘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想要了?”
“二十六两。”宋瑜直白的说了出来。
沈珺倒茶的动作都顿了顿,不过,也只是那么一瞬间。
他点点头:“嗯,娘子是个干大事儿的人。”
有魄力!
宋瑜没在意他的话,反倒是一双眼睛不断地在他身上盯着。
衣裳没毛病,气势没毛病,长相更是没毛病,但为什么就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呢?
她拧着眉头,忽然,目光落在沈珺的头顶。
“啊……我知道了!”
“什么?”
宋瑜眼睛发亮道:“你还缺一顶束发冠。”
他的头发高高竖起,但寻常用的都是绳子缠绕的,偶尔也有布条,但从未用过什么发冠,簪子之类的。
发冠家里是没有,但是簪子她有啊。
虽然木簪有些寒酸了,但可以姑且一试。
她兴致勃勃,跟在玩儿换装游戏似的,从自己的装首饰的抽屉里找出来一枚黑色的簪子,起身在他头上束起。
沈珺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娘子,你这是女子用的。”
“这是素簪,不分男女,再者,也没有外人看见。”她兀自将簪子插入,又调整了一下他头发的角度。
末了,伸手不忘在他发尾摸了一把。
保养的真好,都快比她的头发还舒服了。
她再次走回他面前,这回满意的点点头:“对,就是这样。”
“加了一根簪子你就喜欢了?”沈珺好笑的问道。
宋瑜颔首,眉眼间笑意点点:“对,相公这样真好看。”
“娘子高兴就好。”他顺势接口,旋即眸底微微发亮:“既然娘子满意了,是不是该让为夫也满意满意?”
宋瑜迟疑了一瞬,想着他确实任由她摆弄了好一会儿,而且买衣服是她自作主张,还害得他被李氏骂,好像确实是该补偿补偿?
她伸手,主动上前将人抱住,抬起脚尖,轻轻地在他下巴上啄了一下。
“相公,满意了吗?”
沈珺喉结轻轻的动了动,他其实方才只是想看她换上今日新买的衣裳罢了,没想到……
他嘴角扬起淡淡的弧度,伸手将人抱紧。
“娘子你可真敷衍。”
说完,他低头,精准的捕捉到那一抹嫣红。
宋瑜身体紧绷了一瞬,旋即很快又被亲的分不清楚东西南北,只能气喘吁吁的跟着他的节奏,整个人软成一团烂泥,只能借助他臂弯的力道勉强稳住身子。
良久,沈珺才结束这个让人面红耳赤的吻。
他不舍得放手,便抱着她,轻轻地在她面颊上轻啄着,还不断地低声问她,语气低哑黏腻。
“瑜娘,还记得你在府城答应过我的事吗?”
宋瑜从一团浆糊的脑子里扒拉着记忆,很快想起了她在府城答应过他什么。
中案首,回来就圆房来着。
她轻咳一声,将那张绯红的脸埋在他的胸前,闷声道:“那不怪我,世事难料,谁让你受伤了呢。”
“我伤的只是肩,又不影响。”沈珺有些委屈。
宋瑜抬头,眼睛晶亮的还残存着一丝方才热情的水光:“那也不行,你那伤口那么大,必须小心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