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木循着自己的记忆,将前世那些大能在网络电视上说出来的可以治疫病的药材跟方法都讲给面前的这些医者听。
专业的事情要专业的人来做,想要治好疫病还是要靠楚泰他们,苏小木最多就是从旁辅助。
听明白苏小木的提醒以后,楚泰也确实从中获得了一二灵感。
“若是按照这个方向……或许可行,只是如今城中药材不够,不知苏娘子可否找办法从附近县城再带一批药草来?城里患病的百姓众多,仅存质量不过三两日的。”
楚泰原本七八分的治疗疫病把握现在也有了八九分。
要等的就是时间给他调制药材,顺便再找人试药了。
“这事儿我去解决,你们就这样好好的研制药就行了。”
江南城周围的府县,在这次洪灾中也多多少少有所损失。
但总体来说比江南城好上许多,不过因为各地相聚距甚远,之前江南城受灾的时候他们也没办法前来支援。
而洪灾不定,江南的百姓也很少能够去那边当流民。
如此想要从他们那里获得药材,理论上不难,实际上却也要花不少功夫。
苏小木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商队,她只能在还没有感染瘟疫的灾民当中挑选暂时还健硕的人去周围府县买药材。
顾景城知道有瘟疫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整个江南城草木皆兵,街道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在闲逛。
除了去修建堤坝的灾民以外,苏小木不允许任何人闲来无事外出,也不允许任何患了病的跟没患病的接触。
顾景城回来以后苏小木立刻灌了他一大碗补药,盯着他用皂角艾草沐浴以后,才将今日的事都跟顾景城说了清楚。
“现在城里瘟疫严重,你明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记得把口鼻都蒙起来,修建堤坝那边的事情不能停,我每日会早中晚都派人过去给你们送药汤驱疫,你记得告诉百姓们一定要喝,断然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成为漏网之鱼。”
等下正到了江南城最严峻的时候,瘟疫的横行将比洪水肆虐更恐怖。
一旦将来的瘟疫传到其他各地,那么对大陈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如今本就有西域各国虎视眈眈,苏小木和顾景城都赌不起这样严峻的后果。
“你放心,明日我定然盯着他们喝。”
顾景城给苏小木许下诺言,他自己知道这事的严重性,当然一丝懈怠也无。
接下去的几日,苏小木带着城里还能动弹的百姓打扫街道,将石灰粉撒在街道的每一个角落。
又煮清水,不允许任何一个百姓喝生水。
每天三顿的施粥,里面的米也变得更浓稠了。
吃饱才好抗疫,无论怎样都不能让百姓饿着肚子。
修建堤坝和抵御疫情双管齐下,江南城的每一个百姓都为自己的明天奋斗。
好消息总是很快传来的,在新的堤坝修成的那一日,江南疫病退散,新的太阳重新挂在天际,百姓们又有了美好的未来。
“很久没有看过那么好的阳光了。”苏小木眯着眼睛抬手出去触摸阳光,那温热的触感让她心尖尖上都泛了喜意,“朝廷新派的江南知府明日上任,陛下的意思是说,等我们跟他做好交接工作以后再行回京,如今京城那边也有变动,这不过月余功夫,许多事情居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苏小木一脸愉悦的抬头看着街上的百姓,她和顾景城手牵着手站在街头,两人脸上都有抹不去的高兴。
“这次……还要多谢你在我身边帮衬我,若非你心系百姓,又心细如发,这次的事情只怕没有那么快了结,自然,我也要替百姓谢你。”
差不多两月时间,顾景城再看苏小木,毅然觉得她身上脱去了许多稚气,现在自己看着她又大又圆的眼睛,只觉得里面充满了坚毅。
一座江南城,让他们二人都有所成长,叫她们之间的感情,也有了许多变化。
换在一起,苏小木或许能够这么平和的跟他在街上漫步,但两个人之间的氛围绝不会如此刻这样融洽。
“何须言谢?”
苏小木可担不起这么大的荣耀,她只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把事情做得最好,也顶天了是真为百姓着想罢了。
为药材奔走,那是尚且康健的江南百姓。
修建堤坝,那是顾景城身体力行的跟着百姓同吃同住,自己一个人把苦都吃完了才换来的。
顾景城刚开始那几日还会回驿站,但随着堤坝修建日头的提升,顾景城是跟着那些百姓直接睡到棚子里的。
苏小木并不想给一个人塑造什么光环,何况顾景城本就是该为民请命的父母官。
可是在他一个文官,能为了百姓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世上少见的了。
顾景城本来可以不用做的那么好,陛下只是叫他赈灾,并未叫他修建堤坝,也没让他把自己的命拿出去赌。
这般的顾景城,才是苏小木心里真正敬佩的人。
那么她这些在后方所做的努力,并非不值钱,只是相较而言没那么珍贵了。
两人心中各自叹着对方的好,一起牵手漫步在街道上,看着原本寂静无声的街道集市,慢慢的开始有健康的人活动。
也有人已经开始在做生意,贩卖着目前手里能够拿得出来的各式各样的小物品。
卖吃食的也有,苏小木和顾景城就坐到一家馄饨铺子前吃了一碗。
路旁的商铺也陆陆续续的开了门,所以说里面卖的东西没有以前那样样式多而有趣,可好歹这座城在慢慢的活过来。
虽然比不上过去的繁华热闹,瞧不见那么多的金银堆砌,但比起两个月前的死寂,已经是天壤之别且让人惊叹的了。
同样也有小孩子在嬉戏玩乐,他们嘴里在唱着新的曲调,江南独有的吴哝软语入耳,便是只有那么令人心情舒畅。
苏小木给路边唱歌的小孩子都买了糖葫芦吃,她亲昵的抚着他们的小脑袋瓜子,生平第一次对小孩那么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