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风存的声音带着怒意,目眦欲裂。
季姣立刻垂下了头,不敢再看他的样子,唯唯诺诺地点着头,走到了包厢前面最宽敞的地方。
以往只是陪酒罢了,季姣哪里跳过舞。
可是看到简风存愤怒的模样,她不得不照做,就是歪歪扭扭地扭几下,也要比杵在那里一动不动要强。
简风存发泄了一番,转头准备点歌,他就坐在点歌台的旁边,可是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都没找到满意的。
季姣又成了简风存发泄愤怒的工具。
“你是死人吗,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脱衣舞,快跳啊!”
“我…可是,您,您还没有放音乐…”
季姣的音量和简风存的音量形成巨大反差。
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
还好包厢里没有别人说话,否则,谁也别想听见季姣在说什么。
“你敢顶嘴?!”
简风存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想到先前在咖啡厅揭破季姣出轨,而后又在这种风月场所看到这个女人。
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女人明面上跟他谈恋爱,背地里却背着他在这当坐台小姐。
感情他才是那个冤大头。
死女人,真是欠收拾!
简风存大跨步的走向季姣,对方惊恐地往身后不断退步。
“简…简先生,您别生气,我,我跳就是了。”
季姣浑身颤抖着,迅速脱掉了外套,里面穿的不过是平常的一些衣物。
这匆匆忙忙的,还来不及换平时上台的暴露装。
然而没有什么用,简风存来势汹汹,甚至已经扬起手,照着季姣的脸就是一巴掌。
“风存。”
一个冷静的声音喝止住了简风存。
席惟景坐在沙发上,几乎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只是长眉一挑,薄唇轻吐出几个字。
“这么大火气做什么。”
这一声,不疾不徐,不带有任何温度,但对简风存有着不小的杀伤力。
陈文看了看席惟景,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
他也随意附和了一句:“算了吧,风存,你要是不满意,再叫别人好了。”
“我…”
简风存觉得现在骑虎难下。
马上就能给自己受的气彻底发泄一番,偏偏席惟景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多事。
刚刚坐在那儿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吗,现在又来装什么好人?
简风存虽然这么想着,但到底顾及席惟景的身份,没再动手。
就在这时,包厢的大门猛然推开。
顶着一张灿烂笑容的脸的周妍走了进来。
“哎呦,这是怎么了,各位老板,您看看,您这房间怎么这么冷清呢!”
周妍刚刚送完客人,就听手下的服务员说了包厢的情形。
夜色每日来来往往不少人,周妍不一定每个都记得,可是席惟景她必然不会忘。
季姣可是她亲自推荐给席惟景的人,还一跟就是四年。
像季姣这样的大学生,在夜色本来就少见,她的情况,周妍多少也是知道一点。
伺候的客人和男朋友出现在同一个包厢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可是这两方还有亲属关系的,实属稀少。
周妍几经折腾,才好不容易从其他包厢凑了一些姑娘们,就急急地朝这边过来。
这不,来得正是时候。
她一边领着姑娘们一字排开,一边朝着季姣使了个眼色。
季姣如释重负。
“怪我,怪我,我这一天天啊忙昏了头,连我们贵客都给怠慢了,我该罚。”
她利索地端起桌上的一小杯白酒一饮而尽,接着让人把简风存调的那杯五颜六色在混乱中撤掉了。
“这底下的人不懂事,给几位老板上的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酒,我来给各位换点新鲜的。”
趁着人涌进来和换酒的功夫,季姣抱歉着说自己要去洗手间,然后终于逃出了包厢。
长长的走廊里是包厢传出的各种酒池肉林的声音。
季姣一路跑到了卫生间,“嘭”的一声关上门,心口“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卫生间没有其他人,静的只有心跳声。
季姣靠着卫生间的大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
大脑里不断重复着刚刚的画面,如果不是席惟景的制止和周妍的及时赶到,季姣不知道自己今天还能不能逃出那个包厢。
离开,这是季姣给自己发出唯一的本能指令。
简风存已经知道了她在这里,那么这个地方就不会再安全。
别说在这里能待几日,今日怕是都难走出夜色的大门。
想到这,季姣觉得不能犹豫下去,她立刻打开门,想回小房间拿上行李。
刚一开门,一个高大的身影就遮住了她。
“风…风存,求求你,我错了,你别生气!”
季姣吓得根本不敢抬头,她双手举起放在脑后,生怕对方会直接给她一顿重拳。
预料中的拳头没有落下,季姣这才缓慢地抬起头,对上了一双熟悉又冷漠的双眸。
“席总…”
来人竟然是席惟景。
这过山车一样的情节着实刺激,季姣放下双手,正想问些什么。
下一刻,他就被席惟景拽着手臂,一把扯进卫生间。
卫生间的大门并没有门锁,季姣被按在门后,男人特有的香味停留在她身前。
“季姣,真巧啊。”
这一句话,有许多含义。
季姣刚刚经历了两次惊吓,已经疲惫了许多,她没有心思跟席惟景周旋,只能央求他放过自己。
“席总,我如果没有记错,我们是已经断了,今天的事情纯属巧合,我没有其他意思,你…放我走吧。”
“放你走?”
席惟景往前半步,食指勾起季姣精巧的下巴,玩味一笑。
“好啊,反正你求简风存和求我都是一样的,不如你来求求我,看我能不能放过你?”
季姣一愣,表情复杂,“席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席惟景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季姣。
“你不懂什么意思?季姣,你当初对我没有一句实话的时候,可想到过会有今天?”
席惟景的话不是空穴来风,季姣想到过去她撒过的许多慌,下意识的扯紧了衣角。
“席总,我隐瞒身份的理由,您应该理解,就像…今天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