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雪花簌簌飘飞，覆在街道的树枝上，也覆在马路的车辆上。
挡风玻璃的刮雨器，不停的左右摆动，抹去残雪又添新雪。
薄燃在等红绿灯的间隙，接到陶酌的电话。
手机连接着车载蓝牙，陶酌清冽的嗓音，从音箱里徐徐的荡漾出来。
他散漫不羁的说：“这两日，我和菱星公司那边商谈过了。他们高层很看好这款网游，愿意让利到二八分。但有一个硬性条件，就是这款游戏不能授权给盛昼集团旗下任何一款手机品牌和电脑，只能由菱星独家推广。不过他们更加希望，最好是能研发一个只专属适用于菱星系统设备的服务器，不要开发其它端口。”
“如果是这样，那没办法合作。”薄燃沉着俊脸直言，“签协议之前，我就告诉过你，这款游戏主要是为盛昼集团研发的，而和你签海外运营代理，无非也是因为看到菱星用户的盘很大，才采取如此的合作方式扩大市场和推广，所以我无法接受垄断。”
“但你也该清楚，我公司的所有商务，几乎都是与菱星长期密切合作的。你若想拓展东半球国家市场，就必须做出割舍。”陶酌有几分施压的意味，“再说，菱星在国内的市场也仅次于盛昼集团而已。你是绝对稳赚不赔的。”
这场雪不知下到何时才会停，薄燃的脑壳又开始钻疼，他倒吸了一口寒气，说道：“我现在正要去盛昼集团一趟，看看祁照檐是个怎么说法，再给你答复吧。”
“嗯，也行。”
随着陶酌的话音落下，通话很快断开。
薄燃按按眉骨，目光透过玻璃，望向那座矗立在雪花纷飞中的高楼大厦，恍惚发觉自己是不是真的走错了一步棋？
毕竟他之前亲自过来寻求了多少次合作，才争取到这个机会，虽然整个磨合的过程中，温鹊语起了很关键的作用，但他付出的心血也一点都不少。
可如今，他真就这么甘心的放弃吗？
不，他是不甘心的！
他宁可弃掉东半球国际市场，也不能弃掉盛昼集团这棵能供他乘凉百年的参天大树，尽管目前的趋势无多少利润可图，但当一切都接入正轨，祁照檐让出的抽成比例，却也丝毫不比菱星公司差。
他为何等到这个时候才想通透这一点呢？
苦涩一笑，薄燃心里想，或许是当时被婚礼冲昏头脑了，兼加陶酌的利诱，所以才野心勃勃的想一口撑成胖子……
十几分钟后。
天色苍茫，偌大的落地玻璃窗，瞧不清外面世界的风景。
祁照檐坐在会客厅，指间执着一杯清茶，慢条斯理的饮着，却不谈重点，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这茶好喝吗，薄总。”
“入喉醇香回甘，好喝。”其实此刻，薄燃完全无心思品茶的，他只迫切的想知道，祁照檐到底要跟他谈何事。
然而，奈何祁照檐不疾不徐，“可我觉得，它还是差了点意思。薄总明白我在讲什么吗？”
薄燃维持尴尬而儒雅的微笑，虚心请教，“祁总不妨说透彻些。”
应该不会是在影射他很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