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二爽朗的笑了一声,然后立刻举起了杯子,与她碰杯。
“那我就提前祝愿阿桃你的春风小馆,生意红红火火蒸蒸日上!”
“谢谢尤二哥!”季昭笑呵呵的应了一声。
她已经有了详细的计划了,今年一定要将油炸铺子经营好,等赚到第一桶金之后,再去府城挑合适的小铺面,无论如何,她都要将春风小馆这个品牌打造成功!
“对了,尤二哥,还有一件事想要请教您。”季昭连忙问道,“不知道您与赵记米铺的那位赵掌柜可相熟啊?这位赵掌柜是个稳妥的人吗?”
“你指的是开到东市街口的赵记米铺?”尤二先是一愣,随后好奇的问道,“若是半年之前你问我这个问题,我会跟你说,老赵是个憨厚老实的,寻常有人去他家买米,他也是只多不少;可就在半年前,老赵堕落了,跟着他家大舅子沾了赌,变成了不要命的赌徒,米铺的生意自然也是一落千丈了。”
“不过我听说他已经找到下家了吧?也不知道是哪个傻子,竟然愿意接手老赵的烂摊子,我估摸着老赵至少欠了上千两的赌债呢!”
听到这话的季昭心中咯噔一下,脸色也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苍白。
果然天上是不会无缘无故的掉下馅饼的,掉下来的只有可能是陷阱!
“阿桃,你这是怎么了?”尤二发现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着急的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尤二哥,”季昭挤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接手赵记米铺的那个人,是我大哥。”
“大郎?”尤二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大郎怎么会上这个当呢?”
“大哥觉得那间铺面够大,再加上赵掌柜将铺子的价格一降再降,所以大哥就心动了。”季昭苦笑连连,“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个消息的。”
更令人烦闷的是,沈大郎还和那位赵掌柜签订了那份不平等的契约。
“趁着老赵现在还没走,赶快让大郎去悔了这份契约!”尤二急急忙忙的站了起来,“今儿个我就舍了这张老脸,做个中间人,阿桃,咱们可别再耽误时间了,快,快去沈记找大郎!”
半个时辰后。
沈大郎看着被搬空了的米铺,缓缓地蹲了下来。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是不愿意相信的——
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针对他而设计的局!
“赵掌柜已经连夜出城了,”尤二低声叹了声气,“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在你与他签订了那份契约之后,他就连夜出城了。”
沈大郎双手抱头,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大哥?”季昭看着他这幅模样,实在是有些担心,“你也别太担心了,办法总比困难多。”
“阿桃,”沉默了片刻之后,沈大郎缓缓地站了起来,眼眶也不知不觉的泛红了,“你能不能答应我,别将这件事告诉你大嫂?”
“冬梅她……她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我不想让她担心。”
“好。”季昭立刻点了点头,“只是大哥,你有没有想好该怎么办呢?”
“明儿一早,我先去一趟县衙。”冷静下来的沈大郎已经想好了解决的办法,“先将此事在衙门备个案,然后想办法让县太爷帮帮忙吧,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其他的好办法了……”
“好。”
夜风阵阵,树影浮动,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残留的梅香。
季昭回到酒楼客房的时候,只觉得身心俱惫。
“阿桃?”沈曜立刻走到了她的身边,贴心的递上了一杯银耳雪梨汤,“怎么样了?”
“大哥被骗了。”季昭抬头看着他,语气苦恼的说道,“如今赵掌柜已经不知所踪了,现在也不知道这件事最终会发酵成什么样的局面…赵记米铺欠了整整一千二百三十五两的银子呢!”
即便是卖了沈记,怕是也凑不齐这么多的银子。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了,我总觉得那个赵掌柜接近大哥的时候,就是没安好心!”季昭伸出双手环住了他的腰肢,贴着他的胸怀,低声说道,“而且这一切,都像是故意针对大哥的一场局。”
“别想那么多了。”沈曜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说道,“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最坏的局面,我们还不能自乱阵脚。阿桃,你也累了一天了,好好休息吧?”
“……好!”
翌日清晨,沈大郎刚打开沈记的大门,便愣住了。
沈记的门外竟然站了一大群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人,那些人的手上都持有棍棒,瞧着就很不好惹的样子。
“各位,沈记还没到营业的时间呢!”沈大郎定了定心神,赔着笑说道。
“呸!劳资们不是来买糕点的!”
“我且问你,东街赵记米铺的新东家可是你?”
“赵旭那个王八蛋是不是跑了?”
“他欠了我们兄弟们很多银子,你知道吧?”
“既然你成了米铺的新东家,劳烦你先将我们的工钱结算清楚!”
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将整个沈家围的是水泄不通。
沈大郎着急的擦着脑门上的冷汗,急忙喊道,“各位,你们先别着急,咱们有话好好说,坐下来慢慢商量行不行?”
“我呸!劳资们才不跟你们这些奸商商量!”
“可不是嘛?你们这些奸商,就知道压榨我们这些穷苦工人的价值!”
“总之你接手了老赵的铺子,那你就得将我们这些弟兄们的工钱先结算清楚!”
“你要是不肯算清楚的话,那咱们哥几个今儿个就不走了!来啊!弟兄们,咱们今儿个就站在这沈记的大门前,我倒要看看,还有谁会来买你们沈记的糕点!”
沈大郎没想到米铺的这群工人,竟然如此的不讲道理。
“这位小兄弟,咱们好言相商可行?”沈大郎目光焦急的说道,“是,一开始我是想要盘下赵记米铺,可是我压根没想到老赵竟然欠了你们的工钱!可咱们也得讲讲道理吧?这欠债的人是老赵,你们要找也应该找他,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呸!”那为首的高个汉子淬了沈大郎一脸的唾沫,“你个奸商,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老赵说了,新东家已经签了契约书,他会结清弟兄们的工钱的!这契约书,就在我手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