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带土有些骇然。
因为扒开最上面的那些杂乱无章的面具后，展现在他面前的赫然是两张他再熟悉不过的面具。
一张单眼黄色漩涡的面具，一张单眼虎纹面具。
带土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心里突然有点想笑。
“还真是有趣，没想到原着中的那两个样式独特的面具，居然会在这里。”
“到底是命运中的注定，还是碰巧中的偶然呢？”
带土一边想着，一边拿起这两张面具打量起来，心中慢慢的变得有些沉默。
面具倒是好面具，上好的实木，优质润滑的色彩，使得这两张面具就像是一种出乎他意料的艺术品一番。
不过可惜，这独特的样式对于他这样有着前世记忆的人来说，更多的是一种情怀。
如今的他，不一定非要用这两个面具不可，但既然遇到了.......
“老板，这两个面具......”
带土想要问一下价钱，但没想到刚扭过头，他就愣住了。
此时的小摊老板，站在带土的旁边一动不动，目光盯着他手上的面具。
在微弱的灯光下，他那唯一的眼眸早已泪流而下。
带土顺着老板的目光，看向自己手上的面具，再次沉默了。
小摊老板只有一只右眼，而这两张面具也只留了右眼。
很显然，这是两张面具对小摊老板有着某种特殊的意义。
十有八九，是过去之人留下的........
只是不知道为何会被杂乱无章的摆在摊子上。
带土心中想着，用手擦了擦面具，眼角的余光稍微抬了抬。
通过他身前斜对面的玻璃上的反光，带土能够看到琳和玖辛奈模糊的身影。
此时的两人似乎在交谈着什么，而且好像还时不时的朝着带土的方向张望。
带土皱了一下眉头。
而就在这时小摊老板好像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了，他一边用袖口擦着脸，一边不好意思的说道：
“又让人看笑话，哈哈！”
“一看到那两张面具，就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她们做的面具是真的很棒......”
“那个黄色的面具，是我女儿给我做的甜甜圈，用的最好的木材却做的那么丑，我还为此说过她......”
“那个带有虎纹的面具，上面的虎纹是妻子专门绘制的......她说我一只眼睛也很威风......”
这个中年人原本是笑着的，但说着说着，他语气再次低落了下来。
最后，他彻底平静了。
“不过，她们早就死了。”老板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是一个废物，在战争中没有保护好他们......让你见笑了。”
老板说完，擦掉脸上的最后一把泪，抬头看向带土。
他本以为自己这番丢人的表现会让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孩子惊慌失措，但没想到映入他眼中的，是平静，没有任何波澜的目光。
老板有些愣住了，那是一个不应在这个年纪上出现的目光。
好似他的痛苦，他的绝望，他对妻子女儿的思念能被一眼看透一样。
就好像对方，切实的体会到了他曾经的痛苦一般。
那是一种被绝望所笼罩，被痛苦所麻木的表现。
“没什么好笑的！”
带土抬头看了一眼斜对面的玻璃，然后微微垂下眼眸，他脸上平静的看着老板，说道：
“我并没有觉得你可笑，反而觉得你是一个非常勇敢，值得尊重的人。”
“勇敢，敬佩？”
中年老板有些疑惑。
“承受痛苦，接受绝望，并坚强的活下去的人，本就需要极大的勇气。”
带土低下头看着手上的面具，认真的说道。
只是他没有察觉到，他的夸赞，让老板心中产生了一种欣慰，一种鼓励。
那种感觉，就好似终于有人看到了他的努力。
让他觉得，他虽然贫穷，碌碌无为，但他的存在依然有着意义。
他承受的痛苦，他的绝望，他的坚强是还是有人能理解的。
老板抬起头，看向带土的目光带有了一丝信仰。
他看着带土手上的面具，说道：
“这两张面具，我很早就想把它们卖掉了，每次看到它们，都会让我想起那些痛苦的往事，都会让我痛恨我自己。”
“许多次，我都差点忍不住放弃，但每次我都挺了过来。”
“虽然它们做工上好，且对我有着非凡的意义，但毕竟那么多年了，我觉得他们可能会有更好的归宿，但因为只有右眼，并不适合普通人，所以就落下了。
我看你似乎挺感兴趣的，如果你要的话，我可以就按普通的价格卖给你。”
带土余光扫了一眼斜对面的玻璃，然后回过头看向老板：
“我确实很欣赏它们，尤其是得知了它们本身就带有一种爱情和亲情的意义，如果你同意的话，我非常乐意买下它们。”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