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妍被保下来了。
看着站在面前的女人，王妍忍不住眯一下眼眸，眸底藏着些许警惕：“你为什么救我？”
宋云柔靠在车上，倨傲地看着衣衫褴褛的王妍，有几分嫌弃：“不要再靠近了，你就站在那里吧，至于我保你……当然是因为你对我来说还有用，听说你拿着匕首冲去找顾宛然了？”
王妍轻哼一声：“如果不是江越辰和沈侍赶到，我早就已经得手了。”
“说明你计算得还不够，在你第一次去找顾宛然之后，越辰就应该对你有所防备了，这种时候，你不该去动的。”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不是吗？”
王妍抹一抹额头，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也是一阵嫌弃：“可以给我提供住所，让我洗个澡吗？”
宋云柔点点头：“你坐后面的车，晚一点我和你说说我的计划。”
王妍上车前还是忍不住询问：“宋小姐，你究竟看中我什么？如果是我之前做的那些事，你应该能找到很多人代替吧？”
“你说的对，不过我需要一个调香师去参加比赛，索性你的实力还算能看。”宋云柔隔着车窗和她说话，“顾宛然既然是借着香水赚到的名声，那我就要她在香水大赛上身败名裂，永远抬不起头。”
王妍对香水大赛也有向往，当下不再多说，坐上了宋云柔的车。
顾宛然为明远集团挑选的调香师陆陆续续来齐。
这一次来的共有三个人，都是自由人。
他们至今几乎没有正式上过班，因此对顾宛然做主管倒是没有多大的意见，唯一要求就是给足够的空间让他们专心做香水，而不去应酬和谈项目。
对于特殊人才，这种要求都可以被满足，何况公司里能做这些的人很多，倒也不用他们一力承担。
顾宛然去参加过会议，回来召开部门会议，道出公司接下来的发展方向：“江总要求我们接下来研发新的香皂香薰等生活类的东西，用于春季的售卖，蒋戎，许诚，你们比较擅长这方面，这一次就协助我来进行吧。”
许诚就是这一次招聘来的人，众人都对彼此的实力有点了解，因此对这样的安排并没有不满。
分配好任务后，顾宛然拿来市场调研部门的资料，分给众人看看目前的市场情况。
沈云岚道：“其实这些东西也没什么新意能做的，外观上也不归我们管，群众也都比较喜欢那些简单实用又便宜的，如果我们加入许多香，提高了成本，反倒是本末倒置了，不会有人买单。”
“所以这次的项目其实并不好做。”蒋戎接话道，“我们先来确定一下主题方向吧，主管，这个江总有提别提到吗？”
顾宛然摇摇头：“没有，这个由我们自己来决定，他只要看到最后的结果，除此之外，在预算内无论我们做什么，他都不会干涉。”
而这次的预算十分充足，比上次还要多，足够他们反复实验的。
沈云岚道：“既然是春季，那不如就做春天的主题吧，那种给人暖洋洋的感觉，用起来也很舒服。”
“倒是可以。”顾宛然也是一样的想法，具体的内容编纂，就不是她们的事情了，自然有文案去做，他们只要将设计理念和主题提交就是。
众人在这方面略有些不负责任，不过效率也确实有变高。
新工作正式开始，顾宛然找出一些香皂中常用的香料，并将其他价格低廉的香料作出整理，力求在其中找到创新点。
因为有新人的加入，老人们都不愿服输，部门气氛倒是十分不错。
顾宛然将初期报告整理妥当交上去，下班之后就再度研究香水。
许诚下班时路过她的办公桌，正闻见顾宛然正在用的香水，忍不住停下脚步：“这个味道……是顾主管新做的香水？准备上市吗？”
“这个不上市，是我为比赛做的，现在也就是自己用一用。”
“这样啊……味道很好闻。”
许诚眸光微微闪动，多看香水两眼，就将目光收回，向办公室外走去。
顾宛然沉浸在香水当中，并未察觉他的异常。
许诚走出办公室，一直走到公司角落，拨通一个号码：“喂？老板，我查到了，顾宛然的香水就放在她的桌上，用于她的日常使用。”
“……好，我明白了，我一定办到。”
挂断电话，许诚从拐角走出来，迎面撞山沈侍，心里闪过一丝慌意，他很快稳住，看向沈侍道：“沈助理，现在下班吗？”
“我还早。”沈侍淡淡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正好家里来电话，就接了一下，已经打算离开了。”
“好，再见。”
沈侍神色如常地和他招呼过后，就径直向江越辰的办公室走去。
许诚松下一口气，转身向电梯间走去。
明远集团，总裁办公室。
沈侍将刚才撞见许诚的事情告诉江越辰：“这一次雇来的人，未必手脚都是干净的，要处理一下吗？”
江越辰摇摇头：“刚才你说，他提到顾宛然的香水？”
“对。”
他记得那瓶香水，应该是个半成品，且成分出现错误。
江越辰冷厉的眸中闪过一丝讥诮，凉凉道：“不用管，由着他去。”
“那顾小姐那边……”
沈侍话没说完，就对上江越辰警告的目光，他当即将剩下的话都吞咽下去，不敢再提。
当天深夜，凌晨三点，一道黑漆漆的身影闪入调香师办公室中，将顾宛然藏在抽屉里的香水给偷去。
次日一早，顾宛然来到办公位，习惯性地想要喷一喷香水，却发现放在抽屉里的东西不翼而飞。
她当即脸色大变，大步走向办公室外，联系到沈侍，提出自己的要求。
“你要查监控？”
沈侍微微皱眉：“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情？”
“我的香水不见了。”顾宛然急切道，“是我用于参加香水大赛的香水。”
“你的香水，不是半成品吗？”
“是，可里面大部分成分都是有用的，如果被解析……”
“那就是你的问题。”
沈侍冷淡道：“这种东西你都不放好，还指望着我给你找吗？”
顾宛然道：“真的不能让我看一下监控吗？或许拍到了小偷。”
沈侍顿一顿，转过身：“跟上来吧。”
他领着顾宛然一路走向监控室，让里面的工作人员调出昨晚到现在的监控，可屏幕上却一片漆黑。
“咦……怎么回事，我下班前明明都还好好的。”
“看来是被人破坏了。”
沈侍垂眸看向顾宛然：“你还想怎么查？”
顾宛然急得眼睛发红，咬一咬嘴唇，她拿出手机：“那就报警，我不信东西就这样凭空没了。”
沈侍耸耸肩：“随便你，这是你的私人物品，公司不负责任。”
说完话，他就离开监控室。
顾宛然忍耐着心中的恼火，当场报警。
警察来得很快，在初步检查之后，并没有发现留在现场的线索，监控也没能恢复，暂时不了了之。
这样的结果她怎么都无法接受，坐在位置上不断回忆着这几天的事情，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沈云岚在旁道：“主管，既然对方是来偷你要参加香水大赛的东西，那是不是说明，那人知道你的底细，最起码，他知道你已经制成香水，这才来偷？”
顿一顿，她又道：“而且这个时候偷，说不定也是因为要参加香水大赛，你不如再忍一忍，到时候自然能抓到那人的尾巴。
顾宛然抿一抿唇角，僵硬着脸点点头：“好在留下了案底，而且那个是半成品，到时候我不怕比对。”
而且里面加入了月眠花，这花谁都知道是她千辛万苦弄来的，对方等于是不打自招了。
沈云岚压低声音小心道：“还有一点，既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那就是能自由出入公司的人，内部人员作案的几率很高，你最好警惕一下。”
顾宛然微微一怔，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可不论怎么样，知道自己的香水被这样夺走，她心里总是十分不好受的。
当天做事她都提不起什么精神。
王妍公寓。
喷洒出香水，轻轻嗅一嗅，王妍露出享受的表情：“不管那个女人有多么讨厌，这手艺还是没话说的。”
宋云柔闻到味道却嫌弃地用手挥开，身体向后避开那香水的气味，仿佛是在躲避什么蛇蝎一般。
她靠坐在高脚凳上，对王妍道：“这里面用了月眠花，你想办法把月眠花的成分稀释掉。”
王妍一怔，有些舍不得：“这不好吧？会改变味道的，我们可只有这一瓶香水，不如……你去采购一批月眠花？”
“已经让人去了，不过未必能买到，我们最好还是做两手准备。”
“好吧。”
王妍很喜欢这款香水的味道，不舍得用它做实验。
不过想到这样好的香水是顾宛然做的，她就觉得一阵嫉妒和恼火。
有时候天赋这种东西，就是这样不讲道理。
她将香水小心放好，看向宋云柔：“你的人暴露了吗？”
“没有，听说警察过去都没有发现，这人还是有点用处的。”宋云柔露出得意的神情，只要想到顾宛然气急败坏的样子，她心底就涌现起一阵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