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从景和宫出来以后,头也不回的奔回安王府。一路上不言不语,黑曜石般的眼眸似乎结了冰,冰冷得令身边的杜羽和胡烈都不敢吱声。
九转十八弯的安王府,奇花异草怪石嶙峋,在白日里别有一番风味,入夜后,却有令人毛骨悚然之感。
安王回到韶闲阁内,一把掀翻榻上的棋盘,黑子白玉全都噼里啪啦稀稀落落散了一地。
“胡烈!”安王拂袖喝道。
“卑职在。”
“你派一部分荆羽卫乔装改扮,从今夜起四处搜寻逸王凌冽下落!若是逃离皇城,天涯海角你都要派人给本王追上去!找到他,杀无赦!不得留活口。”
安王凌恒的语气如同冰霜,对手足兄弟都透出如此不近人情的冷漠,令胡烈都不禁胆寒,偷瞟了一眼旁边的杜羽,杜羽似乎早就习惯了一般,脸上丝毫没有波澜。
胡烈只得诺诺应声,暗忖安王下手狠辣。可自己自从端王凌萧掌握荆羽卫金令的时候,就被安王安排进了荆羽卫。现在安王掌权,更是将自己提拔到了统领之位,知道不少安王内幕,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只得盼着辅佐安王上位后,念自己忠心的份上,有点厚禄养老。
待胡烈退出韶闲阁,安王冷眼瞟了一眼门外,袖中的手紧紧,怒道:“这老不死的,竟然还向着凌冽!本王做了这么多,居然还是让他给跑了!当初若不是母妃阻拦,何须如此复杂!那个位置早就是本王的了!”
“现在钟奇风也是个绊脚石!让你关注西境,现在情况如何?”安王冷语。
“回殿下,西境现在是孟繁和孟昌两位将军留守对抗西戎时不时的挑衅。”
“看来本王该另有准备了。”
安王说了一句连杜羽都听不明白的话。
……
清和在山路上走了许久才发现出了那片湖,竟然连水泊都没有了,更别说店家。近两日才寻得了一处茶滩。
清和压低斗篷遮住自己的脸,靠近茶棚,茶棚前的桌上已满是灰尘。
“有人么?有人么?”喊了几声后,矮棚子后面才缓缓出来一位老翁。衣着破旧不堪,杵着根木棍让自己走得平稳,声音沙哑又沧桑,“姑娘,是要喝茶么?”
“我这茶摊许久没人来了,茶叶都坏了,你要喝茶还是去别处吧。”老翁摆了摆手道。
“没关系,老伯,就给我来一碗水便好。”清和压了压斗篷,懒理凳上的灰尘,直接坐下。
“水啊?那你等会。”老翁说完,又颤颤巍巍的往矮棚子里走去。
过了许久也不见出来。
清和忍不住站起声慢慢靠近那被风吹得呼呼飘扬的破布帘子,里面黑漆漆一片。
清和正想伸出手掀开,老翁便迎面而来。
清和急忙将斗篷压得低低的。
“姑娘,给,“老翁颤颤巍巍的提着一个水壶和破瓷碗上前,没走到跟前水壶里的水就晃了一半。
清和正想伸出手接过,怎料老翁又转头将碗放在了木台上,“姑娘,我手脏,放这,你自己拿。”
清和暗想:难道不是我更脏些么?这老伯说话还真是会讨巧。
正准备咕噜咕噜喝下肚解渴。老伯劝道:“姑娘看你缺水很久了,越是这时候越要喝慢些。”
得老伯提醒,清和慢慢饮下两碗水,才缓过劲来,惊觉老伯依靠着门边,远远的望着自己。
顿时提高了警惕,背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