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哄好以后,林鱼儿和李氏说了,今儿下午李满仓带着那位牛老爷过来拜访的事儿。
“我听春梅说了。”李氏面色不虞:“不用管他,马不知脸长,真以为谁都跟爹娘似的不嫌弃他,春梅整个闺女他都不要了,日后咱们也只当没有这门亲戚好了,不然早晚能给人气死。”
“原先我只当吴月是个不知礼义廉耻的,现在想想,我呸,都什么玩意儿,怨不得一次次的让他和离他还不乐意,合着就是一窝耗子窝,脏一起了。”
李氏光是听着下午春梅跟她说的,她都恶心够呛。
而且这次冒着老太太生病名义来骗她回来,这事儿真的触到李氏的底线了。
就算没有这位牛老爷这一遭,她都不能原谅李满仓。
更遑论如今。
日后不走了也好,省的烦闷。
宋瑜点头应下。
那就这样吧。
诏县没啥事儿了,但他们也没有马上就走。
郭家那边已经说好了,到时候聘礼直接送到大湾子村李满仓家,但东西全数减了,只余下一成,剩下的郭家准备的聘礼,直接以装新房子为由,到时候安置在新房子里就成了。
就是少了个过场,可能郭家的脸面不是那么好看。
但人郭家也说了,不是很在意这个。
成亲到时候在府城举办,本也不可能现从诏县将聘礼运过去,而且路途遥远,前去府城贺喜的人也有限,所以也没啥脸面好不好看的。
郭母很好说话,李氏也不能不表示表示。
春梅的父母不顶用,还总是出幺蛾子,为了不让春梅被看不起,李氏也做主,说是到时候春梅的嫁妆啥的也不少,他们都给置办好了,什么被褥衣裳,柜子箱笼,压箱底的钗玉、银两啥的都会有。
当时郭母就笑:“咱娶春梅看的是他们年轻人的感情,看的是春梅这姑娘人好,又不是图什么东西,再说,也没有哪家那么不讲究,盘算儿媳妇嫁妆的,她姑你说这话,这不是埋汰人吗。”
话是这么说,但李氏这样,也表示她会给春梅撑腰,娘家有人,也确实完整的多。
两家心照不宣,达成一致。
宋瑜和李氏他们在诏县又住了两日,方才回去。
他们原先就着急等着科考的消息,也不知道这两日驿站有没有京城的消息传来。
可能京城这一届科举确实比较慢吧,一家子回去之后,问下面的人一打听,却是没有消息的。
“唉,我之前还特意找人问过,之前每一届都是三月底就有信儿了啊,今年这是咋回事儿,别是出什么事儿了吧?”李氏心急如焚。
宋瑜安抚着她:“京城路途遥远,可能有什么给耽误了,皇城脚下事情多,这个谁也不好保证,娘咱们且耐心等等。”
也只能这么等着了。
而此时,远在京城,上到平民百姓,下到达官贵人,也都在为了此次科举而热议。
京城一处院子,沈珺和蔡升神色悠闲的下棋呢。
“你就一点儿也不着急?”蔡升瞧着对面一身白衣悠悠的执棋的人,按耐不住道。
沈珺摇头:“此事急也急不来,只能静观其变。”
“说得好听,我就不信你此前当真不知道分毫。”蔡升笑道:“别人信了你和齐公子真的决裂了,我可不相信,而且,若是我没记错的话,齐凯这一手,你先前在诏县也玩儿过吧?”
“你知道?”沈珺诧异。
蔡升道:“自然,齐公子可是跟我说了不少你在诏县的丰功伟绩。”
殿试三月初就已经过了,三甲出来,殿试放榜,两榜进士和同进士都新鲜出炉。
本该是京城最是热闹共襄盛举的时候,却有考生爆出科举舞弊。
而揭发此事的人,还是自爆。
此人正是这次中了两榜进士的齐凯。
两榜进士带头锤死,身后跟着一群名落孙山的落榜之人,一群书生义愤填膺,敲响了京兆尹的鸣冤鼓,事情很快便传到了皇上的耳朵。
本朝文臣是不如武将地位高,但不代表文臣没有一点儿生存空间。
尤其现在皇上又意在提高文臣地位,特别是寒门选拔出来的文臣,可比那些豪门权贵靠着家族封荫选出来的官员好用多了。
所以,此事不出一日,便捅到了皇上的面前。
齐凯有备而来,还拿了不少的证据,点名道姓的将翰州府同知和他背后站着的吏部一位大臣给揭发出来了。
齐凯上场之后,很快就有其他考生也爆了。
有的是因为自己考得不好,浑水摸鱼、愤世嫉俗,所以将自己猜测的某些不可告人勾结说出来。
有的则是看齐凯说的太过实锤,担心自己被查到,倒不如反手将军,爆了以后,再说自己是被胁迫的。
总之,因为此事,朝廷很是混乱了一把。
圣上震怒,所有学子在这次的案子没有查清楚之前,都不允许离开京城。
“我一个同进士,其实查不查的,跟我倒是没多大关系,只是你最近怕是被盯的有点儿紧。”
沈珺是今次殿试的探花郎。
也是至今为止,唯一一本干干净净的一甲。
那状元郎出至雍州,已经被锤,榜眼出至翰州府,正是齐凯这次重捶的对象。
一甲三名,两个已经身上脏了,唯一剩下的这个,自然被盯得紧。
尤其,有不少人都知道,沈珺这次来京城,还是跟着闵国公家的小世子一道回来的。
要是沈珺的成绩有问题,那闵国公府可能也要被查。
皇上的左膀右臂和科举案子扯上关系,那可就有意思了。
所以,这段时间,巴望着这个小院儿的人可不少。
沈珺:“无妨,不觉得浪费时间,且让他们盯着就是。”
反正一入京城,住在这里之后,他和霍瑾就没有任何联系了,更不会查到什么闵国公府。
除非……
有人故意泼脏水。
那就要看闵国公府有多大的能耐了。
反正他一介草民,上面作乱,他们就安静等着就好。
问题不大。
两人耐着性子又等了几日,终于,此事有了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