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过了将近半个月,他们一直在以这种方式相处,除了宋执梳有两三次说的直白了点之外,他们谁都从来没有逾矩过,楼承都快要怀疑宋小姐真的只是很想让一个对甜品一窍不通的总裁品尝一下她的手艺。
宋小姐真的很大方,就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就送了三次甜点。因为这些事情,舒迎昼都很严肃地让她不要再因为这些事情浪费心力了。
宋执梳笑着摇了摇头,琥珀般的眼眸像初生朝露一般明亮:“不浪费啊,只有你吃的是我做的,其他人的,都是店里面的员工做的。”
舒迎昼一愣,藏在桌下的手没忍住握紧,心率的加快让他觉得有些口渴,于是拿起了水杯,抿了一口咖啡,喝起来却是甜的。
咦?怎么会呢?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3,目前好感度43。】
那盆花长的很好看,是舒迎昼亲手照料的,自从宋执梳送来之后,照顾这盆花是他每天早上新增的必做事项,他很喜欢这种亲手把生命养得鲜活的感觉,这让他找回了在成长过程中早已经灭绝的渴望。
现在有它在,房间里再也不是沉闷得像盒子了,因为它要阳光,而且宋执梳每次来都要若无其事地拉开窗帘,然后转眸眼光流波,笑着问:“我喜欢晒太阳,舒先生不介意吧?”
舒迎昼看着她的笑眼,尽管一开始很不适应太阳照进来的感觉,还是说不出来介意,硬着头皮扛了一段时间,最后居然再次养成了在两点之前主动把床帘拉开的习惯。
对于这些习惯,他自己没有注意到,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他只是很擅长习惯事情而已。
不过终归会有小插曲,是很平常的一天。
因为舒糖和舒家父母现在根本不会管理舒氏的问题,所以对于宋执梳的行为压根一无所知,舒迎昼更不会主动向他们说些什么,一方面,他从小就充当了一个不被提问就不应该主动汇报的角色,另一方面,经过了这么一段不算短的时间,他早就把这种交往看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地方。
因此,舒糖在一大早通知他,要去他办公室待上一整天的时候,他也只是说“好”,迟钝到没有意识到舒糖和宋执梳共处一室会发生多么大的一场闹剧。
不过也是这一天,宋执梳给他发消息说有些事,今天不能来。
舒迎昼不能描述出来那么一瞬间的心情,心里顿时空了一块,不疼也不酸,可是时光流泻的速度都慢了很多。
他打字道
“好,今天要过的开心。”
宋执梳看了这条消息,想逗逗他:“过得开心就要有钱呀。”
她本意只不过是开个玩笑,她也不差钱,不过最近宋朝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后气得连零花钱都给少了而已,完全够她挥霍。
她正准备发“还好我有很多很多钱”,对面突然发来了
[对方向您转账50000元]
[对方向您转账50000元]
………
连着发了五个之后,舒迎昼觉得太麻烦
“把卡号发给我。”
宋执梳还没体会过这种被钱砸的感觉,开心之余还解释:“我有的是钱呢,舒先生。”
舒迎昼看着她发来的那句话,眼睛入了墨色,有一种酸意开始在每一寸经络蔓延,把眼睛上淡淡的亮色都抹平。
他忽然感到了一种无措的无力。
“所以,我什么也不能为你做吗?”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一点暧昧在,甚至从文字里,流露出了浓厚的、深沉的悲哀。
可能说出来会被大多数人讨厌、不齿、唾骂,但是舒迎昼除了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没有爱,没有爱好,没有情绪,他从来没有热爱的人,没有热爱的事情,他有好多好多钱,但是他什么也不想做,所以所有钱的支出大多数都是慈善和其他的必走流程。
钱对于绝大多部分人来说很重要,是因为他们有想要追求的生活,可是舒迎昼呢?他生来就只是为了赚钱,钱要用在什么地方,他不知道。
而现在,他的生活猛然出现了让他想要付出一点什么的人,他却悲哀地发现,她什么都没有,包括他唯一有的东西。
舒迎昼已经太久没有出现一种情绪了,所以衬得就连这种很淡很淡,不是被时间的河流冲散,而是因为已经深深埋在了土里的那种悲伤,都是那么惊天动地。
今天她不来,窗帘已经没有必要再拉开了。
他一个人坐在桌子前,总是挺得很直的脊背此刻稍微有一些弯,显出来了无尽的孤独。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倏尔强烈振动起来,把他从渊薮中拉了出来。
他定睛一看,是宋执梳的视频通话邀请。
舒迎昼的那些难过顿时被紧张占据。
但是他的情绪很少外化,除了指尖带着一点抖之外,他仍然显得很从容。
接下的那一秒,他看到了被一张凑近的小脸占据的屏幕,尤其是倒映着他的面孔的、带着点担忧的眼眸,让他躁动不安的心底再次平和下来。
“舒先生,你说什么呢?”
舒迎昼听着她的声音,垂下眼眸,声线和平常没什么不一样:“没有。我只是想说,你有什么想要让我帮忙的,可以尽管和我说。”
对于情绪上的事,他从来不会说真话。
宋执梳喜笑颜开起来:“你每天都在帮我忙呀。”
他在屏幕上的面庞都显出了些惊疑,但是又非要用冷漠盖着:“…什么?”
宋执梳喋喋不休起来:“当然是真的啦!除去你那天帮我品尝新品这件事不说,那天我想要做一个表格都不会,是你打视频电话教我的,那天晚上那么晚呢。”
“而且,店里要开宣传,找不到合我心意的传单设计师,还是舒先生专门给我找的御用设计师呢。”
宋执梳发现了,舒迎昼是一个习惯付出的人。
就算在很短的时间内为她做了不少事,他还是觉得他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