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超民离开外婆后,一到晚上睡觉就不踏实,他习惯了跟外婆一起睡,这突然就跟奶奶睡了,想怎么睡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根本没有睡意。
奶奶问小超民:
“小民民,你为什么跟奶奶睡就睡不着呀?老翻来覆去的,这都半夜了,不睡觉怎么行?”
小超民实在无法睡得着,只好说:
“奶奶,我习惯跟外婆睡了,这突然跟你睡!确实感到有些不习惯,我不是不想睡,而是真的睡不着!”
奶奶叹口气说:
“那你去你外婆房间睡吧!这小屁孩,事还真多?”
小超民从没有过被人遗弃的感觉,心里总有一些不舍,但在他幼小的心里又无法表达这种情感和心酸,只是内心感到不安和一些躁动。
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离开外婆显得有些无助,还有些六神无主,心里的悸动无时无刻都在悬浮着,显得无奈而又无望。
外婆突然间变得那么绝神,和那么恐怖,看着她那双吃人的眼睛,就有些害怕,眸子中有着跟他梦里梦见的野狗一样,带着暴戾的目光,虎视眈眈的望着他。
他不止一次梦到野狗贪婪的眼睛,和龇牙咧嘴的面孔,他害怕这样的眼睛,感觉外婆随时变成野狗,扑向他。
奶奶看着心情不宁的孙子,不知道说什么好!摸着他的小脑袋问:guqi.org 流星小说网
“你跟奶奶睡,奶奶一定好好保护你的,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呢?相反,你外婆突然脑子进水,有些不正常,你没看出来吗?她对你凶巴巴的,还说不许你跟她睡,不然把你当鱼头剁了,剁成稀巴烂,放进锅里,和些辣椒生姜和佐料,她要煮外孙肉吃,你觉得外婆会吃你吗?”
小超民看着奶奶,眼神里显得很无奈,但又显得很迷茫,他多次在梦里梦到奶奶把他带进大山里,大山里的野狗不一会儿就出现在他面前,所以就不敢入睡,怕一睡着了,奶奶又把他带进大山里去。
奶奶看着孙子的目光,就知道他不放心跟自己睡,眸子里写满了不信任。禁不住问:
“孙子,你不相信奶奶?看你眼里全是不信任,到底怎么啦?”
小超民叹息一声,回:
“现在我除了妈妈,谁也不相信了!外婆也成了大坏蛋,突然间就疯了,说要把我当鱼头剁了,多放些辣椒当鱼头煮着吃,我到底怎么得罪她了,她要这样对我!因此我不敢跟外婆睡了,我真害怕她等我睡着了做傻事,把我当剁椒鱼头砍了!”
奶奶抚摸着小超民的头发,笑着问:
“小民民,你这家伙,这么小还疑心这么重,外婆是不会伤害你的,她只是嘴上说说,心里还是很喜欢小民民的,就像奶奶一样,对小民民寸步不离,对你爱不释手,懂吗?”
小超民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的回:
“奶奶你说你对我那么好,为什么我经常梦见你把我带到大山里去,大山里有野狗,野狗会吃人的,你为什么还那样做?我真的搞不懂,你为什么那么坏呢?”
三岁的小孩连现实和梦都分不清,游走在梦魇于现实之间,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他有些分不清,感觉很迷茫。
奶奶苦笑了笑,回:
“孩子,那是梦,不是现实的,现实中,你奶奶家是农村,虽然是乡下,有一些山山水水,但也没有什么大山,更没有什么野狗,我们村口有一条大河,河两岸长满了水柳,因此叫柳河,河左岸是我们的村庄,右岸是对面的卢松山,满山满岭都是松树,树林里有些比老鼠大一些的松鼠外,偶尔有一两条狐狸,哪来的野狗,那么大的动物!”
奶奶表情很严肃,不像在说谎。
小超民看着一脸认真的奶奶,就说:
“奶奶,你说的可是真的?没有骗我?”
奶奶认真的回:
“没有,真没有骗你!不信咱们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着伸手过去跟他拉钩。
小超民也伸手跟奶奶拉钩,因为这是小孩子认为最可靠的方式,只要拉了钩,所有的话都是真的了!小超民更愿意选择相信这是真的。
两人拉了钩钩,小超民就放心的闭上眼睡觉了。
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睡梦中:外婆看着他,阴恻恻的笑着,脸上的笑容瞬间发生扭曲,变成了野狗一样的嘴脸,身子还是外婆的身子,朝他龇牙咧嘴的吼着:“小民民,我要吃了你,你这个小东西,跟你爸爸一样,满肚子是坏水,吃了你就不会坏了!”
小民民见外婆的脑袋变成野狗的脑袋,吓得魂飞魄散,撒腿就跑。
偏偏这时候,奶奶堵住了他的去路,也嘿嘿笑着,笑得阴恻恻的,笑着笑着。
奶奶的脸也瞬间变成了野狗的脸,露出长长的狗脸,龇牙咧嘴的,目露凶光看着逃过来的小超民说:
“小民民,现在你往哪里逃,外婆吃不了你,奶奶把你吃掉!你准备受死吧?”说着“嗷呜,嗷呜”的叫着,身子一晃,就变成了一条大野狗,朝着他扑了上来,张开那可怕的大嘴,咬向他的喉管。
小超民吓出了一身冷汗,拼命的躲闪,不一会儿,外婆也化成了一条大野狗,追了上来,两条野狗,一左一右,朝着他扑闪过来。
小超民大声喊着:
“救命呀,救命,有大野狗咬我!”
睡梦中小超民的脚不断踢来踢去的,做着恶梦,一下子就把奶奶吵醒了。
奶奶见他拳打脚踢的,还发着梦呓:
“救命呀,妈妈,快救我呀!外婆和奶奶都变成了大野狗,她们要吃我!妈妈快救我,救我呀!”睡梦中他无助的伸出手。
奶奶只好装作妈妈,伸手去抓他的小手,喊着:
“快出来,我是妈妈?快从你的意识中走出来,跟妈妈回到现实中来,快呀!”
可是奶奶的手抓着小超民的手臂,一下就被识别出来了,奶奶的手比妈妈的手大,不但大,而且比较粗糙,一瞬间就辨别出来是不是妈妈的手,遂喊道:
“这不是妈妈的手,我不认识你,你赶紧松开手,别冒充我妈妈!赶紧的!”
还在梦中的小超民,居然能感应出是不是妈妈的手,这让奶奶觉得很奇怪,但又不得不配合,只好松开手,大声喊着:
“民民,我是你奶奶,你赶快醒来,别在梦里了行吗?”奶奶接连喊了几次,终于把小超民喊醒了。
小超民醒过来问:
“奶奶,我梦到你和外婆变成了野狗,要吃我,两人追着我咬!我,我好害怕!好害怕!”说着一翻身爬起来,再也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