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故意发出来的。
齐乐川猛回头手电直直照在两个高大的身影上。
一个大晚上戴着墨镜嬉皮笑脸的打招呼,勉强至极,“好巧,又见面了。”
另一个沉默不语,就立在那。
妹妹爱独自冒险怎么办?
“你们跟来做什么?”她脱口而出。
张启灵没有回答,而是抬脚直接越过她往前走。
黑爷耸肩,也跟了上去。
齐乐川成了跟在他们身后的。
小哥语气很平淡,“别管,跟着。”
齐乐川满脸问号,这不是她带的路咩?
突然就没了主动权。
黑爷环胸走着,在村子里溜达了一圈,村里很安静,连狗吠声都没有。
直到走到尽头有一户人家的栅栏被打开了,鸡鸭鹅死了一地,但主人家里反倒是安安静静的,像是都陷入了沉睡一般。
不,应该说是死寂。
空气中尽是淡淡的血腥气,围绕在整个村子。
黑爷蹲下查看了一下家禽的尸首,眉头皱了皱,“精准咬进了脖间的大动脉,被吸干了血,这咬痕难道是蝙蝠?”
张启灵闻言也蹲了下去,手指拨弄了几下,随后起身,声音淡漠,“湘西。”
“湘西?”黑瞎子起身,他不记得这个地方。
齐乐川明白,上次在去往湘西是为了给她解蛊,去时是和张日山和张启灵,中途留在赶尸人的落脚处。
也正是这样,张启灵知晓了这种咬痕,是僵尸留下的痕迹。
“没错,是僵尸,目前它应该只吃生禽,之后就不一定了。”她说着拿出了罗盘,还在地上放了几个小纸人。
“会影响我们的计划吗?”黑爷询问,他连物种都没担心,只担心影响寻找雷城的路。
她重重点头,“旱魃所在之地,滴水无存。”
在捉鬼这方面齐乐川还可以,在捉僵尸这方面,她也是第一次。
第一次就遇上了旱魃这种传说中的物种,终于在黎明之前,他们还是一无所获。
毫无踪迹。
第二天一早,三人顶着熊猫眼回到了土楼,二叔一大早在院里打太极。
一旁贰京看到他们,立刻迎了过去,“小八爷,昨天晚上天生异象,我们的人睡的都很死,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今天一早查看了我们带的装备,什么都没少,倒是你带来的猪崽子死了。”
齐乐川一下子来了精神,眼睛睁大,“什么?我的猪猪死了?”
上次深入地下河没吃上什么肉,这次齐乐川带了一头猪崽子,想着养大了就吃。
黑爷越过他们,伸个懒腰进去补觉去了,一夜也没找到僵尸的踪迹。
也不知道小川是不是在故意溜他们呢?
“不仅是你的猪,这土楼里拴着的狗也死了,可是昨天晚上连它的叫声都没听到。”贰京说着抬手一指,那有几个人抬着狗的尸体正在往外走。
张启灵没兴趣再去看,也抬脚跟着黑爷去补觉去了。
倒是这齐乐川一夜未睡,反而越来越精神了,她抬脚跟过去,狗的脖子上有伤口,是撕咬出来的。
吴二白边打太极边慢悠悠开口,“狗叫倒是不稀奇,是这狗,伤口似野兽撕咬,若是有比狗还强大的野兽,那么昨天晚上我们为什么会平安无事?”
齐乐川在心底打了个问号,伤口若是似野兽撕咬,若是旱魃干的,它为什么不吸血?
“二叔,有可能它是和其他狗打架输了。”
她打着哈哈不说实话,也是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嗯,昨晚,你们兄弟三人去了哪儿?”吴二白眸色锋利,嘴角却还扬着,气场一丝不落。
“黑爷说要看红月亮,我都说了不吉利,您猜怎么着,结果出门就遇上鬼打墙了,那鬼太凶猛,走了一夜才出来。”她张口就来,编的倒是有头有尾。
说完她就打个哈欠,“不说了二叔,我得回去睡会儿。”
吴二白点头,算是同意了她走。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什么鬼打墙是她齐乐川出不来的,左右不过是个借口。
待到齐乐川走后,贰京给练完太极的吴二白端了一杯茶,“二爷,昨晚兄弟们睡的太死,没人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吴二白抿了一口茶,“让他们折腾吧,今天下去继续找路,不用管他们的去向。”
贰京点头。
末了,吴二白盯着门口的死狗又看了几眼,这才移开眼睛。
这边还算是安宁,村子里却炸开了锅,有人说因为时隔三年未给山神祭祀,是山神发了怒,所以才杀死了全村的牲畜。
因为那些动物死状过于血腥,村里有文化的也傻眼了,这难不成是西方神话里的吸血鬼?
那些动物的血都被吸的干净,怎么看都不像是人为。
当天一早,村里召开了会议,最后敲定要把一位年满18岁的少女送上山去,这是百年来的传统,一定遵守祭祀的规矩。
那后山种的是满山的茶叶,越过这茶山才是仪式开始的地方。
临近太阳落山,齐乐川带着两位老哥哥到村子时,整个村子只剩一个年轻人,他被绑在院子里的大树上。
齐乐川哟呵一声,二痞子一样就进去了,“小伙子,你们村人呢,都玩躲猫猫呢?该你捉了?”
那年轻人面色沉郁,眼睛发红,嘴里道,“现在是新时代,我以为来到落后的村里可以帮助他们发展,来的第一年我就劝说村长改了当地拿少女祭祀的规矩。”
她早就算到了会有这一出,便歪头去看年轻人的神色,“你是从京都来的?”
年轻人点头,“我姓夏,是来基层帮助村民致富的。”
“你叫夏然。”她掐着指,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身后还跟着两个体格看起来就很能打的保镖。
夏然一脸惊讶,神色就如同刚出校门的大学生,也是没错,他大学毕业就下乡从基层做起。
村里一旦出事信奉的还是那个所谓的山神,夏然上前理论,投了反对票,就被绑在这儿了。
“你怎么知道我叫夏然?”他目光中尽是清澈的愚蠢。
她笑了一下,“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