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青莲的话语如刀，刀刀剜肉，慕熙言却只能咬着唇强忍着。
墨夜寒不是经常提醒自己，要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么！
怎么自己就会被他，轻轻巧巧的几句话，就像是被灌了迷魂汤一般，真以为自己有多么与众不同？
一阵山风吹来，树叶簌簌的响起，带来了透骨的冰凉。
慕熙言听不见耳边嘈杂的声音，看不清眼前笑意狰狞的女子，就算她想要极力睁开眼，最终都只看见一片混沌的灰暗。
在慕熙言恢复意识的时候，第一个听到的声音，依旧是马青莲的声音。
不过此时的她却没有方才的趾高气昂，而是带着哭泣的尾音。
“……我只是实话实说……唔！”
慕熙言隐约听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她睁开眼看了看，便见墨夜寒站在阳台，背对着自己沉默的负手而立。
慕熙白也沉默的坐在自己的床头看向房间的角落，马青莲则是跪在那里，他面前站着两个黑脸的早跑鬼差。
就听马青莲嗫嗫的重复道。
“我也不知道她如此娇弱，只是听了真相就晕倒了，我……”
“啪！”
鬼差手中拿着一个长条令牌，又往她嘴上抽了一下，慕熙白看不见鬼差，他只看到马青莲嘴角流血，便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
“帝君大人饶命！”
马青莲瑟瑟发抖，她哭着匍匐在地，却听膜夜寒冰冷的声音再度想起。
“不用求饶你现在是生人，我也不能随意毁了你寿命，你是否来阳间太久已经忘了戒律！”
“记筭三宝，隔离六亲，不念施舍，为求自饶，言做两心，不行一言，犯者过去，受拔舌地狱之罪……”
马青莲低垂着头，一字一句的说着。
“那你还继续撒谎？”
“我没有，我只是嫉妒她有帝君大人的宠爱，才说了几句争风吃醋的话。”
墨夜寒的声音再次响起。
“争风吃醋？慕熙言现在是我的妻子，就是你的祖母，你与她争风吃醋？”
黑脸鬼差又是啪的一声，向马青莲的脸抽了上去，顷刻间鲜血飞溅。
慕熙白见马青莲的嘴，已经肿得像猪嘴，血都流到了脖子上，拍了拍手站起来说道。
“够了！”
慕熙白直接将话锋转向墨夜寒，语气沉冷的说着。
“我不管你们什么，神不神鬼不鬼的，墨夜寒你能不能对我妹妹好点？
什么破事，争风吃醋？
我不管你有多少女人，但是惹我家妹妹不高兴了，你特么就把这些女人给我撵滚！
谁是你老婆呢？谁帮你怀着孩子呢？分的清吗？”
慕熙白的怒气冲冲的说着，语气中半点都不带客气的。
“本来我妹妹摊上这破事就够惨了，一个女孩子身子也给了你，心也给了你，现在还怀着孩子。
可结果呢…
孩子还要被你们弄死，我妹言言她做错了什么？”
慕熙白顿了顿，他看了看慕夕颜，眼里闪过心疼，随即再度看向墨夜寒开口。
“这些在你看来都不是大问题，为了现实安稳嘛！
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也有责任，流产没关系就当遇人不淑了。
就算这辈子我妹都没有真正婚姻，这辈子也找不到靠谱的老公那也不怕。
我和我爸养的起她，但是谁特么再给我妹气受，我立刻带着我妹去落了孩子，去你的封邪法阵，去你的阳界众生，大家一起玩完，谁怕谁啊？”
慕熙白一番话说下来，听得慕熙言有些哭笑不得，自己的哥哥就是有这种本事，让她哭着也能笑出来。
慕熙言揉了揉眼睛，从被子里爬起来，墨夜寒立刻转身看向她，他眼眸中的神色黯然。
那轮暗金色的瞳线，缕缕让慕熙言有种想要飞蛾扑火，可是此时她也只是勾唇浅笑。
“没事，帝君大人这么辛苦播种，牺牲自己的精血来泽被苍生，我一介凡人也要做出点贡献吧！
流点血不算什么，反正自从遇到你，血和泪都没有少留过。”
慕熙言努力让自己的心里保持平静，内心却是阵阵悲凉，墨夜寒只是深深的望着自己，还是那种悲悯的神色。
是该悲悯……
对墨夜寒来说，看着自己这样一个蝼蚁会为情所困，会为了一个还未成型的孩子留泪，大概就是一件可笑的事吧！
想想两年前他就该做这件事，不过看自己那时的状况，估计身体也承受不了，所以他在自己的耳边一声叹息，这便是他的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