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抓拍到了。
顾宛然倒是不意外会有这个问题，她和江越辰住在同一个公寓的事情，即便现在没人挖，以后也会有人挖。
那她倒希望是现在被挖，趁早回应了，也能占个先机。
她大大方方接过话筒，笑着道：“首先我必须承认一点，我和江总住在同一个公寓里。”
记者们交头接耳，开始热议。
顾宛然继续道：“不过，我和江总几乎没什么交集，我家里有我，还有我儿子和一名年轻女老师，这种情况下，我是不可能留宿男人的，我男朋友都不和我们一起住的，至于江总，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搬到那栋公寓，大家如果好奇，可以去问问他，我们平时是很少碰上，也很少说话的。”
记者们都有些懵，因为信息量有点大。
他们不知道是该先问江越辰的事，还是先该问儿子的事情。
顾宛然却贴心解释：“孩子的事情，我并不想多提，他确实不是我和现在男朋友的孩子，他是我在国外生下来的，对我来说，他就是我生命里最珍贵的礼物，我和他父亲之间的事情虽然有点不堪，可孩子是无辜的，所以我选择生下来，并抚养他。”
“我希望大家不要追这段过往，无论对我还是对孩子，这都是一段并不愉快的回忆，谢谢大家。”
她态度很诚恳，对这件事也并没有任何隐瞒，就算回去后记者想要追查，大多数的网友都会对顾宛然表示同情和理解，不再追问这件事。
记者会顾宛然爆出的料，已经足够记者们交差，后面的问题，他们也没有多做为难，简单几句话说过去，大家都对她和慕寒，以及新香水送去了祝福。
出来后，顾宛然和慕寒知道有人在偷拍，假惺惺地演了一场戏，这才各自分开。
回去的路上，沈云岚心有余悸道：“你胆子是真大，这种事情都敢直接说出来的。”
顾宛然轻轻笑一笑，“有什么不敢的呢，越是真诚，越是能得到大家的理解，反正我也没做坏事，真说起来，我才是受害者，不是吗？”
“那倒也是。”沈云岚表示赞同，“回去之后，我和我家里说一声，把这件事彻底做死，带带节奏，保证以后不会有人拿出来说事。”
“那就麻烦你了。”
顾宛然没有拒绝，这样能更好的保护到顾勋勋，她当然会这样做。
其实她今天说这些，也算是彻底堵死了江越辰的路，让他不要再妄想那些没用的事情。
明远集团，总裁办公室。
沈侍将一份调查报告放在桌上，听到江越辰正在看的记者会里面的声音，不由叹口气。
江越辰抬起头，伸手拿过那份资料，一字一字认真地看去。
他其实很少自己看这些调查资料，都是由沈侍口述，如果他空闲，或许会稍微看两眼。
可这份调查报告事关顾勋勋，他就看得格外认真。
调查上有顾勋勋出声的时间，和顾宛然坐胎期间的一些记录。
因为宋云柔那一刀，顾宛然为保这个孩子可谓是经历了非人的折磨。
本来以她当时的体质，不该留下这个孩子，可顾宛然当时没什么活下去的念头，坚持要保下孩子。
她从出国开始，就一直在医院里接受治疗，这个过长漫长而痛苦，就在她生产的前一天，都在接受着治疗。
生顾勋勋时，她更是九死一生，差点就没有救回来，好在当时元夏和苏河花大价钱请去了两名专家，才成功保住顾宛然的性命。
可命虽然保下来了，顾宛然身体却受到重创，养了整整一年，才终于能够做到生活如常。
而这一年的十年里，她也没闲着。
她开始制造香水，为了让顾勋勋过上好的生活而努力，做好了一份长达四五年的计划书，并慢慢实行。
一开始当然是不顺利的，当时的朱蒂还是她的对手，并利用两个身份给顾宛然添了不少麻烦，可后来，顾宛然帮她解决了家庭麻烦后，朱蒂就尽心尽力地辅佐她，让她的事业开始变得稳定。
也是这时候，她的名声才开始响亮起来。
厚厚的资料多达百页，只要是能查到的事情，沈侍都记录在了上面。
江越辰静静看着，没看一点，就会心痛一分。
“她的身体现在怎么样？”
“不是很好，身体很虚弱，长时间处于无力和疲惫的状态，我们看不出来，都是她在撑着，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她的身体就必须接受治疗，治疗期间，会前所未有的体虚，严重时无法自理。”
江越辰回想那日顾宛然病态般的惨败面庞，手指用力地捏了一下资料，“去请医生，一定要将她的身体调理好。”
“好。”
沈侍有猜到这个吩咐。
听着电脑上还在循环着的记者会报道，沈侍道：“有不少记者联系我们，想问问您搬去公寓的原因。”
江越辰淡淡道：“传出是巧合的消息试探一下，不行就说我单方面喜欢她，想要追求她。”
“可……她有男朋友，这对您的名声并不好。”
“无所谓。”
他从来不在意什么名声。
以前为了某种目的，他还需要稍微维持一下，可现在，不需要了。
沈侍叹口气，应一声离开办公室。
好在，在巧合言论传出去后，沈家的水军就到了，将顾宛然塑造成一个受了很多苦的人，希望大家 都不要去打扰，连带着关于两人住在同一栋公寓的事情，都没人继续追究。
沈侍省心了，也帮着在网上带了带节奏，将几人之间的关系描绘得岁月静好。
顾宛然的这一番大动静，让业内不少调香师开始关注，并投奔而来。
这时候，又要考验顾宛然和朱蒂的眼力了。
现在来应聘的人，肯定有不少是对家派来的，究竟是谁，有多少，这些都需要筛选。
好在她们有沈云岚帮忙，各种资料齐全，在筛选上更为有把握。
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顾宛然竟然将一个明显是王妍那边的人给招了进来。
沈云岚猜测：“你是想要对付王妍了？”
“不然呢？留着她依旧过得风生水起吗？”顾宛然淡淡道，“这么多年来，她像个狗皮膏药一样除不掉，我也觉得有点厌烦了。”
“除掉她可不容易，她和许多人都有联系，人脉错综复杂，动了一个，还有下一个。”
“邵老从前还欠我一些东西。”
顾宛然将一分文件交给朱蒂，顺便对沈云岚解释，“请邵老出面，是最简答的法子。”
朱蒂翻了一下文件：“这是邵老最近几年的动向？”
顾宛然点点头：“嗯，我特意让夏夏帮我查的，最后面有他现在的地址和联系方式，你只需要说是我找他，他会愿意见我的。”
从前，邵老迫于江越辰的压力曾伤害过她，顾宛然知道，邵老心底是愧疚的，正是这份愧疚，可以让她得到邵老的帮助。
还有某些伤害过她的人，她有的是筹码。
过去的伤害，也未必都是无用的，现在就都是她有力的武器。
顾宛然冷笑一声，心底已经在盘算着该怎么对付是王妍。
她曾经错失过很多次对付她的机会，都是因为江越辰……
要不要把江越辰也牵扯其中？
她才有这样的想法，还没有彻底下定决心，江越辰就主动找上来，询问她需不需要帮助。
“你的人去联系邵老，就是为了对付王妍？”
顾宛然皱眉，看着拦在面前的男人，暗暗警惕。
江越辰：“用邵老对付她，有点大材小用，我建议将邵老留在自己的公司，没必要和他交恶，相反，想要对付王妍，我可以给你一个很好的计划。”
“不需要，我有我的方式。”
“你其实并不想动邵老，不是吗？”
“和你没关系。”
顾宛然冷冷地看他一眼，越过他向公寓里走去。
江越辰握住她的手腕，迟疑一下，力道松了松，“你可以把这当成是一个交易，而我的条件很简单。”
顾宛然停顿数秒，“什么条件？”
江越辰勾起唇角，“和我去一趟医院。”
医院？
顾宛然狐疑地看着他：“你要做亲子鉴定？事到如今还有必要吗？”
江越辰：“不是亲子鉴定，我确信他就是我的孩子，我有另一件事需要你做。”
顾宛然沉默片刻，才缓缓点头，“可以。”
他虽然说得不详实，顾宛然却并不觉得在医院里能发生什么事情，只要她提早做好准备，就可以防范危险。
怕她反悔，江越辰道：“我会先帮你做事，医院的事情，在这之后再说。”
顾宛然也是一样的意思。
她很怕江越辰耍赖。
两人算是达成了短暂的共识。
“明天，我会让沈侍将资料和计划带给你。”
“嗯。”
顾宛然甩开他的手，向楼内走去，这一次，江越辰没有阻拦，也没有跟上来，只是静静看着那道瘦弱的背影，又想起在资料看到的内容。
第二日一早，沈侍就赶到顾宛然这边，把她所需的东西送到。
这还是归国以来，顾宛然第一次见到沈侍。
好久没看到这张脸，还是有几分怀念的。
她和沈侍关系从前不咸不淡，谈不上有仇，却也谈不上友好。
只是这五年来，顾宛然的存在，却对沈侍始终有很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