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颜芙凝傻眼,适才她喊得太响了,“不对,我没说愿意,我只说同意。”
“那是我听岔了?左右一个意思。”
“才不是一个意思。”她扯罩在身上的袍子,支开话题,“你的衣裳太沉,我不要披。”
虽说后头众男子离他们夫妻还很远,傅辞翊还是往她跟前一站,以挡住后头那些男子的视线。
眸光瞥一眼她的胸襟,伸手按住她扯衣的小手。
“颜芙凝,你是女子。”
音色发冷,隐约含了些许警告意味。
有人笑着低语:“到底是年轻人。”
彩玉道:“能遮一点是一点。”
彩玉紧跟在后。
但有时候何必说实话。
“是,公子。”傅江应声,喊了,“驾。”
“这”了半天,蹦不出旁的字来。
他不是个古人么?
古人矜持,此般当着众多外人的面如此抱她,委实说不过去。
傅辞翊动了动下颌,语调清冷:“你不是说愿意么?既愿意,还躲?”
“如此可省时辰。”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身上冷,我身上亦冷。”
衙役与妇人们这才恍然大悟。
力气大得惊人,轻轻松松就将小娇妻抱走了。
“男俊女美,就算淋了雨,也好看。”
说了实话,无人心疼他了。
颜博简砸吧嘴,终究没说话。
片刻之后,彩玉与李信恒各自拎了两桶热水过来。
有人附和:“对,抱着不会摔,傅大人走路稳当。”
疑惑间循着他的视线往下,因衣裳尽湿,胸襟处紧紧贴着身形,鼓鼓囊囊的。
颜博简嗤声:“这破伞能遮什么?”
毕竟自家小姐与姑爷身上都湿透了,不管是谁在脱衣裳,他们此刻过去撞见,都不太好。
傅辞翊拧了眉心。
一进车箱,她便取了柜子里的棉巾出来给两位主子。
“我皮糙肉厚的没事。”彩玉高声道,“还请大家多烧些热水,今日好多人淋了雨,都该洗洗。”
衙役指着他们的背影,与彩玉道:“这,这……”
有妇人道:“被这么大雨淋了,又摔跤,少夫人这般,傅大人肯定心疼。”
彩玉大声解释:“适才傅大人被急流冲走,少夫人心急不已,跑去下游寻人,半道摔疼了。”
瞧着热气蒸腾的四桶水,颜芙凝小声问:“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彩玉见自家小姐被姑爷如此抱着走过她身侧,喜盈盈地笑了笑。旋即想到他们如此亲密被人瞧着不妥,加上雨大,她只好高举破败不堪的伞给他们遮雨。
颜芙凝颔了颔首,算是同意。但身上衣裳湿了,此刻人一静下来,便瑟瑟发抖。
他又不是傅家的下人,如何不能进马车了?
“姑爷,小姐,热水来了。”
这边厢,众人忙碌。
两人应下,离去。
颜芙凝直觉面上灼烫不已,将小脸埋在某人的胸膛处,不敢侧头瞧其他。
傅辞翊清冷出声:“事急从权,咱们速回。”
“不妨一起洗。”
进了院门,彩玉扯开嗓门大喊一声,生怕见到不该看的。
脚步一进府门,颜芙凝便吩咐衙役:“还请多煮些姜汤,今日出去救灾的人都该喝上浓浓一碗。”
“你?”
傅辞翊见状,将她搂紧,与彩玉道:“关门。”又命车外的人,“速回。”
他实则不冷。
车子疾驰而去。
说罢,仿若无事人一般,抱着她往堤坝走去。
“好。”
傅辞翊淡淡颔首:“今日都回罢。”
邬如波斜了打趣的众人一眼,上前与傅辞翊道:“傅大人,少夫人此般淋雨不妥。今日已晚,治理之事咱们明日继续如何?”
立时红了小脸,将他的衣裳裹着遮住。
傅辞翊听到声音,提步出屋:“你们放下吧,我来拎。”
傅辞翊抱着颜芙凝的模样令他不爽,但人家是夫妻,他再不爽,也无话可说。
不多时,夫妻俩上了马车。
“我不想看!”
她道:“那你先洗吧,我可以等你,再说你洗得比我快。”
颜芙凝闻言一噎,瓮声瓮气道:“我瞧见你屁股,你想还回去。可是一起洗,那就是浑身都看了。”
小妮子已经冻得发抖,还记着旁人。
当即又将她横抱起,疾步往府衙后院行去。
车外檐下,李信恒与江河湖海皆在。
颜芙凝听得莫名:“女子怎么了?”
她抬手捂脸,随着她的动作,身上披着的袍子瞬时落地。
“傅大人与少夫人夫妻情深,真教人羡慕啊!”
侧头见颜博简十分厚脸皮地也跟了进来,她当即打开车门,嗤声:“颜公子,您就不能在车檐下么?”
傅辞翊知道她娇气,此刻淋雨又摔倒,再加他的袍子浸透了水委实发沉,遂直接打横抱起她。
两人将水搁在屋檐下。
有人笑着大声打趣:“淋了雨,傅大人是该抱少夫人。”
这一幕瞧得衙役惊愕不已,在府衙帮忙的妇人们纷纷羞红了脸。
妇人们忙活开。
“小姐?”彩玉看向自家小姐以征求意见。
李信恒走到彩玉身侧,低声道:“你也淋了雨,要不要紧?”
傅辞翊忍俊不禁,逗她:“届时你也能看我的,不亏。”
有人说道:“如此湍急的水流,傅大人都能安然复返,当属水性极高之人。”
他们有马车载着回州府,速度比旁人走路快上许多。
妇人们虽说瞧得脸红,但却羡慕不已。
颜芙凝拢着身上的袍子,温声道:“彩玉,信恒,你们也快去用热水洗洗。”
来治理水灾的都是男子,见小夫妻如此恩爱,纷纷叫好起哄。
“是,少夫人。”衙役道,“生姜已经备好,这就开煮。”
“已有热水烧好,我们再烧多些。”
届时不光是臀部的事了!
双脚一下离了地,颜芙凝低声惊呼:“喂,放我下去,这么多人看着。”
颜博简抖了抖身上已湿透的袍子:“小爷我也要棉巾。”
说罢,伸手。
那边厢,傅辞翊将颜芙凝抱进了房间。
冷不防地,傅辞翊再度瞥见她胸前的鼓鼓囊囊,浑身僵硬地转过身去,哑声道:“好了,不逗你。你在房中洗,我去茅房冲就成。”
说罢,帮她拎了三桶热水进屋,自个则拎了一桶去往茅房。
颜芙凝见状:“你不多拎一桶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