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穿着黑色的大褂,身后还留着满清时的长辫子,这身打扮就十分诡异,更别提那张看着过于僵硬的脸。
张启灵抬眸斜一眼,淡淡翻了一页书,丝毫没动静。
“抱歉了老人家,这件货不出。”她按照任年的吩咐笑眯眯的拒绝了。
老人听到她拒绝转身僵硬的离开了。
离开后,地上留下一片水渍。
他这一走,齐乐川感觉空气都流通了,赶紧跳下去拿着拖把拖地。
这水渍带着腥臭味儿,她拖的时候多少带点嫌弃,“哥,它们好脏啊。”
张启灵从书上移开眼,看向她身后,淡淡启唇,“下一位。”
她一歪头,有些不理解她哥这又是换了什么频道。
她问,“什么下一位?”
“小娃娃,你挡到路了。”
身后响起阴森森的声音,她这下像是被人直接冷不丁的倒了一盆冷水,透心凉,心飞扬。
身后这定是厉鬼。
她僵硬的挪挪脚步,不是被吓的,是被冻的,阴气太重了。
或是良心发现,大致认为小孩还解决不了这个麻烦,张启灵这才主动开口,冷漠道了句,“左手边架子上的东西不出。”
“呵~”厉鬼抬脚往前去,穿着一袭大红色的衣袍,想去触摸那架子上的金色的簪子。
她缓过来,杏目流转,“客人,还请遵守规矩。”
“规矩?”厉鬼冷不丁的转头,脸上没有五官,在这个时间点也是让人心底一颤。
齐乐川退了一小步,这厉鬼的怨气很重,她的小手探进了布包,已经摸到了木簪子。
“你们的规矩是让人守的。”它幽幽道。
连张嘴都没有,也不知道从哪发出的声音。
她小手捏着木簪,皱了皱眉,“有人说过你很丑吗?”
那厉鬼愣了愣。
只见她啃着指甲像是想起了好玩的,张启灵也撒手不管,她也放的开,将门口挂了个八卦盘,一边可以阻止其它鬼再进来,一边将这个倒霉无脸鬼堵在门内。
张启灵打量无脸鬼一圈,沉沉点头,书上说,这种鬼脸皮很厚。
不过五分钟,无脸鬼四处逃窜。
齐乐川在四周都贴了符纸。
它出来买个货物被圈死在店里了?
“小九,按住它。”她实在追不上,只能喊出了小鬼帮忙。
小鬼一出来周围的气压变了,她整个人也舒服不少。
那小鬼更是来劲,一下子扑了个正着。
“我懂。”齐九九激动开口,“有一种职业叫画皮师,可以给无脸鬼添上一张脸,你好棒啊,还会这个。”
有它给捧着,齐乐川脸上笑意更深,“齐九九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有品味了。”
红衣厉鬼动弹不得,全身都写满了拒绝,它今日最后悔的就是来到这个店铺。
高级的五官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画脸方式,忙碌了半个时辰,齐师傅擦了一把汗,横看竖看满意的点点头。
她的木簪子可执笔画皮。
最后无脸鬼顶着一张五官不怎么协调的脸被放出去了,它觉得自己身上的戾气都轻了许多,像是看透了鬼生。
出了门左拐,一个青年男人在等它,它一秒痛哭流涕,“大人,您骗我,她根本不是普通人,还给我画了一张丑脸,您压根不知道我受到了什么样的折磨。”
男人推开它,冷漠道,“笨蛋,一个小屁孩都对付不了。”
厉鬼抹了一把泪,它脸皮子厚,那小孩为了给它画脸,硬着描了好几遍,折磨的痛不欲生,让它鬼生难忘。
“唐大人,这小孩您留着自己对付吧,她手里有一个簪子,像是个神器。”说完它原地消失。
或许这半个时辰要用它一生去治愈。
唐狂看着店铺的方向眼底有了几分变化,后又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第二日来了几个穿着工作制服的人,他们将那架子上的所有货物取走了。
齐乐川第一次见这种,她问任年,“这物品会带走销毁吗?”
任年摇摇头,“不会,老板这是将这些东西暂时存起来。”
可以存放古董的地方?
齐乐川第一次见。
她站在门口看着车子上的标识,上面写着‘十一仓’。
唐狂在这天下午就回来了,坐在店里一句话也不说,品着茶,样子凶巴巴的。
齐乐川拿着糖刚要往嘴里放就被张启灵逮个正着,她尴尬笑笑,明明知道自己有蛀牙还是忍不住想吃糖果。
结果被小哥没收了。
“你们来找我,到底是为何事?”唐狂道。
齐乐川抿嘴,迟早都要面对,她直言道,“想拜托您走阴。”
唐狂也没什么反应,他神色淡然。
过了好一会儿说了句,“我不会再去走阴。”
齐乐川抿嘴,不知道再从何说起,她也不想去逼人家一个老前辈,这样不礼貌,毕竟唐狂也是直接拒绝的。
“姓唐的,滚出来,昨日分货敢多拿一件,你他娘欺负谁呢?”
门口吵吵嚷嚷的响起了声音。
“听见没有,妈的共事这么多年就你脾气臭?我杜俞他娘的就没吃过亏!”
“说好的五五分,你他娘的竟然搞小动作!”
唐狂起身,完全看不出他的年纪,只知道他这个人很狂。
“你进来说。”唐老板冷冷开口,还算像是诚心邀请他的。
杜俞不敢啊,早就听说唐狂谁都揍,好像背后有大背景。
他为了不输气势,喊了句,“有本事你出来说啊,谁怕你!”
他领的几个小弟都有些气势不足。
唐狂拿出一个翡翠镯子,当面给它淬了,碎了一地。
他道,“这是多出来那个。”
杜俞都惊了,问他,“假的?”
他无所谓的抱胸,“真的。”
杜俞扑地上去看,透过光去看翡翠,上乘的好东西。
他一脸心疼,“唐狂你他娘的有病吧,淬了干嘛,老子的货……”
唐狂不理他,转身往屋里走,“你不是要公平,没了它,不就公平了。”
杜俞在骂骂咧咧的骂了一个小时,恨不得冲进去揍唐狂一顿,奈何他打不过,只能站门口骂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