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刘伯温府上晚饭已经做好,邀请朱橚来吃。
朱橚也想看看刘伯温平时吃些什么。
“吴王爷,寒舍淡菜粗茶,莫要嫌弃。”
菜很简单,鱼丸汤,麦饼,山粉糊糊,和炒时蔬。
两菜一汤一主食,没有因为朱橚的到来而大张大合。
朱橚夹了个鱼丸,吃进嘴里更多是鱼肉的鲜味。
“刘先生,这可是青田百姓的家常菜啊?”
刘伯温吃了一口青菜,摇摇头。
“百姓若是能天天吃上这些,那可真是普天同庆了。
这些菜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他们才会舍得吃,平时大多就是梅干菜下饭果肚罢了。”
朱橚好奇道:
“百姓过的竟如此辛酸?”
刘伯温苦笑:
“吴王久居深宫,不知民间疾苦,那元人肆虐汉人足足百年,三五年间怕是难以恢复。
加上到处都在打仗,百姓岂能过得安生呀。”
朱橚叹了口气。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这话让刘伯温大为赞赏,放下碗筷,开始了说教。
“没想到吴王年纪轻轻,竟有这般见识。
张养浩张文忠公在前元虐朝当差,行的却是浩然正气之举,他在就任陕西行台中丞的路上,遇到饥者赈粮,遇到死者赐葬,实属君子也。
就说前几日被圣上命去守陵的危素,评价其为:观公之去就大节,从容得宜,非所谓有志之君子者耶?使公得君而行乎国政,所至又可量耶?”
朱橚默默听着。
刘伯温不会平白无故地提起危素,显然是刘伯温在替危素求情。
危素有罪吗。
没有。
唯一的罪就是顶撞朱元璋。
他说的分封就藩的弊端,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不是空穴来风。
但危素被派去守陵,是朱元璋的明令,不是一个小小吴王能轻易改变的。
“刘先生,晚生吃好了。”
朱橚明明只吃了一个鱼丸,却放下碗筷,朝刘伯温行了礼。
“多谢刘先生今日谆谆教诲,三日后,晚生再来拜访。”
这是委婉的拒绝。
刘伯温遗憾地叹了口气。
等朱橚离开后,他自言自语道:
“看来是我识错了人啊,可惜,可惜哟。”
朱橚离开刘伯温的家。
轿子走到半路,看到一户极其气派的府邸,灯火通明,门前停的轿子有十几架,各个看起来豪华至际,不是一般人能坐的。
“这是谁家?”
抬轿的小太监看了一眼,立即答复道:
“回禀吴王,这是左丞相李善长的府邸。”
李善长这个宰相好本事,这么多人来巴结他。
想到刘伯温家里冷冷清清,朱橚心里不由有点难受。
这时有个人从李善长家中走出,朱橚瞧清他的模样,冷哼了一声。
“蓝将军,别来无恙啊!”
蓝玉晚上喝了点酒,此时被风一吹,猛然惊醒。
“咋回事,好像听到吴王的声音。错觉,错觉。”
接下来他面前出现一个矮个子。
“蓝将军,本王喊你,怎么不应我呀?”
蓝玉直接被吓得浑身一抖,接着微弱的灯笼光,他看清面前的人。
“吴,吴王?您怎么在这。”
朱橚冷笑一声。
“不请本王去你府上坐坐?”
蓝玉来李善长府上,本来是有事相求。
奈何李善长那厮油盐不进,一直没有给他答复,气得蓝玉只好中途离场。
好巧不巧,又被朱橚撞到。
蓝玉觉得今天倒霉透了。
“吴王有雅致去咱府上,那可真让小舍蓬荜生辉啊,请,请!”
蓝玉心里那么想,嘴上却很热情。
朱橚很快又到了蓝玉的家。
蓝玉家虽没有李善长家那么豪华,却也比刘伯温家气派许多。
朱橚坐在主位上,闷声喝着茶。
蓝玉此时酒已经完全清醒,也不知道朱橚想要干什么,只好乖乖在一边等着。
见朱橚放下茶盏,蓝玉理会到他有话要说,当即让手下离开。
“你去李善长府上做什么。”
蓝玉扭扭捏捏道:
“一些小事,吴王不必操心。”
朱橚冷哼一声:
“你们这文武勾结,是想做些什么呀?”
文武勾结的罪名可大了。
蓝玉面色大变,连忙解释:
“吴王多虑了,不过是末将有几处田亩...”
然而朱橚打断了他的话。
“想不想出去带兵?”
蓝玉一听,愣住了。
前后反差有点大啊!
他过了良久才反应过来,猛猛点头。
“想,想!”
朱橚眼睛半睁半闭,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明年皇上要派兵镇压各地祸乱,本王会去东南杀倭寇,你如果想去,本王能给你谋个副将当当。”
一听是去杀倭寇,蓝玉就有些犹豫了。
“不知主将可是吴王否?”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去还是不去,不去的话本王就另择良将。”
蓝玉一咬牙,太久没有打仗,光靠这点俸禄根本就不够他蓝府上下吃喝打点的。
虽是去东南抗倭,油水没那么足,但多少也能有点进项。
“蓝玉愿随吴王肝脑涂地,剿灭倭贼。”
朱橚点了点头。
到时候一些惨无人道的事,就让蓝玉去做。
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本王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蓝玉本以为朱橚又要唬他,便没有放在心上。
可朱橚接下来的话让蓝玉有点把持不住。
“前几日本王和皇上美言几句你,以后你,可是国舅了。”
朱橚确实没有唬他。
他只不过是把历史说了一遍。
《明史》,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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