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叫春啊叫!”
听着外面撒泼一样嘶吼乱叫的年轻人,老钢锤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子,隐约有着一丝兽人血脉痕迹的老脸上面满是被打扰了睡眠之后的暴躁,但是作为一个具备兽人族血统和暴脾气的固执老头子,他竟然没有像是年轻时候那样拎着自己的钢锤出去锤爆那些小年轻的狗头,而只是翻了个身子,顺手从床头柜拿出了一个酒壶,大口大口地吞咽着这种劣质的烈酒,足足三斤的烈酒顷刻间就被喝了个精光,老头子赤红着一双眼,呸地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地道:
“老子活了七十多岁,从来他妈没有受过这种鸟气!”
“死了脖子上一个疤,怕怕怕,怕个屁啊,又不是你们王室的去上前线,自己怂还不准别人上,老子打的兵器全用在了砍自己人身上,当年的暴熊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孬种,我呸,绝对是他奶奶刷马桶那马夫的儿子,早就说那王后不是啥好东西,那股子骚劲儿隔了十七八条街就稳地清清楚楚!”
“我就……”
哗啦!
正在有些小醉的老钢锤骂骂咧咧地从当代国王一直问候到了他十八代的女性成员的时候,有些漏风的大门突然就被一只熊掌般的大手粗暴地推开,重重撞击在了墙壁上,然后这扇老钢锤结婚时候打的木门就在他直勾勾的眼神之中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悲鸣,完成了使命重重砸在了地上,发出了轰的一声爆响。
来人的身形骤然僵硬,和老钢锤你看我我看你地对视了几秒钟,随即逃命似的扭头就跑,但是还不等跑出几步,就被一只苍劲有力的大手直接抓在了脖子上,像提着一只扒光了毛的野鸡一样直接扒拉回来,那雄武汉子的手死死扣在地面上,但是却毫无用处,只是发出了吱吱的声音,外面散落下来的阳光落在他的脸上,一点一点被屋子里的黑暗吞噬,让门外的几个年轻人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整齐划一地后退了一步。
轰!
一把重锤直接砸在了雄壮汉子的脸边上,激起的劲风让后者的额角抽搐了下,眼前自己家的老头子喷着满嘴酒气,骂骂咧咧地道:“妈的臭小子,敢砸老子的门?肉吃多了糊了脑浆子是不是?今天我就教训教训你,你老子不管啥时候都是你老子!”
五百斤以上的重锤被一把拎起,随即朝着青年的脑门儿就是狠狠地一下子,后者一个哆嗦,手掌上面一张纸刷一下挡在前面,嘶声喊道:
“停停停,老爹,我是给你送消息来的,不要砸我……我今天没戴头盔啊!”
“外面那群每义气的蠢货,救命啊啊啊啊!”
刷!
重锤突地一顿,凶猛的劲风把青年砸乱的头发吹得服服帖帖的,老钢锤打了个酒嗝儿,顺手从自己儿子手上拿起了那张纸,骂骂咧咧地道:“我倒要看看,什么消息能让你小子胆子这么大,敢拆老子的门……你等着,鸡毛蒜皮的破事儿小心老子送你去神殿里头住上两个月养病。”
一边说着一变漫不经意地看着那张纸,只是扫过了第一眼,老钢锤的眼珠子就像是死鱼一样直接凸出了似的,嘴巴无意识地长大,一旁松了口气的青年得意洋洋地道:“怎么样?老爹,这个关于克兰城的消息你还满意……卧槽,老爹,锤子,锤子掉下来了,啊啊啊啊!”
破破烂烂的木屋之中传出了苍老的畅快大笑声音和年轻人的惨叫。
“我的大拇指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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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风之国·核心军队。
“将军,士兵们在王都里面找到了很多印刷的违禁品……您看,怎么处理……”
一位身材高大威猛的兽人战士站在穿着沙黄色铠甲的主将面前,神色肃然,那名中年男人皱了皱眉毛,缓声道:
“是关于克兰城楚烈……的事情吗?”
“是,没有人知道怎么会出现这么多文件,只是兄弟们都查不过来了。”
兽人战士沉声回应,眼前的将军手掌随意地搭在桌子上,沉默了片刻之后,沉声开口道:“必须严查,这是我们的职责,所有的东西全部都销毁,明白吗?”
“是,将军!”
“下去吧……”
兽人战士再度朝着自己的将军标准地行了一礼,然后就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而只是走出了不过几百米,就看到了一堆战友鬼鬼祟祟地看着他,挤眉弄眼道:“嘿,到底怎么样?将军啥反应……”
“还能啥反应?全禁。”
兽人战士翻了个白眼,然后左右看了看,悄悄伸出了一个手指,小声道:
“每个人,最多留一份儿……好藏!”
身前的战友们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嘿嘿笑道:
“了解了解。”
而在营帐之中,严肃的中年将军看了看四下无人,小心地翻出了一张‘违禁品’,感慨道:“写得真好,啧啧啧,克兰城之主楚烈的亲笔信,就算是复印版本的也足够当传家宝流传下去了,这个可是历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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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放肆!放肆!他以为他是谁,区区一个小小的骑士,竟然敢于如此的放肆!!”
“简直就是在挑衅我丘风之国的威严!该杀!该杀!”
丘风王宫之中,年已半百的国王重重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面,让一旁的近侍都吓了一大跳——这些年里面,这位国王可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啊,心中想着,目光不由得就偏向了桌子上的那张信笺:
“丘风之王亲启,今亡灵已灭,四大异族仅剩其三,当为我人族共同御敌之机,贵国有强兵悍将而不动,烈心中不解,当来请教,若实有不便,或许军中民间亦有愿战死沙场,以求荣耀之辈,不若交由烈之麾下,定当得胜而归,还归陛下城邦,当然,若是有更强之将,烈归于其麾下亦无不可。”
短短一行字,却让那名近侍忍不住地倒抽了一口冷气——这说的简单温雅,还用上了贵族交流的古语法,但是字里行间就只有一个意思:出兵不出?不出的话老子亲自过来拉兵,你不愿意的话,有能打的将军没?有的话老子就听他的,没有就听老子的。
这根本就是掀桌子的节奏啊……
心中骇然,近侍的目光落在了最后一行,脸上的神色骤然僵硬。
那里只有四个字,前两个一气呵成,但是随即就是一滩泛金的墨点,显然书写之人此时心中犹豫,但是正因为这略略的犹豫,更令之后那两个字透出的意志更为坚定,透着丝丝决绝之意。
“克兰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