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出声!”
池尚彬用眼神警告了洪白洁一眼,洪白洁在片刻后稍稍安定下来,
“这么大清早的老找我干什么?”她心虚地回头看了眼,随后凑近了小声问道。
池尚彬用戴着手套的手从包里拿出了李石炯的手机,递到了洪白洁面前。
“你把这个给我干嘛?!”洪白洁瞪大了眼睛问道。
“昨天说的,你把李石炯的手机还回去。”池尚彬没有跟她多废话,直接将手机塞到了洪白洁手中,最后叮嘱了一句,“记住,如果你向他告密,我一定会知道,并且在我被解决之前,你一定会被先被解决。”
“等等,这手机你动了什么!”洪白洁连忙问道。
“你放心,我什么都没动,他也不会发现。”
没留给面前女人过多的思考时间,池尚彬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只留下洪白洁一人站在门口发愣。
过了不知多久,她才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发现手上已经多了一部手机,李石炯的手机。
虽然很想拒绝,但一回想起池尚彬刚刚的话,她就感到脊背发凉,头皮发麻。
这样一位神不知鬼不觉,且身后一定也站着其他大人物的人,她得罪不起。
再加上这个叫‘朴高义’的男人所承诺的报酬,她还是默默将手机收了下来。
“这么早,是谁找你?”guqi.org 流星小说网
刚关门进屋,洪白洁的丈夫韩申便从另一个房间推开门,站在门口盯着她问道。
他在经历上一次的屈辱之后就选择了分房睡,这是他心底最后的一丝尊严。
如果拒绝不了李石炯那样的大人物的威胁的话,那这就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事了。
“你管是谁找我?”洪白洁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拿着手机扭着腰进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后,她翻出李石炯手下人的号码,打了过去。
她平时联系李石炯也仅限于和他手下的人联系,根本不可能和他本人联系。
大人物一般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喂,对,是我,洪白洁。”
“昨天李公子不是来了我这一趟么?他手落在这了,我昨晚找了一晚上,终于找到了。”
“对,你有空的话请来一趟,将手机取走。”
“好,我在剧院等你。”
简单几句话,洪白洁已经将池尚彬交给她的任务完成了一大半,至于后续还未定下的任务,那就另说了。
很快,时间来到了上午。
首尔国立剧场,后门外。
李石炯的手下早早的就在此地等候着洪白洁的到来,在看到洪白洁的那一刻,他迅速不动声色地迎了上去。
“洪女士,手机。”
洪白洁在来的时候就左右观望了一会,也提前看到了这人所在的位置,所以在他朝自己走来时就已经将手机从包里拿了出来。
“呐,就这个,我可提前说明啊,我什么都没动过。”
“无妨,我们公子还是相信洪女士的。”那人微微一笑,将手机接了过去。
接过手机,他二话没说直接转身离开,来到了一旁停着的车中。
“公子,您的手机。”一进车内,他就转过身将手机递到了后排。
李石炯收回目光,拿过手机翻看了两眼后重新将其丢了回去。
“拿过去查一查,看看上面有没有别人的指纹。”
他怎么可能如手下之人所说的相信洪白洁?他相信的只是洪白洁没这个胆子动他的手机。
但为了谨慎,他还是要稍稍查上一查的。
“是,公子。”手下恭敬地接过手机,用透明塑料袋将其装了起来。
等他们找到专业机构,检测了一通后,得出的结论是手机上只有两个人的指纹,一个是李石炯本人,另一个则未知。
得到此结论的李石炯终于放下心来,因为第二个指纹可以肯定是洪白洁的。
那就意味着洪白洁没有撒谎。
谅她也不敢动什么歪心思!李石炯心想。
并且他从来都没有身居过高位,他所有的一切都来自于他父亲李铭珀,顶多说他这些年来没怎么犯过错。
所以李石炯压根就没想过会有人搞他,从他这里寻找突破口。
但他不知道的是,自从接过手机的那一时间,身在远处的池尚彬就已经用专业设备开始了监听。
不过他也没空天天盯着设备,所以在保证稳定且足够的电力的供应下,他选择了录音。
等有空或者有需要时,他再让姜世诚找些人将这些录音快速过上几遍,至于他现在,则如姜世诚所答应的那样,去欧洲看望自己的妹妹。
池侑熙在六月放暑假时就被送去了欧洲进一步稳固治疗,现在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他准备在那边待上一个月就和侑熙一起回来,接着帮世诚哥做事。
放下耳机,调试好录音设备,整理好行李,池尚彬离开房间,带上了大门。
与此同时,郑家。
郑友焕接手联系李铭珀的任务已经有几天了,这几天内他以郑家代言人的身份和李铭珀好好聊了聊。
如果按照具体的来算,李铭珀甚至算得上是看着他长大的,他喊一声李叔叔完全不为过。
但由于避免让媒体们捕风捉影,以及避免让民众们猜忌和声讨,所以他就连联系李铭珀也一直都没有摆放在明面上。
可因为没有摆放在明面上,所以他也没法及时地给李铭珀提供充足的资金。
这让想通过任佑载而获得三兴黎家支持的李铭珀短时间内陷入了政治资金不足的境地。
哪怕是韩国中央选举管理委员会会根据国会议员席位的多少,为不同政谠提供不同数额的选举补助金,但这对于真正一心决胜的人来说根本不可能足够。
特别还是李铭珀这种花钱收买如流水般的候选人,贷款与募集基金等方式筹款已经完全满足不了他的需求了。
而今天,则是李铭珀上门正式向现岱郑家募集政治献金的日子。
这是公开且可查询的募集行为,所以数额不可能多。
其实这种行为在南韩非常常见,几乎每家大型财阀集团都会为自己所支持的候选人提供一定数额的政治献金,但不允许太多。
以免这些候选人拿了这些财阀们太多钱,所以在当选后给这些财阀难以估量的优待。
可遵守法律是普通人的行为,真正有权有势之人往往会是沉在法律之下的那些抓不到的鲶鱼。
表面上现岱集团会为李铭珀提供近二十亿韩元的选举补助金,而这二十亿韩元也只不过占据大国家谠参与此次总统竞选预估宣传费用的二十分之一罢了。
或者说,有没有占据真正实际费用的五十分之一都不一定。
所以李铭珀此次前来要的并不是那二十亿韩元,而是那没法出现在账面上的两百亿韩元。
“友焕呐,想我几年前还见过你一面,那时候我就说你小子以后成就绝对不可限量,叔叔我相信自己没看错人。”
贼眉鼠眼的李铭珀脸上挂着微笑,拍了拍郑友焕的胳膊眯着眼说道。
此刻的书房里坐着不少人,其中就包括李铭珀和他的夫人,郑友焕和临时回来一趟的黎尹歆,以及郑友焕的‘父亲’,韩国国会四选议员郑孟准。
郑孟准坐在单独的主位,郑友焕和李铭珀坐在左边的沙发上,黎尹歆则和李铭珀的老婆坐在另一边。
“李叔客气了,我现在这样子哪有‘不可限量’的底气?”
郑友焕阴翳的目光从众人身上轻轻扫过,随后笑着自嘲道。
郑孟准朝着儿子看过去,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因为他不止这一个儿子。
就算这个小儿子没有继承家族的可能,那还有他的大侄子郑义轩,而郑义轩的儿子其实就是他的儿子。
只要郑义轩继承了现岱,那最终还是要传到他儿子手上的,他并不着急。
大不了让侄媳妇再给他生一个,以保证现岱集团会长和郑家家主的位子能传到他儿子手上。
而坐在郑友焕对面的黎尹歆听到他说的这番话,低垂着的眼睛中顿时闪过一丝鄙夷。
她最近几个月不是没照顾过郑友焕,但相处的时间越长,她就越瞧不起这个男人。
特别是在跟姜世诚对比之后。
虽然有时候也会生那个男人的气,气他提了裤子就不认人,这么久了从没看过她一眼,甚至都没主动联系过她。
但生气之余,她还是会时不时地思念。
特别是再一次见到郑友焕后,她就愈发思念那个男人了。
而最近几天,她似乎还在郑家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
首先自己名义上的公公和嫂子偷情的事她是知道的,其次就是郑友焕和现任现岱集团会长郑孟久之间走的过近。
超过一般伯侄之间的距离。
甚至她还借着照顾郑友焕的机会,偷偷偷听过几次,听到了些比较模糊的信息。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则就是郑孟久所答应的让郑友焕继承现岱集团的话,以及郑友焕口中的那声‘爸’。
她不相信郑友焕那时喊的是郑孟准,所以一个极其恐怖的念头便就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至今没敢跟一个人说。
但李铭珀却根本不知郑家两代人的腌臜事,他一心只想着捞钱。
只要能给钱,能让他当上梦寐以求的卡卡,那就算郑家祖孙三代聚在一起开应怕都不关他的事,他甚至还会帮忙隐瞒。
“贤侄不必妄自菲薄,自古那么多身残志坚、做了大事的人,你又为什么不能是其中之一呢?李叔相信你。”
李铭珀随口寒暄了几句,随后将话题引到了正轨上。
“郑家给的那二十亿选举资金已经收到了,并记录在册,可孟准哥和贤侄也知道,总统选举要的钱可比这多多了。”
说完,他目光看向了坐在主位的郑孟准。
他知道郑家虽然派了郑友焕来和他交接,但真正做决策的,最终还是郑孟久和郑孟准两兄弟。
他们相处了几十年,这点还是看的很透彻的。
以郑孟久那几子夺位中杀出来的性子,轻易不会放权。
特别是郑家大公子郑义轩出了名的耿直,郑孟久如若轻易放权,那现岱集团要不了多少钱就要逐渐掉出南韩财阀榜top3的行列了。
郑孟准自然也察觉到了李铭珀的视线,他微微一笑解释道:“这件事大哥已经跟我商量过了,由友焕全权负责,我只是做个旁听,以免他一时糊涂。”
“郑会长竟然如此信任友焕?看来我的眼光确实没错,友焕这小子当真不比他大哥差。”李铭珀乘机又夸了一句。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不用管现岱集团这么大的企业,只需要安心当好我的国会议员,为国效力,而大哥要考虑的就很多了,他或许是为了整个郑家和现岱集团考虑呢,是不是?”郑孟准笑着反问道。
“哈哈哈,孟准哥说的有道理。”李铭珀哈哈一笑,转头便将话头重新引到了郑友焕身上,其中的丝滑简直比用了润滑油都要流畅,“友焕呐,既然你大伯和你爸都说这件事由你负责,那我就不跟你客套了。”
“李叔直说就是。”郑友焕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他刚刚一直在冷眼旁观,又怎么听不出李铭珀话里的意思。
还不是觉得他这么一个二十多岁的小辈,担当不起这样的大任呗。
特别还是这么一位下肢瘫痪的年轻人。
一般在别的财阀家中,像他这样的估计已经早就被丢在哪个无人问津的角落了,根本想不到竟然会全权负责这么一件看起来不怎么重要,但实际上关乎着整个集团未来几年甚至十几年发展前景的‘小事’。
也就只有他那个脑子不怎么好的大哥才会将这件差事当成微不足道的小事丢给他来办。
但自从变成这副模样之后,郑友焕便越想越明白,做大事要有大肚量,而他身体残疾,那就要有更大的肚量。
所以除了少许时候会生理性地控制不住情绪外,他已经比以前要更冷静,也更沉稳。
就比如在面对黎尹歆无意识中表露出来的鄙夷时,他已经能做到宠辱不惊,面不改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