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爷只好坐下守着,他看小鬼一直在研究断掉的手指,他问了一句,“你这是二级残废了?”
“咔嚓。”一声,骨头复位,一点事都没有,他摇摇头道,“我想不通。”
这时,瓶子里传出了一股子怪味,里面还流出一些液体,墨绿色的,在桌面上十分恶心。
齐九九合上瓶塞,将上面的东西擦干净,还放在鼻尖闻了闻,这种臭烘烘的东西确实不好分析是什么成分。
但能控制人的意识,甚至力气大到掰断了鬼王的手指。
这晚上营地死了人,解珺也不敢轻举妄动,他的帐篷离齐乐川这不远,他拄着拐杖朝这边过来。
黑瞎子听到脚步声就已经离开。
留下齐九九懒懒窝在躺椅上,反正这些人也看不见他,他也是招摇的紧。
解珺在外面喊了一声,没人应,他就用拐杖掀开了一条缝隙,刚好看到已经睡熟的齐乐川。
随即在外面冷嗤了一声,转身离开。
齐九九在里面还能听到外面的声音,“这就是你从长沙找过来的小八爷?我看就是个废物,她今天一天都呆在营地,娇气的什么似的,长沙九门的名声早就大不如前了,后辈还这么不争气。”
这顿骂的,齐乐川还真听到了,她迷迷糊糊睁眼,刚好听到。
接着就是解珺沉稳的声音,“她来了我们就能将事情推到她身上,年轻人,别急躁,替罪羔羊养几天又何妨呢。”
“你说让她顶罪,可是她连那处陪葬陵都没进去过,若是在你房间搜到那些瓶子,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刘匪的声音带着狠意,“不如,今晚把东西放在她那……”
二人声音越来越小,盘算的一清二楚。
齐乐川在帐篷里苦笑,当着人面说计划,这些人能不能长点脑子,回自己的地盘算计。
齐九九见她醒了,起身挪过去,伸着自己的中指,目光认真。
她拍掉他的手,皱眉道,“滚一边去。”
他再次抬起。
她眼看就要抬脚踹,这鬼怎么刚睁眼就骂人呢。
他指着银瓶,不可置信,“刚刚你看完那瓶子之后,硬生生徒手掰断了我的中指,当时还有道术加持。”
她坐起身,揉揉后脑勺,对啊,她刚刚明明在研究这个瓶子,怎么还躺下了?
“我打开瓶塞后发现里面有奇怪的液体,刚要倒出来,外面开了枪,我一个不稳倒在了手上,接着,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她看着他的中指,越发不顺眼。
齐九九还伸着中指研究,“奇怪。”
她一把拍掉他过分白皙的手,还灵动的翻个白眼。
黑瞎子从外面进来,他匆匆忙忙拉着齐乐川走,“臭小子,这地方咱不呆了,走。”
齐乐川还没反应过来,黑爷着急给她普及,“外面军方控制了考古队,解珺那老头想要什么也带不走,现在他们在严查各个帐篷,若是谁私藏国家宝藏那可是得枪毙的,还有这个群墓,听说军方会接手,他们的效率比这群学生要快。”
她起身,这种时刻她才不糊涂,该溜就得溜。
结果,帐篷外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还有号令,“立正!稍息!”
里面二人对视一眼,这下好了,跑不了了。
她让齐九九将银瓶先放进血玉,查不到违规物品好歹能保个小命。
“听说里面是齐家的小八爷?”外面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很硬汉。
齐乐川翻遍记忆也想不起来,她掀开一条缝隙杏目看向外面,整个人畏畏缩缩,看到领头的人,她眸子一亮,“侯蔚,你怎么在这儿?”
领头的男人穿着一身军装,五官硬朗,也是老朋友了。
侯蔚淡笑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齐乐川头如捣蒜般点头,邀请他一个人进来。
侯蔚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帐篷里藏的全是古炆侯群墓里的宝贝,因为齐乐川太护食了。
而且她看着就像偷宝贼。
侯蔚进去后,黑瞎子的刀准确无误的放在了他的大动脉,发生的太突然,侯蔚都是一个激灵。
齐乐川落座,目光带着审视,突然就反客为主了,“你不是在缅北跟着秦野,你可是国际通缉犯呐蔚哥,现在摇身一变穿上了华夏的军装,你糊弄鬼呢?”
她这操作是侯蔚没想到的。
更有她身后突然冒出一个背着神木的少年,他眯着眼睛,四周散发的阴气比任何鬼的气场都强。
他还不忘接话茬,“是啊,你糊弄我呢?”
侯蔚双手举起,赶紧解释,“误会,都是误会,我本来就是华夏的一员,现在官复原职而已。”
齐乐川忽然一拍桌子,语气阴沉,“你说什么,你背叛了我秦叔?”
侯蔚被她的逻辑吓了一跳,可恶,明明外面全是他的人,他却如此之狼狈。
黑瞎子也是积极配合,“嗯?”一声,压迫感更强,将刀刃逼近侯蔚的脖子。
“误会,都是误会,秦野是我的顶头上司,以前是,现在也是。”他狗头保命,马上要求饶了。
齐乐川一听,这还得了,又一拍桌子,“什么?你敢听秦野的教唆来华夏做卧底?!”
逻辑性很强,而且刚刚还秦叔,现在就秦野了。
侯蔚都被这个说法给惊到了,甚至觉得有一丝合理。
玩呢,他到底要站在哪边?
侯蔚整个人都不好了,但竟顺着她的猜测往下讲,“对,老大命令我们搬空古炆侯群墓,填充军需。”
齐乐川倒吸一口气,脸色有些为难,“你在开什么玩笑?这座群墓已经是目前华夏现发现价值最高的古墓,秦野有这个胆子让你明争暗抢?”
黑瞎子此刻已经放下了刀,他们家小八爷又开始演了,难得有个大汉陪她玩,索性就让他们玩吧。
侯蔚见他放下刀,松了一口气道,“小八爷,是您先跟我开玩笑的。”
齐乐川一摊手,又没骨头架子一样摊在椅子上,“无聊,不玩了。”
说着,她从血玉中将银瓶拿出来。
当着侯蔚的面玩玄学。
侯蔚突然觉得她可以装一车藏起来,反正也没人知道。
是的,但他最好不要提,因为她缺德起来真的会这么做。
她讲道,“这里面的东西有毒,下面那个陪葬陵里有一堆这种东西,还有那个老教授,他也私藏了目前打算栽赃我,替我拦住他,不过……”她朝侯蔚勾勾手指。
侯蔚靠近,听见她低声道,“你先别拆穿他,这老头知道这东西的秘密,你也知道,小孩子对秘密什么的最感兴趣了。”
齐九九也凑过去认同的点点头。
小孩子什么的对秘密确实最感兴趣,特别是九门这一代的小孩子。
侯蔚收到,他派了几个人做样子将齐乐川的帐篷和黑爷的帐篷随便搜搜,接着就直奔解珺而去。
果然也有收获,不过解珺还没想好的措辞侯蔚替他想好了,他说这是解教授研究的古瓶,也是一项突破,顺便带走上交国家,感谢解教授的无私奉献。
这一有收获,转眼就被侯蔚送去了齐乐川那,让她研究。
这就是侯蔚说的上交国家?
这几天下来齐乐川发现侯蔚那是只手遮天,带着自己一队人马,扛着枪就没事巡逻,还让考古队的学生继续做事,先将那堆散发铜臭味的钱清理干净。
这样的形式,特别适合她再次下墓。
说实话考古队的进程太慢,这又是群墓,接下来里面的空间有多大,埋葬的人又是谁,谁都不清楚。
张日山来之前吩咐过,要她写一篇关于古炆侯群墓的调查资料,这是要上交国家的,她得认真对待。
也再一次表明,她摸清墓室就可以离开,已经耽误了三天时间,期间她只下去过一次,必须加快进程,不然跟不上无邪他们的节奏了。
当晚,在侯蔚严重的放水操作之下,她与黑爷再次下斗,这次与之前不同,侯蔚给他们准备了三级包,里面的装备充足。
齐乐川也不再懒散,既然有了目标,她的行动力更快,打开石门后,她拿着撬棍横在石门中央,扬言道,“我要把它拆掉。”
黑爷就不理解了,现在的年轻人说一套是一套。
在过了几分钟后,她摸索着石门的机关,把机关给毁掉了,石门卡在中央,刚好有能过去一个人的空间范围。
从陪葬陵的建造来看,这里的墓室不是依照传统的墓室建造,下一道门竟然藏在陪葬陵中,就在柜子后,打开后是一条黑漆漆的墓道。
墓道很长,或是走的无聊的,齐乐川就开始哼歌,那歌不成调子,甚至于词也没个逻辑,乱七八糟。
“今晚我要探大墓,墓里有个陪葬陵,陪葬陵里有什么,有墓道,黑漆漆的墓道走不到头~,头,你在哪儿~”她哼哼着。
齐九九算是悟了,她怕不是师承胖爷。
哼成恐怖片,要找头,黑爷在前面带路,也是满脑子都是找头。
突然,面前的视野开阔,竟是从一个墓室进到了另一个全新的墓室。
里面结构上来讲是帝王的规格,石甬和兵马都在,往前走犹如要上朝一般。
将墓室设计成了朝堂。
踩着台阶上去,第一节台阶就出事了,摆在大殿中央的罗盘竟然转动了。
反人类的设计,机关通通放在了他们意想不到的地方。
罗盘之后竟是个连环套,在打掉空中四十六支暗箭之后,他们才走上了王座。
王座是红木的,上面还雕刻着纹路镶着金,整个金碧辉煌,也让齐乐川爱不释手。
红木镶金她怎么没想到呢!
果然是资本家的脑子好用。
“黑爷,这真不错,要是能抬回去就好了。”她有些惋惜,回眸一看黑瞎子,已经呈作战状态。
底下的石甬活了。
黑瞎子对她嘱咐一句,“别想了带不走,注意安全,我对付石甬。”
齐乐川杏目一凝,朝底下几步过去,一个飞踢将石甬的头给踹掉了,踹掉后里面掉出了金豆豆。
那样的夺目。
“我的天……,日山爷爷是想让我发笔横财吧!”她惊呼。
黑瞎子打断石甬的半截身体,里面也掉出了金子,他直接接住,一个翻身躲开攻击,还将金豆豆用牙咬了一下,他也不可思议,“真的?”
不过黑爷对横财是不信的,这种东西没现代的金钱到账令人安心。
齐乐川横看竖看那也是真的,“古炆侯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黑爷出了打斗的圈子,与齐乐川往后退,边跑边解释,“他也算是一方霸主,听说因为国家太过奢靡被邻国灭掉了,这是被其他国家抢了之后的财务状况。”
他还注意了齐乐川的动作,她不是个见钱眼开的主,这点金子她也没动容,好像刚刚捏手里观察完就随手扔了。
从这里到了后殿,中央摆放着一个棺椁,是石棺,上面还雕刻着龙纹,齐乐川确定那就是古炆侯的棺椁,象征着帝王。
棺椁没打开,她还想着继续往里面深入。
可是下一层的门不知道在哪。
与黑爷将这里摸了个明白,依旧没有门。
他一摊手,随地坐下从包里拿出了压缩饼干吃了几口道,“群墓本就复杂,这墓室在主墓室隔壁,不是个当朝宰相也是个将军。”
齐乐川此时也坐下吃点东西补充能量,下斗的时间也不短了,明日一早她走过的路,基本后面的人都可以进来搞研究。
也是帮了侯蔚一把,不然他们两年也搞不定进程。
“真是没想到,日山爷爷会让我来看君臣和睦。”她咬一口饼干道,“君王隔壁养着宰相或者将军,在话本上,这可是养虎为患。”
难得有这样的知识点,黑瞎子大笑,就给她讲起以前在墓底下遇见的趣事。
休息了一会儿,他们在石壁上发现了一处机关。
齐乐川微微皱起眉头道,“有机关却没有门,不该啊。”
黑爷抬手按下去,按照他的话来说就是百闻不如一见。
按下去后,他们脚下忽然一空,接着失重感袭来,掉进了底下的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