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武侠世界的上限。
楚烈放开感知，就看到，有一股源自于天地虚空的神秘力量，承托着那男子，才让他悬空不坠。
这股力量，无形无相，普通人根本感知不到，甚至连先天巅峰层次的高手，也看不到、摸不着，但这男子却能运用自如，这让楚烈不禁想起一位魔门巨擘。
对方曾与“浪翻云”在洞庭湖拦江岛大战，双双“破碎虚空”而去，留下一段武林神话……
“魔师庞斑？”楚烈问。
“正是庞某。”
那男子说着，侧头看了眼祝玉妍，就道：“此女虽然不肖，但却与庞某同出魔门一脉，算起来也有几分香火情份。不知可否向姑娘讨个人情，且饶她一命？”
楚烈笑了笑：“破碎虚空级别前辈的人情，好珍贵。但是……凭什么？”
庞斑沉默了一下，背负双手，仰看虚空，身上渐渐浮现出一股莫明的气势。方圆数百丈范围的天地，空气氛围都仿佛变得有些沉重了。
“庞某自幼好武，立誓追逐武道极限。前后数十载，历经千百磨砺，几经生死徘徊，才最终踏入‘破碎虚空’。
“本以为，此即武之至境。却才发现，其上更有天地。
“奈何，行至如今，对手寥寥。可堪与庞某全力一战者，鲜矣。而若要武道更进一步，要在战中印证新武道，非有后辈新人不可。天下之大，又何处能求？
“幸好，今日得遇姑娘，年纪轻轻，却早已踏入‘破碎虚空’之境。
“庞某见猎心喜，技痒难耐，索性，便与你全力一战，以证吾道……”
庞斑话未说完，楚烈就打断道：“等等，你说我也是‘破碎虚空’之境？”
“姑娘竟然不知？”庞斑转回头，讶然看着她。
楚烈摇摇头。
庞斑看她不似作伪，心中诧异。
略略沉吟，就道：“武者境界，详细划分，可有无数个层次。但若简略划分，不过三大层次罢了。
“第一层，为‘一己之力’。武者修炼筋骨皮，或内炼一口气，乃至先天罡气外放，不论再怎么强大，动用的都是自身之力，源出自身，是为‘一己之力’。
“进而则为‘天地之力’——可借天地虚空中的无穷伟力，化为己用。可入火不焚，入水不溺，可飞天，可遁地。可挥臂撼山，可出掌断江，乃至穿梭虚空，飞升上界。以上种种，悉具皆有者，非‘破碎虚空’境界而不可得。
“姑娘能借天地之力，转化为万般法术形态之状。即便不用‘黑翼’，也能凭虚而立。若非‘破碎虚空’，如何能为？”
楚烈心中一动：“第二个大层次是‘天地之力’，那第三个大层次呢？”
庞斑道：“庞某亦未真正触及，约略有所猜测，应是‘规则之力’，或曰‘法则之力’。可借用天地法则，或改变天地法则。
“比如，最近江湖有传闻，某一剑圣，能施展一剑，名曰剑二十三，可令时空停滞，再强的敌手也只能束手就戮，唯元神可畅行其中。这便是约略触及‘规则’级别的力量。”
楚烈也不知道庞斑的划分方式够不够准确。但如果以庞斑的划分方式，她种种攻击法术，还真可以用“天地虚空之力”来简单解释形容。
至于第三个层次的“法则之力”……
楚烈的五环法术“防护普通武器”，六环法术“防护魔法武器”、“防护能量伤害”，七环“壁罩术”，八环“高级壁罩术”，九环“终极壁罩术”，以及还未掌握的九环法术“时间停止”，应该都可算是法则级别的力量——毕竟是“百分之百免疫”“必定无法被这类武器伤到”，这种具有“绝对性质”的法术，称之为“规则”，丝毫不为过。
至于七环法术“有限愿望术”，九环法术“许愿术”，这种能逆转整个世界因果关系的强大力量，不用说，更铁定是涉及到规则层面的力量。
只不过，所谓的“规则之力”虽然很强，但限制也很大，能适用的范围是有限制，并不是处处都比“天地之力”的武道强大。
而且，她掌握的这些“规则类别”的法术，跟庞斑所说的“规则”，到底是不是同一种东西，有没有区别，何强何弱，就不是很清楚了。
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进行推断，庞斑很可能不是楚烈的对手。
想到这里，楚烈心中淡定，就道：“庞师，若是江湖传闻，有两位‘破碎虚空’级别的高手大战，是否会让无数高手闻风而动，纷纷赶来观看？”
庞斑哑然失笑：“我辈之战，只为追求武道至极，又不是为了给凡夫俗子表演。他们来与不来，是何想法，又与吾等何干？”
“呵呵，言之有理……”
楚烈脸上笑着，心中却暗忖：“有没有众人围观，对庞斑来说，没有太大的意义。但对我而言，这可是意味着非常非常多的‘震惊值’即将入账啊！
“试想想，在万众瞩目之下，我施展出滔天法术，当着几万人十几万人的面，击败‘破碎虚空’级别的强者。这能收获到多少的‘震惊值’？
“甚至，根本不需要等到大战，只需在万众瞩目之下现身，踏虚而行。乃至当众化形，施展出几个小法术，就能有非常多的‘震惊值’入账……我能把系统的‘超凡商城’给买爆！！”
但是，普通人提供的“震惊值”，数量不够多。武者的实力越强，震惊得越厉害，提供的“震惊值”就越多。
所以，与庞斑一战……就很值得利用了。
楚烈道：“我听说，当初你与浪翻云一战，是提早约定好了时间。在那天到来之前，哪怕是感应到对方的大致方位，也会主动避开，生怕一碰头就提前发生大战。一直拖到决战时间，才共赴拦江岛……这是为何？”
“姑娘何必明知故问？”
庞斑道：“我辈之战，非为恩怨，只为追求武道至极。
“于极武碰撞之中，感悟天地玄机，窥破虚空真秘。如此机缘，极其难得。
“若不预先将自身调整到生平最巅峰的状态，纵然能在交战之时发现天地玄机，也有可能会捕捉不到，感悟不及。若因此而错失突破的机缘，岂不可惜？”
楚烈笑了：“既然如此……你我都不在生平最为巅峰之刻。何不另约时间再战？也好提前调整身心，让自身处于最巅峰最完美的状态，再作一战。”
庞斑欣然点头：“可以。何时，何地？”
楚烈道：“嗯，就两个月之后吧……月圆之日，紫禁之巅，如何？”
“紫禁之巅？你我大战，动静太大，难免会伤及无辜。”
“魔师还会担心伤及无辜？”
“天意高远，既曰‘天地不仁’，又曰‘上苍有好生之德’，大道可畏，谁能说得清？吾曾为蒙元国师，如今皇室的先辈，与吾也算有几分渊源，有些因果，不得不念几分香火旧情。”
楚烈一脸淡然：“既如此……让皇帝与满朝文武大臣，暂且搬迁就是了。如果舍不是皇宫，等我们打完了再回来。”
这话听起来牛比轰轰的，非常有气魄。
庞斑都不禁怔一怔，随即哈哈大笑：“好，说得也是。既然如此，那就定下约战了……”
说着，转头看向祝玉妍，还扫视了一眼边不负：“但在你我大战之前，这二人的生死……”
“边不负必须死！！”
楚烈话声未落，边不负刚巧醒来。
他没能听清整句话，但却能感到气氛不对，面色惶惶，胆颤心惊。忧怖之色，油然于面上。
祝玉妍却是死死捏着拳头，神情忿忿，敢怒而不敢言，只恨不得眼睛的杀意能盯穿楚烈，将她烧穿。
楚烈淡淡扫视了她一眼，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庞斑：“至于祝玉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