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玖没有和混沌结契。
这东西不知道为什么跟着她，小小的身体，又圆又胖，挥着四个小翅膀看起来温和无害又可爱，但兰玖知道它的攻击力有多强。
法阵里她差点被它吞了。
上古凶兽，不死之身。
把不想看见的人赶走后，兰玖带着它，来到一处僻静的空地。
一人一兽，对立站着。
混沌扇着翅膀，似乎以为兰玖在和它玩游戏，想凑过去被她呵止。
“不许过来。”
她面上冷淡，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暗自打量，混沌为什么变小了还一直跟着她？
在阵法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是如何在混沌手下逃出来？若是郁白救了她，那么混沌为何这么粘她？
“你为什么跟着我？”她问。
混沌无脸，不会说话也没有表情，所以兰玖无法判断它的真实意图。
混沌似乎很着急，四个小翅膀扇得越来越快。
“吱吱吱！”
？？？
它吱吱的叫是什么意思？
“我问你答，如果是就扇一下翅膀，不是就扇两下翅膀。”
混沌扇了一下翅膀。
兰玖看懂了，这是同意了。
她点头：“好，第一个问题，你接近我是不是想报复我？”
混沌扇了两次翅膀。
不是。
兰玖对这个答案早有预料，这东西一直粘着她，但是并没有杀意，否则早在她看见它的一瞬间就会动手。
兰玖：“你跟着我，是想和我结主仆契约？”
混沌扇一次翅膀。
兰玖微微挑眉，有些惊讶，还真是。
很可惜，她摇头：“我已经有了契约兽，你去找别人吧。”
混沌停在半空中，兰玖觉得好笑，竟然能从那张没有脸的身体看出震惊。
忽然，她耳朵动了！
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她随手摘下一片树叶，猛的向身后甩去。
一个黑影，不知何时已接近她。
十米外，一身黑袍的清越侧身，树叶擦着他的脸颊划过，留下一道浅浅伤口。
“好久不见，师姐。”
如果树叶再偏一寸，他的眼睛就毁了，可清越脸上丝毫不见怒色，那双黑色的眸子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他死死盯着，声音夹着喜悦：“师姐真厉害，一出戏把我们所有人都骗了，自己却金蝉脱壳，活得有滋有味。”
清越？
兰玖错愕：“你怎么在这？”
清越勾唇：“师姐为何惊讶？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只要师姐还活着，我总有一天会找到。”
他看着她的眼神闪着亮光，兰玖皱着眉头，非常不喜欢他的目光。
她本来就不喜欢这个人，没想到离开了灵剑宗还能遇见他。
兰玖抿唇不语，清越看到了她眼底的厌恶，嘴角笑意一僵。
她还是讨厌他。
为什么？！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她却还是如此厌恶他！
他维持不住笑。
最擅长伪装的人，在她面前装不了一点，轻而易举就被击溃。
清越阴沉着脸，露出真实的一面：“师姐不想看见我吗？”
兰玖：“难道你不知道？”
清越：“……”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
他只是不甘心，不死心，非要再问一遍。
清越非常不解：“为什么？我早就为当初做下的事情付出了代价。”
兰玖也说不清。
有时候讨厌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没有为什么，你就当我已经死了。”
清越摇头：“师姐既然还活着，我怎么能当你死了。”
“啧，你出现在这里，应该不是偶然吧？”
兰玖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凑巧的事。
可能是先入为主，兰玖一直觉得清越这个人，满肚子坏水，心眼多的吓人。
一直避免和他有过多接触。
清越：“确实不是。”
“师姐很聪明，找到这里费了点功夫。”
兰玖扪心自问，和他之间不存在天大的仇恨，需要他追到这里。
混沌感受到威胁，挡在兰玖面前。
清越这才看清：“……混沌？”
他有些意外：“混沌可是上古凶兽，如今竟然成了师姐的灵兽。”
他并不知道她消失的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阙临把她保护的很好，密探什么都没收集到。
就连她在这里，也是他推测出的。
兰玖知道他误会了，但她不解释：“你走吧。”
走？
他好不容易找到她，怎么可能会走。
清越声音低沉，其中情绪兰玖不懂。
“我想了很久，找到师姐后说些什么，想了很久很久……”
兰玖：“？？？”
清越：“师姐骗了人，就没有任何想说的？”
兰玖觉得他脑回路很奇怪。
难不成她还要给他道歉？
她只想说一句：“你没事吧？”
“骗你怎么了，难道还需要我向你道歉？”
而且他是不是想太多了，当初假死针对的是苍祁，又不是他。
清越忽然笑了，笑他自己像个女人一般，见了面话都不会说了。
他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不，我不需要道歉。”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我来找师姐要一个说法。”
兰玖一头黑线：“……什么说法？”
“我心悦师姐，师姐为什么不能对我公平些，给我一个机会？”
按照他本来的性子，断不可能说这些话。
看着她生动的模样，清越忽然明白了，逞一时口舌之快没有意义。
他想要的，是与她在一起。
与其遮遮掩掩，不如真诚相待。
兰玖：“……”
气氛陡然安静。
清越愈发坦然，看着她的眼神开始拉丝：“我曾说过师姐不信，那我便再说一遍，我心悦师姐，要的也只是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而已。师姐假死，销声匿迹，我再次寻到了你，师姐是不是该给我一个机会？”
他似乎忘记了，是谁让他推测出兰玖在妖界的。
此时，郁白正隔着清越，与兰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