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谁是内应

赵累并没有在书信中详细介绍内应的身份,所以廖化才提出疑问。

听到‘内应’两字,赵累气的发抖,“治中从事潘濬。”

赵累给出了一个让廖化意外的名字。

在原本的历史中,孙权夺取荆州,大批荆州文武望风归降。

但是,这些人里,真正有能力,得到孙权信任,并且善终的,只有潘濬一人。

在廖化的记忆里,这时候的潘濬虽然对关羽有怨恨,但理应对刘备忠心耿耿。

潘濬和其他降臣不同,孙权夺取荆州之后,他一直称病不出。

直到孙权亲自上门拜访,潘濬才正式投靠孙吴。

如果按照赵累的说法,潘濬应该在荆州失陷前就背叛了刘备。

廖化:“有把握吗?”

赵累点点头,“有把握,潘濬不仅压住了前线的侦查情报,还送出了不少假消息和假命令。

赵累继续说道:“可恨我有眼无珠,还希望潘濬替我说服糜芳。”

潘濬的身份太重要了,如果吕蒙军得到了潘濬的帮助,那么,敌人就可以掌握关羽军的虚实,便于控制荆州。

公事聊完,赵累也提到了私事,告诉了廖化一条好消息。

赵累虽然败退出江陵,但是,在撤军之前,带走了不少将士家眷,其中就有廖化的母亲。

千算万算,廖化忘记了自己的母亲。

他去世的时候,母亲早就已经去世了,以至于,重生之后,廖化进行了多方布置,唯独忘了自己的母亲。

赵累救出了自己的母亲,廖化不必再担心忠孝不能两全的问题,他可以专心忙国事。

从赵累口中,廖化得到了想要的情报,随后,赵累和廖化约定好接应地点,赵累便飞马北上,追赶部队。

饭很快就做好了,牛高喊廖化一起吃饭,但是,廖化拒绝了。

廖化要跟最后一批用餐将士一起吃饭。

在将士们用餐的时候,吕蒙军的斥候也赶到现场,这些斥候非常嚣张,欺负将士们弓箭数量不足,距离将士们很近。

摸清关羽军情报之后,斥候们才扬长而去。

性急的牛高主动请缨,要求追杀斥候,廖化却不为所动。

除了要求将士们安心用餐之外,廖化没有下达多余命令。

吕蒙军赶到战场的时候,牛高和他的队伍刚刚吃饱喝足,廖化和剩下的将士开始吃饭。

进攻的吕蒙军兵力虽多,但是,他们经过长途跋涉,体力被消耗,将士战斗力并不高。

而且,敌军指挥官似乎经验不足,没有发挥出兵力优势,不仅忘记留下预备队作为应急兵力,还放弃了分兵,选择集中兵力,突击关羽军正面防线。

简单的未必就一定是有效的,吕蒙军指挥官误判了战场形势。

刚开始,吕蒙军险些形成突破,先锋部队距离正在吃饭的廖化也就只有两三个人的距离。

廖化依旧不为所动,埋头吃饭。

主将的沉着稳定了用餐将士的军心,也激发了搏杀中的将士的斗志。

吕蒙军的攻势被止住了。

吃好饭的将士立刻放下饭碗,拿起长枪,支援战场。

得到援军的支援,将士们战意高昂。

吕蒙军的攻势不仅被挫败了,队伍也被打的节节败退。

等到所有将士都用餐结束,廖化组织部队发起了一波反冲锋,把吕蒙军击退。

一击得手,廖化见好就收,部队带着伤员,向北撤军。

尽管遭到败绩,吕蒙军将士却没有撤离,重整队伍之后,对廖化的部队展开追击。

廖化带兵且战且退,退到了和赵累约定的集合地点。

赵累部队突然杀出,对来袭的吕蒙军进行了一次包围战。

吕蒙军没有关羽军的韧性,这支部队迅速溃败,丢弃了大量武器装备。

如果吕蒙军再晚溃退一会儿,一旦包围成型,或许吕蒙军丢失的就不仅仅是武器装备了。

廖化和赵累两人共同审讯了俘虏。

俘虏供述,他是这支队伍的副将,统帅叫孙桓,是孙权的亲戚,也是孙权的爱将。

除此之外,廖化还得知了一个更重要的情报。

为了偷袭江陵,吕蒙亲自统帅先锋,主力被甩在了后面。

先锋只有两支部队,除了孙桓,只剩下吕蒙的嫡系。

获得江陵之后,孙桓和吕蒙两个人产生了分歧。

吕蒙的意思是防守江陵,等待主力的支援,只要江陵在手,关羽可以不战自溃。

孙桓却提出异议,认为吕蒙的计划太保守。

为了立功,孙桓没有寻求吕蒙的许可,擅自带兵对赵累的部队发起追击。

俘虏被带走后,廖化和赵累对视一眼,眼里都透露着惊喜。

赵累:“廖主簿,孙桓统帅了吕蒙军先锋半数兵力,又丢失了大量武器装备,咱们不如回军打他一下。”

“如果全歼了这支部队,咱们就可以重创吕蒙军了。”

廖化摇了摇头:“赵都督,我的想法和你不一样,比起消灭一支敌军,我军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准备带兵南下,杀死潘濬,销毁他手上的文件。”

赵累认可廖化的判断“我跟你同去,人多力量大,得手的机会更多。”

廖化连忙摆手拒绝,“人多反而有很多不便,既然偷袭江陵,我希望利用缴获的武器装备,把将士们伪装成吕蒙军,那些武器装备没有办法武装太多将士。”

“而且,孙桓是个有野心的年轻人,他的部队夹在咱们和江陵城中间,我军为了突袭江陵一定要避开孙桓。”

“我担心孙桓不吸取战败教训,依然趁机北上,那时候,家眷的安危,就麻烦赵都督了。

两名将领再次达成共识。

廖化开始清点麾下将士,经过一系列的行军和战斗,麾下的士兵减员近三分之二,只剩下了百余人。

将士们穿上了吕蒙军服装,取下长枪,换成短刀,廖化还告诉了将士们动手的暗号。

为了躲开斥候,部队没有走大路,而是从小路穿插南下。

避开孙桓军,到达江陵城东城门外,城头的守兵已经换成了吕蒙军。

就连城门,同样被关闭了。

廖化把队伍带到大道上,接着,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城下。

守军喝令将士们停止行动,检查口令。

面对盘查,廖化故作轻松:“我是孙桓将军麾下将领,追击结束,逃亡的关羽军已经被歼灭,敌军的家眷被夺回,孙将军正护送家眷返回,我们是先头部队,提前进城,为关羽军家眷的安置做准备。

廖化的话音刚落,城门打开了。

一支部队开始出城,军中一面“糜”字旗特别显眼,旗下的骑将正是糜芳。

廖化强行控制杀死叛徒的念头,他知道,很多事情比泄愤更重要。

只不过,廖化虽然有心躲事,但是,麻烦却找上了廖化。

糜芳的战马行进到廖化身边的时候被惊动了。

惊马险些把糜芳摔下马,同时朝着廖化撞了过来。

廖化身边都是自己将士,他顾不上其他,狠狠拽住了惊马的缰绳,把马停住。

在这过程中,廖化不可避免的和糜芳发生了对视。

糜芳一愣,“你是谁,好眼熟,咱俩是不是见过?”

廖化没有犹豫,笑了笑,“将军一定是记错了,我是孙桓将军的部下,咱们这是初次见面。”

糜芳似乎相信了廖化的说辞,就要离开。

糜芳身边有人大喊了起来,“廖化,你是廖化。”

这也怨不得别人,作为关羽的主簿,廖化的工作虽是传递文书,在接受、发出文书的时候,免不了要和其他人产生联系。

糜芳麾下必然也有人专门处置文件,把廖化认出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名字都被人叫了出来了,抵赖也没有了意义。

廖化喝令将士们动手,同时,他手持短刀,朝着糜芳冲了过去。

糜芳的反应很快,当他听到麾下将士喊话的时候,或许没有想明白廖化是谁,但是,当廖提刀冲锋的时候,他一定能看出廖化的敌意。

糜芳的第一反应是举起手进行侧挡。

即使身披铁甲,依旧没能挡住刀剑。

手臂从小臂处被砍断,但是,这一挡,成功避开了致命伤。

疼痛也让糜芳意识到自己应该逃跑了,他跳下马,躲进人群里。

对于糜芳这个罪魁祸首,廖化可没有饶恕对方的理由。

即使斩断了一臂也没有办法弥补北伐失败,荆州失守的遗憾。

廖化立即大声喊“为大都督杀敌。”

收到暗号,将士们立即发起进攻。

面对危机,双方部队的反应不一样。

廖化麾下的将士没有迟疑,糜芳的军队却惊慌失措。

而且,示警者喊的是“廖化”,并不是所有人都认识廖化。

廖化喊的是进攻暗号,将士们没有迟疑。

这一点区别,导致糜芳军瞬间遭受重创,战斗力被瓦解

廖化的眼里只有糜芳。

三步并做两步,廖化朝着糜芳追了过去。

糜芳也意识到危险,不断推开身边的将士,以至于有些慌不择路。

最终,廖化追上了糜芳,并且,砍死了对方。

虽然手刃了叛徒,但是,廖化的计划似乎失败了。

城上的吕蒙军没有顾忌城下的糜芳军,城门暂时无法封闭,守军动用落石和矢箭对城门发起进攻。

城下不断响起惨叫声。

廖化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决定将士们的下一步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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