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们都停止交谈,纷纷把目光投向钟业武,任谁都能听出来,小胡子是在故意找茬。
强龙不压地头蛇,钟业武虽然恼怒,但也没被冲昏头脑。
他眯起眼睛打量小胡子,沉声道:“你这么说就有些强词夺理了吧?我还在问价,轮到你了吗?”
赵林走到钟业武身边,项豹和李良也跟过来。
“怎么回事?”
项豹低声问道,他刚才站得远,没弄清发生了什么。
“许是认出我们来自大越,想挑衅来着。”
赵林冷静地说道。
此时五名莲花宗弟子也走过来,双方隐隐形成对峙的局面。
小胡子早已看出钟业武四人中有三个是血境初期,只有赵林是血境一重。
自己这方不论是人数还是修为都占据上风,心里底气十足,不以为然道:“你问了半天,一没说要买,二也没问价,谁知道伱是不是在扯闲篇。”
项豹脾气暴躁,听得怒起心头,正要发作,赵林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冲动,自己上前一步,放声道:
“诸位,我等都是第一次来秀诏,听闻秀诏和中原的大越一样,也是礼仪之邦。”
“没想到见面不如闻名,连君子不夺人所好的道理都不懂。”
说完还失望地摇了摇头。
小胡子被噎得说不出话,一时间愣在原地。
这时他身后一人冷笑道:“我等是武人,哪那么多规矩。你们想买是吧,好!你问问店家卖给你吗?”
小胡子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指着那名伙计道:“你说,卖给谁?”
“啊……”
伙计只是普通人,两边都得罪不起,哪敢回答这个送命的问题,磕磕巴巴道:“这个……小的不知。”
小胡子得意道:“怎么样?店家也没说卖给你们。”
“多说无益,既然都是武人,就按武人的规矩,推手吧!”
几个莲花宗弟子也跟着道:“对,推手!谁赢了归谁。”
“你们敢吗?”
钟业武怔了怔,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个要求。
推手是武人的一种切磋方式。
规则很简单,比试双方面对面站好,同时推出一掌,谁动了算谁输。
如果两人都动了,那就看谁退的步数少。
只有一个限制,劲气含而不吐,防止伤到对方或者旁人。
这种比斗方式相对文雅,所以也称文斗。
“好,比就比!”
钟业武看出来小胡子是血境一重,不过他修炼金钟劲,擅长力道,完全不憷,一口答应下来。
“如果我赢了,子母剑归我。”
“好,一言为定!”
小胡子自以为得计,哂笑了一声道。
在场众人一听,都来了兴趣,纷纷围拢过来,中间腾出一块空地供两人比试。
钟业武大步走到场中,对小胡子道:“报个名号吧。”
小胡子傲然道:“莲花宗,黄泽。”
钟业武言也干脆道:“行云宗,钟业武。”
两人相对而立,摆开架式,小胡子抬手指着刚才那名伙计道:“你,过来喊数。”
伙计正悄悄向外挪动,没想到还是没躲掉,只好苦着脸走回来,用力掐了一下自己大腿,喊道:“一,二,三!”
话音刚落,钟业武和小胡子同时推出一掌。
两掌相碰,钟业武身体晃了晃,脚下半步未动。
小胡子却是身体一仰,没站稳,一只脚踏了出去。
“承让!”
钟业武微微一笑,回头跟赵林三人对了一下眼神。
小胡子脸色大变,他本以为自己修为高出一重,此战稳赢,没想到钟业武不但力大如牛,而且劲气是金属,正好克制自己木属真气。
双掌相碰的一瞬,对方的劲气如一把长枪冲入体内,只感到手掌刺痛,双臂发麻。
钟业武收起笑容,伸手对那名伙计道:“把剑拿来!”
“等等!”
小胡子脸上挂不住,咬牙道:“我刚才没使全力,再比一次。”
钟业武脸色一沉,斜睨了他一眼,“你之前说什么来着?”
小胡子狡辩道:“输了东西归你,但没说比几次,我们三局两胜。”
赵林暗暗摇头,推手跟拳脚过招不同,比的就是劲力,一次输了,再比也赢不了。
钟业武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故意叹了口气,“也罢,那我就打到你服气为止。”
双方重新站好,又比了一次。
结果钟业武依然获胜,而且赢得更加干脆,直接把小胡子打了个趔趄,险些摔倒。
观战的莲花宗弟子自觉丢了面子,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却无一人敢出头。
他们其中虽然也有血境一重者,但推手还不及小胡子厉害,自知不是钟业武的对手。
项豹大感解气,忍不住出言讥讽道:“还要再比吗?要不五局三胜可好?”
听了这话,围观人群里有人“噗嗤”一下笑出声。
小胡子气得七窍生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钟业武哈哈一笑,还是对那名伙计道:“把剑拿来!”
伙计哪里敢动,嗫嚅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且慢!”
人群中步出一个猿臂蜂腰的年轻人,眼神锐利,挺鼻薄唇,左肩衣领下绣着三根翠绿的竹子。
“太清师兄!”
莲花宗众人都是精神一振,兴奋地出声道。
名叫太清的年轻人缓步走到钟业武面前,拱手道:“本人黎太清,幸会!”
举手投足间气血浑厚,显露出血境二重的修为。
赵林心中一动,秀诏有两大宗门,一为莲花宗,二为青竹宗。
这个叫黎太清的年轻人胸前绣着三根翠竹,想必是青竹宗的人,同为秀诏宗门,也难怪他替莲花宗出头。
钟业武看出对方的修为,心里不由打了个突。
境界差一重还好说,差两重就比较难了,而且对方神色从容,明显是有备而来。
“玩车轮战不好吧?况且这事跟阁下有关系吗?”
黎太清微微一笑,“大越的朋友远道而来,只是切磋一下武道,不妨事吧?这样,不论输赢,子母剑都归你!”
赵林眉头微皱,心想此人表面说的冠冕堂皇,其实却是工于心计。
钟业武若是不应战,便显得露怯,但如果比输了,还好意思拿走子母剑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