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壮士断腕
在帝国历史上，东征圣战不只组织过一次，有明确记录的就多达5次。
其中有历任皇帝组织的，也有当时的东境大公爵组织的。
但无一例外的是，所有东征圣战的总指挥都是东境大公爵。
也是东境大公爵对东征圣战最为积极。
毕竟，那些被腐化兽人占领的领土，绝大部分都是属于东境大公爵。
但也是因此，历次的东征圣战最终的结果都远不如预期。
主要是利益不够，各个贵族响应寥寥，不愿意出力。
但这次明显不同。
上一任东境大公爵被杀，新继承的东境大公爵年幼，希尔夫人又是一个女人。
对内无法有效控制收拢效忠的各个贵族和家族各方力量，对外又没有足够威望抵挡来自各个方面的压力。
仅仅依靠海量的资金勉强维持着表面上的光鲜亮丽。
可以说，东境大公爵的罗德里格斯家族，现在无论是声望还是势力都衰落的厉害。
在此时发起东征圣战，罗德里格斯家族必然无法主导。
没办法主导，未来收付的领地也就失去了掌控的基础。
该怎么分，该如何分，罗德里格斯家族都插不上话。
更有甚者，此次东征还涉及到剿灭腐化教派。
帝国完全可以凭此为理由，认为罗德里格斯家族无能力再管理东境。
如此一来，罗德里格斯家族现在掌控的领地也会丢，甚至东境大公爵的爵位也会不保。
贵族的特点就是唯利是图。
既然有机会，就绝对不会放过。
这次响应东征的贵族比历次都要积极，就可见一斑。
而希尔夫人这里承担的压力也随之越来越大。
内部，无论是效忠的贵族还是家族内部，声音各不一致，难以达成共识。
内部都不同意，就难以一致对外。
圣迪安的贵族见此机会，立刻一拥而上。
一时间，东境大公爵势力明显有土崩瓦解之势。
而越是此时，内部的分歧就会越大，就越难以统一意见。
从而就形成了恶性循环。
被逼无奈，希尔夫人只能去寻求罗西的帮助。
虽然她也知道这算是急病乱投医。
罗西的力量主要集中在海上和西境，之前也明确表示不会参与东征。
但如今，罗西已经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人。
“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坐在凉亭下，罗西闭着眼睛，一边感受微凉的清风，一边镇定的问道。
对于希尔夫人，他的想法是能帮就帮。
毕竟双方之前的合作非常愉快，再想找一个这么合适的盟友可不容易。
“参加此次东征，尽全力保证本就属于我们自己的土地。”
“没希望的。”罗西摇了摇头，“没办法主导东征，你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
希尔夫人眼神失落。
她也知道以罗德里格斯家族如今的情况，根本做不到主导东征，所以她才会来寻求帮助。
只是罗西却毫不犹豫的否定了这一想法。
“那我该怎么办？如果什么都不做，都不用等到出征，我们就会被吃的连骨头都剩不下。”
“我看过一本书，里边提到过一个词，叫‘弃车保帅’，有些东西该放弃就要放弃。与其费力将腐化兽人侵占的土地拿回来，不如拿来卖个好，保住现有的土地和爵位。”
罗西说着，用手杖敲了敲地面。
“毕竟，攥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别人手里的，说的再好听也不是你的。”
“可家族里的人和与家族交好的贵族不会同意。”
希尔夫人说出了自己为难的地方。
家人和盟友，这些都是罗德里格斯家族的底蕴，轻易不能放弃。
可这些人凭着资历深，根本不听希尔夫人的话，这才是最难应付的。
“有的时候吧。人多不一定力量就大。如果一个人无法给你带来利益，那么他也就不再是一个合格的盟友。与其留下成为不确定因素，不如直接放手，好聚好散。”
罗西沉吟着说道。
“可正是因为有了他们的支持，我才能稳住现在的局势。”
“之所以局势不稳，只不过是因为你拿了与你自身并不相符的东西，学会放下，局势自然就稳了。”
“可那本就属于我们。”
“一个家族总有起落，不可能永远强胜，就像大海涨潮退潮，顺应时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强行维持，最后很可能会落得个鸡飞蛋打局面。倒是如果能看清时局，顺势而为，适时的选择放弃，只要人还在，就总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希尔夫人神情恍惚，脸上时而坚定，时而挣扎。
过了许久，像是下定了决心，她猛然起身。
“谢谢。”
“不客气。”
罗西笑着跟着起身，伸手送客。
待希尔夫人走后，克丽奥佩特拉·罗森博格好奇的问道。
“她会怎么选择？”
“不知道。”罗西重新坐下，“壮士断腕可是需要勇气的。”
他给出了建议，采不采用全看希尔夫人自己。
克丽奥佩特拉·罗森博格轻轻叹了口气。
“好吧，但愿她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至于选择是什么，她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这两年的接触，她对希尔夫人的感官还是很好的，真心希望她能挺过这次难关。
“东征你真的不打算参与吗？”
“我阻拦都来不及呢，干嘛还要参与。”
罗西没好气的说道。
这问题问的，典型的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天好好的心情全没了。
但克丽奥佩特拉·罗森博格并不打算放弃，继续追问道。
“那黑石山脉怎么办？”
罗西靠在椅子上，抬头望向亭外的草地树林。
“你真的认为查理三世突然组织东征圣战仅仅是为了阻拦我？”
“不然呢？”
“哪有那么简单。”罗西嘴角微微翘起，“以查理三世现在的状况，就算东征圣战成功了，除了名声，他能得到什么实质性好处？领地？还是军队？”
夺回的领地肯定是分给奋战的贵族，已经被架空的查理三世必然什么好处都捞不到。
不仅不会有好处，还会因为东征圣战，进一步加强目前帝国贵族的力量。
而这些贵族，正是架空他的人。
可以说，东征圣战，查理三世不仅什么好处都捞不到，反而是在资敌。
“你认为，查理三世引人许久，突然发声，还费力不讨好，就为了阻拦矿业联合会？”
“那，查理三世想要什么？”
“不知道啊。”
罗西回答道。
见到克丽奥佩特拉·罗森博格满脸不信的样子，苦笑着补充道。
“我是真不知道。不过从我来圣迪安，帝国贵族的一项优秀品质让我非常欣赏，那就是无利不起早。没有利益的事，他们是绝对不会干的，皇帝也不例外。”
“所以，这次的东征圣战必然不会那么简单，等着看就是了。”
见克丽奥佩特拉·罗森博格还要追问，已经把肚子掏空的罗西赶紧转移话题。
“对了，米尔·班克斯最近没什么消息吗？”
克丽奥佩特拉·罗森博格倒是知道米尔·班克斯最近在调查腐化教派，但并不知道其他的事。
“没有，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