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婧顺手将地上的笼子提了起来,阮老这才注意到,惊讶道,“你怎么把它也带回来了?”
“物归原主!”姚婧一脸惆怅,“我实在不知道把它放在哪里,送人不放心,放寄养站,江城的鸟容不下京城的鸟,总是排挤它,所以,还是您老自己养吧!”
“小可怜啊!”阮老接过去,哼道,“没人要你,我自己要,看我不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姚婧突然就想起了路瑶,这次她直接可以说了,“白白胖胖那是天鹅!”
“哈哈哈!”阮老仰头大笑。
一老一少祖孙两人提着笼子往里面走,阮老问道,“晚上吃什么?”
姚婧立刻道,“涮羊肉!刘伯伯的铜锅涮羊肉我可是想了一年了!”
她嘴里的刘伯伯是阮家的厨师。
阮老道,“你到京城来,什么时候想吃随时吃!”
姚婧随口应声,“我考虑考虑!”
“有什么好考虑的,别告诉我你还是放不下乔家那小子!”
姚婧没说话,两人说话间已经穿过院子进了客厅,家里佣人倒了热茶过来,“小姐喝茶,您的行李已经放在房间里了。”
姚婧笑着点头,“谢谢!”
阮老道,“给她弄个暖手的来,她这手冷的像冰一样。”
姚婧满不在意,“进了屋就暖了!”
屋里暖气足,连外套都穿不住,她脱了大衣,捧着热茶,舒服的喝了一口,大概是见到了外公,回到了让她亲切的地方,坐在老雕花椅上,整个人都说不出的舒坦,心里的烦闷也一扫而空。
在她心里,外公这里比姚家,更有家的感觉。
晚上,一老一小坐在桌子前涮火锅,切的薄厚正好的羊肉放到沸腾的铜锅里一滚,几下就变了色,同时浓浓的香味也飘散出来。
上好的羊肉没有一点膻味。
姚婧将烫好羊肉放到阮老的碟子里,“外公先吃!”
阮老笑呵呵的点头,“这第一口可是最香的!”
姚婧把油碟换成了麻酱碟,滑嫩的羊肉裹上一层刘伯伯特调的芝麻酱,放进嘴里,香而不腻,味蕾一瞬间便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她小时候都在京城,长大后又去北城上大学,所以还是更习惯北方的口味。
阮老高兴,让人拿了酒来,看到姚婧往这边瞅,忙道,“就喝一盅,上个月去做体检,大夫说我各项指标正常,平时喝点酒还能强身健体。”
“别唬我,正经医生从来不会说喝酒能强身健体的话!”姚婧轻哼了一声,见外公高兴,又不忍扫兴,“那就一盅啊!”
阮老顿时眉开眼笑,拿了杯子也给姚婧倒了一杯,“陪外公喝点!”
姚婧抿了一口,“我妈经常说,我这爱喝酒的毛病就是让您给养出来的!”
阮老特别骄傲,“不能喝酒,怎么能是我的外孙女?”
姚婧笑道,“她还说,我这么笨也是喝酒喝的。”
“胡说!”阮老立刻反驳道,“那是因为随你爸!”
姚婧忍俊不禁。
阮老瞅她一眼,“说说你和乔柏霖的事吧,你这是逃出来的?”
姚婧惊讶的抬头,“外公,您这双眼睛放在太上老君的八卦炉里炼过吧?”
阮老得意道,“那是!”
姚婧竖起大拇指,“厉害,佩服,五体投地!”
她给阮老夹菜,“吃肉,吃肉!刘伯伯这汤底放了什么料,越熬越香啊!”
阮老高兴的抿了一口酒,刚要说火锅汤的事,突然脸色一变,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差点让你糊弄过去!赶紧说,和乔家到底退婚没有?”
姚婧抬头问道,“外公,你那么讨厌乔家?”
“乔北棠就是上梁不正,他的儿子能不歪?”阮老严肃的脸上满是嫌弃,认真给她分析,“你上次要和他退婚,肯定是他做了触及你底线的事,你要是能原谅,他就敢做第二次,等结了婚,那还不像他爸一样!”
“有道理!”姚婧一副受教的模样,“所以我不理他了,我来京城过年。”
“这就对喽!”阮老高兴道,“他要是敢缠着你不放,等过了年,我跟你一起去江城,敢靠近你三米之内,我都算他能耐!”
姚婧马上道,“他不敢!”
阮老喝了一口酒,“那就算他识相!”
姚婧忍不住笑,端起酒杯陪着外公喝了一口,火辣的感觉在嗓子爆开,异常爽快。
她手机突然响,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工作上的事。
突然间竟有一点类似失望的感觉,乔柏霖知道她来了京城,今天一天都没打电话,没发一条消息。
她自嘲的笑,她本就是躲着他来京城的,现在又等着他发消息,为什么要这样矛盾?
将手机放在一边,姚婧收敛心神,专心陪外公聊天。
吃了饭,阮老知道姚婧开了一天的车,让她早点回房休息,姚婧却想陪着他再聊会儿。
那么久不见,总感觉有很多话想说。
阮老烧水泡茶,祖孙两人围炉叙话,姚婧说了之前爸爸生病住院的事,如今大好了,所以她也放心把公司交给他,自己出来躲清闲。
阮老恍然,“怪不得那段时间我给你妈打电话,她总是吞吞吐吐的,原来是你爸爸病了,她没了主心骨。”
姚婧道,“怕您担心,所以没告诉您。”
阮老叹了一声,“你爸一病,你妈一定比你爸更憔悴。”
姚婧笑道,“她习惯了以我爸为天。”
阮老有点恨铁不成钢,“我生的女儿怎么会是这样?如果不是她后来生了你,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养错了孩子?”
姚婧给他倒茶,“那也说明,我爸爸对妈妈很好,这么多年了可以让她全心依靠。”
阮老轻哼了一声,似不赞同姚婧的话。
从阮老口中,姚婧也得知邻居张爷爷年初抱了孙子,他儿子张龄顺从老婆的意思,在国外生产,入了外籍。张龄被张爷爷一通大骂,到现在不肯认孙子,张龄到是经常回来认错,现在关系缓和了些。
还有七爷爷的女儿,在国外上学之后嫁人留在了澳洲,已经三年没回来了,今年本来说过年回来,前两天又打电话说孩子生病了,不回来了。
阮老非常愤慨,“父母在这,根也在这,怎么就不想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