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战兵心里不舒服,向天也没拦着他,等他喝醉了,叫了辆车,把他送回了家。
从郝战兵家里出来,他给夏猛打了个电话,详细询问了他那边的情况。
“天少,陈校长刚刚去世,这边还不知道怎么弄。先看看吧,实在不行,我想把那几个好苗子都带走。”
向天以前听夏猛说过,武术学校是一所民营性质的学校,郝战兵的师弟陈宜是校长,也是法人代表,武术学校是他一手创办的。但是陈宜不是武校的唯一拥有人,除了他之外,武校还有另外两个出资人,如今都在学校拥有股份。
陈宜这一死,后面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变化,如果另外两个出资人不再聘任夏猛,那他这段时间所花费的心血都白费了,所以他才会这么说。
“嗯,看看再说。过两天陈校长的告别仪式,我也参加,你别忘了提醒我一声。”
挂了电话,向天提着纸袋回了家。在路上,他想着郝战兵喝醉之前说的那番话,心里也是颇为感慨。
确实,人一辈子也就几十年,到底图个什么?名利如同过眼浮云,到头来,一切都成空。
回到白云小区,站在楼下,望着还亮着灯的屋子,小姨肯定还在等着他。
向天忽然笑了,他意识到自己刚才忽然钻进了死胡同里。人活一辈子,追求的不就是过好每一天,让自己的亲人自己的爱人都能拥有幸福吗,这就是人活着的最大意义。
大步上了楼,刚刚掏出钥匙,门就开了。
许凌薇侧身让向天进了屋里,掩着鼻子嗔怪道:“喝这么多酒做什么,饮酒伤身,以后可别喝这么多了。”
她可能刚刚洗了澡,穿着以前常穿的那件吊带短裙,很宽松,褐色的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脑后,光洁的脸上还有一丝红晕隐隐若现,看上去很温柔,也很娴静。
从鞋架上拿了拖鞋放在向天面前,许凌薇侧着头让长发垂下来,一边梳着头发一边看着向天换鞋,道:“昨天晚上怎么没有回来,医院里很忙吗?”
“嗯,昨天病人多。”向天可不敢让许凌薇知道他跟季茹雪的事,至少现在还不行,所以简单搪塞过去后,赶紧换了个话题,“小姨,店里生意还好吗?”
“还行吧。”梳完头发,许凌薇走进了厨房,“你先去洗澡,我给你煮点醒酒汤,待会就能喝了。”
向天应了一声,看着许凌薇的背影,心里暖暖的。
他是不幸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使得他跟别的孩子不一样,没有父母的疼爱。但是他也是幸运的,拥有了许凌薇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这就是他最大的幸福。
去洗漱间里简单冲了个凉,向天穿着条大短裤就走了出来。许凌薇还在厨房忙着,他过去从身后轻轻扶住她光滑的肩膀,亲昵地喊了一声:“小姨。”
许凌薇有些讶异,偏着头笑:“怎么,几天没见,想小姨了?”
“嗯。”向天从后面环住许凌薇的腰,将她搂在怀里,“小姨,我们是不是都会死?”
许凌薇身体有些僵,脸上也有些烫,不过听了向天的话,她知道,这小子估计又在胡思乱想了。
“是啊,人都要死的,这没什么,咱么只要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就行了。知道了吗?”
许凌薇拉开向天的手,把煮好的醒酒汤盛到碗里,“好了,晾一会就能喝了。”
“那死了以后,我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向天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这是他刚才洗澡时想到的。许凌薇说得不错,人活着过好每一天就行了,可是他刚才忽然想到,死了以后万事皆休,他也就再也见不到许凌薇了,包括小辣椒跟季茹雪她们,也都见不到了,甚至连思想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不怕死,可是让他彻底失去自己心爱的人,这比死更让他难受。
“傻瓜!”许凌薇解开围裙,把醒酒汤端出厨房,放在餐厅桌上,“人都是要死的,难道你还想不死啊。”
刚煮好的汤太烫了,放下汤碗,她的手指已经有些微微发红,赶紧放到嘴边吹了起来。
向天赶紧过来握住她的手,细细的给她吹了一会。
“是啊,我不想死,也不想你死,我想永远都和你在一起,每天都能看见你。”向天动情地说道。
“小傻瓜!”听了向天的话,许凌薇心里暖暖的,从他手里缩回手,用汤勺慢慢搅着醒酒汤,想让它快点凉下来,“那除非当了神仙才行,你能当神仙吗?”
“不管,我就是不想跟你分开。”向天再次从身后紧紧环住了许凌薇的腰,脸贴在她湿润的长发上,孺慕情深地说道。
许凌薇微微一笑,靠在向天怀里,纤手放在向天的大手上,“小姨也不想跟你分开,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了,咱们现在只要好好的过日子就行。”
“嗯。”许凌薇的话像一波清凉的山泉,自向天心里淌过,将他刚才的焦虑冲刷得一干二净,紧紧搂着她,他心里也没有一丝绮念,只想时间能定格在这一刻,永远跟她在一起。
喝完醒酒汤,向天提着纸袋进了自己的房间。他把两个石枕放在床上,仔细琢磨起来。
翻来覆去地看了许久,一直没什么头绪。他忽然想起了郝战兵曾经说过,石枕能够吸收他的内气。
于是,他把真龙灵气灌注到手掌上,然后慢慢覆盖在石枕上方。就在这时,令人惊奇的一幕出现了。
他体内的真龙灵气就象决堤洪水一样,疯狂地朝石枕内涌去,只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流失了将近一成左右。而那个石枕表面的花纹就像白炽灯里面的灯丝一样,突然爆发出明亮的白光。
向天以为自己眼花了,干脆把灯关了再试了一次。这一次更加明显,当石枕吸收了他体内的真龙灵气后,那些繁复的花纹突然绽放出非常明亮的光,使得整个石枕就象一个绝大的白炽灯泡,把房间里照得亮如白昼。
又在另外一个石枕上尝试了一次,结果一摸一样,相比较而言,谢家明那个石枕吸收真龙灵气的速度更快,发出的白色亮光更加夺目。
收了真龙灵气,再去摸这两个石枕,除了感觉到它们有些微微发烫,再也没有任何异常状况出现。
到底是怎么回事?
向天弄糊涂了,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这两个石枕上面的那些花纹肯定有些古怪。要不然,刚才的那些亮光也不可能从那上面发出来。
他找了一张纸,把这些花纹仔细临摹了下来,对比一看,两个石枕上的花纹其实没有太大区别,再在石枕上看了看,谢家明那个石枕上的花纹镂刻得更深,刻工也更加精细一些。
难道是这个花纹的原因?向天不敢确定,不过他有办法验证。
去厨房找了一把螺丝刀,对准栗辉那个石枕侧面狠狠划上一下,在石枕上面留下了一道很深的划痕,直接划断了几条花纹。
然后他关了灯,再次灌注真龙灵气在手上,对着那个石枕按了下去。
真龙灵气没有丝毫变化,石枕上面也没有再出现亮光。
真的是那些花纹在起作用!
他的猜测是对的。
向天精神大振,干脆枕着这个石枕躺了下来。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了,他仍然没有丝毫困意,又过了几分钟,他终于确认这块石枕已经被他彻底破坏掉了,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看来都是这个花纹在起作用。
不过这也太神奇了,一个普通的玉石,在旁边刻上奇怪的花纹,就能让它变成夺命的凶器,实在是匪夷所思,耸人听闻。
向天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因为他从那个名叫洪师父的话里听得出来,这两个石枕很有可能是现在的人做出来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样的石枕简直可以量产,用不了多久,就可能在市面上出现成百上千个,那样一来——产生的严重后果光想想都让人觉得恐怖。
星期二。
向天接到夏猛的通知,一大早就赶到了殡仪馆,参加武术学校校长陈宜的追悼会。
会场庄严肃穆,气氛凝重。
参加追悼会的人很多,除了陈宜的亲友,还有学校的教官和大量学员。
夏猛和向天站在人群后面,参加完了整个追悼仪式。
走出大厅,夏猛指着一个十五六岁的瘦削男孩对向天说:“他叫廖学峰,十六岁,身体素质非常好,基本功也很扎实,跟我练了将近一个月,已经有了很强的气感。”
又指着另外一个年龄稍小的女孩说:“他叫陈月,是陈宜的女儿,底子也很不错,好好培养几年,应该会有很大的提高。”
陈月捧着陈宜的遗像,哭得很伤心,廖学峰也是一脸悲戚,陪在陈月旁边,虽然没哭,但是看他的表情,也是十分伤心。
看得出来,他们对陈宜的感情非常深厚。
“陈校长是个好人,把学生当自己的孩子看待,真是没想到,这么早就——”就连夏猛对于陈宜的早逝也是十分惋惜,连连摇头。
向天目光一扫,忽然发现有两个人与众不同,他们站在墙角,不知道在谈论什么,脸上笑容满面,与目前的环境非常不协调。
“他们是谁?”向天问夏猛。
“穿白色衬衣的叫谢宏伟,是武校的出资人之一,另外那个是学校的副校长,叫黄民。”
谢宏伟跟黄民一直在说笑,过了一会,谢宏伟似乎察觉到了向天的目光,扭头朝这边看了一眼,向天目力好,发现这家伙目光锐利,应该也是个练家子。
正准备跟夏猛打听他的来历,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缓缓停在了殡仪馆门前。车门打开,从驾驶室里下来的竟然是一个女人。
剪裁合体的黑色套裙,性感迷人的黑色丝袜,脸上还带着一副颇为时尚的宽幅墨镜,几乎把她的脸颊遮住了大半。
可以说,无论从身材还是脸型上看,都能让人把她跟美女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特别是她走动之间,那自然流露出来的媚态,那浑圆臀丘扭动的弧度,就算向天见了,也是一阵眼热心跳,这确实是一个非常性感内媚的女人。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但是她视若未睹,很快就走到了陈宜的妻子跟前,然后摘下了墨镜握住了她的手,跟她说起了话。
就在这时,向天大惊失色,忍不住喊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