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爷子差点被气得吐血。
然而，这只是开始，楚君衍打电话的真正目的，不是警告他，不许动漫婳。
而是告诉他，让楚昊宇去援非。
三年时间，他说，或者他自己带着漫婳去，归期不定
“君衍，昊宇是你堂弟，虽然不是同父同母，但你们也是最亲的兄弟。”
楚世当时的声音带着怒意。
可是，楚君衍丝毫不为所动，他的回答冷漠无情，“他若真把我当堂哥，就不会一直觊觎我的妻子，也不会和童竹薇做那些交易，更不会挑拨离间……”
“君衍，你怎么……”
“爷爷是意外我怎么都知道吗？”楚君衍在电话里冷笑，他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听得出，楚君衍语气里的不屑。
他说，“爷爷，您别忘了，几年前您就把楚家交到了我手上，即便我平时不爱管，但该知道的事情，我也全都知道。包括你那晚让我陪你去见老朋友，不过是幌子，目的是让我相亲。”
“爷爷，你不是想知道婳婳的情况吗？与其你到处打听，不如我直接告诉你。婳婳确实中毒了，但我不会放弃她。”
“君衍……”
他从楚昊宇那里听到是一回事，楚君衍亲口告诉他，又是另一回事。
楚君衍在电话里说，“我明天要去医学组织一趟，我不希望回来还看见昊宇在医院。”
……
从宁安医院出来，老爷子让司机开车去婳苑。
又对管家吩咐，“给婳婳打个电话，问问她在不在家。”
管家刚才在办公室把存在感降到了零点。
但该听不该听的，都还是听见了。
他有些犹豫，“老爷，衍少要是知道……”
“我就是去看看婳婳而已。”
老爷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沉郁，几分苍老。
他不能不承认自己真的老了，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孙子确实长成了他希望的那般优秀。
优秀到，如今他这个当爷爷的，都受制于他了。
“也许，我真不该担心君衍和婳婳，不该管他们的事情。”
老爷子忽然有些后悔。
在这之前，君衍对他十分尊敬的。
可昨晚那个电话，君衍的态度特别强硬。
他觉得，君衍可以为了漫婳对抗全世界……
“老爷，俗话不是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吗？衍少从小就独立的人，怎么可能现在还听旁人的摆布。我觉得，您与其想着拆散他和少夫人，不如多关心少夫人。”
“……”
老爷子的脸色变了变。
生硬地说，“我懂你的意思，可是楚家人丁单薄，我又只有君衍和昊宇两个孙子，我不敢堵，若是君衍到时为了漫婳牺牲自己……”
“老爷，我觉得，您现在这样，才是逼衍少牺牲自己。”
“怎么说？”
老爷子锐利地看着管家。
管家坦然迎着他的目光，“衍少又不是薄情寡义的男子，怎么可能在少夫人生病的时候离开她。您现在越是想拆散，他就越是不会离开少夫人，甚至可能被您伤了心，真的不顾一切。”
老爷子缓缓捏紧拳头。
管家见他愿意听，便继续说，“相反的，如果您一直支持衍少，关心少夫人，即便最后少夫人……衍少也会为了自己的责任，为了亲人而坚强的。”
老爷子听完管家的话，一直沉默。
车子到婳苑，他还坐在车上，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管家也不催他，只是默默的陪着。
他了解老爷子，知道他所做的一切虽然无情，但站在他的立场，也属正常。
人性，就是这般。
客厅里。
漫婳和楚思然两人嗑着瓜子，看着连续剧，陈姨从外面进来，告诉她说，“少夫人，老爷来了。”
“我爷爷来了，在哪儿？”
楚思然立即站起身。
她想到了昨晚她哥哥对她的交代，整个人都警惕了起来。
漫婳用眼神询问陈姨。
陈姨又补充一句，“老爷在别墅外面，还没下车。”
漫婳站起身，对楚思然说，“思然，我们出去看看。”
“婳婳，要不我去吧，你在这里看男神。”楚思然笑眯眯地说。
漫婳拉着她走出沙发，朝门口走，“一起去，爷爷都到门外了，我要是不出去，多没礼貌。”
“婳婳。”
楚思然欲言又止。
漫婳却淡淡一笑，了然她心思地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走吧，该来的躲不过。”
从她决定爱楚君衍，决定跟他相守一生的那一刻开始。
漫婳就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她告诉自己，只要楚君衍不放弃，不管跟他在一起要面对怎样的风雨荆棘，她都不怕。
楚思然看着漫婳坚定的眼眸，想着她现在的情况，心里对她不由得生出一丝敬佩来。
难怪，她哥哥如此爱婳婳。
两人走出别墅，穿过鹅卵石路来到大门口，就见管家站在车前，老爷子还没下车。
漫婳和楚思然出了别墅，来到车前。
管家微笑地跟她们打过招呼，又问坐在车里的老爷子，要不要下车。
车窗玻璃降了下去的。
老爷子看着站在车外的漫婳和楚思然，先是怔了一下。
继而下车来。
漫婳微笑着，礼貌地开口，“爷爷，先进屋吧，这天气虽然不是很热，晒着还是不舒服的。”
老爷子看向楚思然，她也点头，附和地说，“爷爷，我扶着您。”
“不用。”
老爷子打量着她问，“君衍不是说你要玩一段时间才回来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回家？”
楚思然笑，“我也是半个小时前才到的，没回家，直接来了婳婳这里，爷爷，您不会也是来找婳婳的吧？”
“我不来找婳婳，难道来找你？”
“我还以为您是知道我回来了，特意来接我的呢，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楚思然撒娇地说。
老爷子笑笑，“既然回来了，就别走了，你也不小了，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
“不要，我还是个宝宝。”
“你跟婳婳差不多大的吧，婳婳都结婚了。”
“那是因为婳婳有我哥啊，等我哪天遇到了我爱又爱我的男人，不用您催，我自己就滚了。”楚思然说着，还做了一个滚的手势。
进了客厅，楚思然又扶着老爷子坐到沙发上，她坐在他旁边。
老爷子问漫婳，“婳婳，君衍去出差，要多久回来，你知道吗？”
漫婳摇头，“我不是很清楚。”
“明天，昊宇也要走了，既然思然回来了，那你们今晚都回家吃饭吧，也算是给昊宇饯行。”
一旁，管家听见老爷子的话神色微变了下。
楚思然本能的拒绝，“爷爷，君衍哥哥都不在，你让婳婳回去做什么，我也想在婳婳家住两天再回家。”
“就是因为你哥不在，婳婳是长嫂，才应该回去。”
漫婳不解地看着老爷子，“爷爷，楚昊宇要去哪儿？”
“他要带队去援非。”
老爷子说这话时，不着痕迹地观察着漫婳的表情变化，又状似不经意地补充道，“是君衍的提议，这一点不宜外传，你们别说出去。哪怕是对昊宇，也不要说，不然，他会有想法的。”
漫婳垂眸，拿起水杯喝水。
楚思然点头，说不会说出去。
又问楚昊宇去多久。
老爷子说，要去三年。
漫婳想起那晚在楚宅，童竹薇说是她下药的时候，楚昊宇一直是沉默，冷眼旁观的。
可后来，他突然出声为她作证。
不惜放弃了做楚家当家人的机会，和童竹薇反目。
当时他应该是看见了她拿出来的录音笔，原本她以为楚君衍不知，也不想挑拨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所以没有提起。
如今看来，他是知情的。
老爷子在婳苑待到吃了午饭才回的楚宅。
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漫婳一直很正常，没有任何的不适，临走时，老爷子又叮嘱，“婳婳，思然，你们记得晚上回来吃饭啊。”
楚思然还想拒绝，但老爷子的态度很强势，“平时你和君衍住在外面就算了，昊宇去援非这种重要的事，不能缺席。”
漫婳握住思然的手，温和地答应，“爷爷，我和思然晚上一定回去。”
车子驶远，楚思然对漫婳说，“婳婳，晚上我自己回去吧，你就别去了。”
“楚昊宇平时对君衍哥哥也并非真的服气，现在他要援非，肯定心里不平的。爷爷一再叮嘱，要是我不回去，倒是真让说我不懂事，不配为君衍哥哥的妻子了。”
“……”
楚思然想反驳，可又找不到理。
漫婳说的字字都对。
这该死的礼节，真是讨厌死了。
“你要是怕我被欺负，那晚上就跟我寸步不离就行了。正好君衍哥哥不在家，你这几天晚上可以住在这里。”
“真的吗？”
楚思然两眼发亮地问。
婳苑虽然是她哥哥的别墅，可她一次都没住过。
哥哥刚搬进来的时候，她提过一次，被拒绝了。
甚至，昨天她提出要住在婳苑，她哥哥也没答应她，而是说，婳婳愿意让她住，她才能住。
漫婳好笑地看着楚思然激动的表情，“当然是真的。”
“那我就放心了，婳婳，既然晚上回家吃饭，那我们现在去商场买点礼物吧。”
“行。”
漫婳点头。
让司机开车载着她们来到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