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文若,一块造反啊【求订阅】

西移的太阳,将光芒从窗外洒落。

书房里气氛静谧。

帛书图内,慢慢染上了一层玄黄色泽。

曹操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随着神魂相的气息,一起投入到了帛书中。

那帛书里原有九天玄女踏云,为盘坐山巅的黄帝授法的画面。

当曹操推送的力量融入帛书,他恍惚听到一个苍茫的古音,如天地所发,洪钟大吕:

“天地之至,始于一,终于九,以晨土、涤土、沃土、隐土…合为九地。

得九州之地者,应万民之念,为圣!先验小物,推而大之,至于无垠…”

曹操耳畔,声音反复,似乎一念之间,又像是季候轮替般漫长,声音最终减弱消失。

这帛书的内容,映合着玄妙的道理,说的是从山河大地,万民之中,汇聚气运加身的方法。

得气运者,万民遵其命,山河加于其身。

那是一种玄之又玄的圣境。

如果像传闻一样,黄帝和始皇帝,都看过帝授图。

那么他们做的分别是在远古聚拢先民,建造部落,抗天斗地,为人族点燃薪火,播下了文明的种子。

始皇帝一统天下,让秦攀上最高的顶峰,书同文车同轨,建立了大一统的制度。

他让一个文明,从此能绵延不断。

不过到了张角手里,他可能是曲解了这帛书古卷的部分含义。

汇聚山河,人脉之力,推动气运,能拔高修行。

前提是走在正确的方向上。

张角想通过推翻汉之积弊,撰取气运没什么错。

可他毫无准备,才略也不足以支持自己的野心。

他的方法,时机都不对。

路从一开始就是偏的。

曹操却是从帝授图里,看到采集人望,吸纳天地山河,以增气运的路径。

他稍作尝试,体内气机与天地互感,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运转起来。

他开口纳气,能隐隐感觉到麾下部众,文武,甚至治下的天地当中,有一股雄浑无匹的人道气运,呼啸而来,与自身交融。

他背后,那条气运龙蟒,随着他吐纳天地,愈发清晰。

其身上鳞片的纹理,似对应着兖州,豫州的山河流向,又如无数民众汇聚的人道念头。

那气运龙蟒腾挪闪转,在曹操显化的气运中,游曳盘卧,气象瑰丽。

“按帛书古卷的方法修行,能快速累积气运,还能当成一种力量来应用。

可惜张角没文化,没揣摩到正确途径,急着造反,少了积累的过程。”

门外,荀彧走了进来。

曹操便收了修行吐纳。

荀彧执礼后,坐在西侧。

曹操以下,在曹营,历来都是荀彧坐西侧首位。

这是二把手的位置。

‘西席’表示曹操对荀彧的礼遇,视其为臂助。

也是荀彧用憋尿的辛苦和自身才华,兢兢业业换来的位置。

每当曹操出征或离开昌邑,后方都能放心的交给荀彧。

他能治理的很好,绝不出问题。

如果有变故,他也能及时正确的应对,给曹营,给曹操提供了安稳的大后方。

曹操道:“屯田在兖州,豫州同时推行,进展如何?”

曹营推行屯田策,曹操用了三个人来具体负责。

第一个是任峻。

此人在曹营,负责协助荀彧,提供后勤保障,忠诚而又能力出众。

这次曹操和荀彧,任命他为屯田的典农中郎将,主管相关事务。

另外两个人,是枣祇和韩浩。

屯田策的建议,最早就是这两人首倡。

曹操善于吸引和留住人才,并把他们用在恰当的位置上。

选择屯田改革的执行者时,他蓄意避开了士族出身的人。

虽说士族对兖州,豫州的情况,可能更了解。

但他们背后复杂的利益关系,很难将屯田更好的落实下去。

任峻,枣祇,韩浩,都是相对普通的出身,能吃苦,又有能力。

更关键的是他们非常想把事情做好,在曹操面前获得进阶的机会。

所以这几个人,是最合适成为农改干部的人选。

荀彧答说:“州牧你用人的本事向来厉害。”

“刚用他们的时候,我还不太放心,盯了一段时间。

每个细节他们都亲自去走访落实,而又不是瞎费功夫,着眼点选的也准,效果自然就好。”

曹操不出所料,转入正题道:

“文若,咱们在一起,有三年了。我要做什么,你应该看的很清楚。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其他人,我都能看清他们的心思,但我不想揣测伱,所以要当面问问。

你若支持我,我接下来便准备做些事,很重要。

你若不支持我,说出理由,我可以重新考虑,如果有道理,我愿意听你的。”

荀彧愣了下。

他知道曹操问的是什么?

这不是试探,三年来,该试探的早已经试探过。

曹操是在真心请询他的意见。

荀彧是曹操最重要,而不可或缺的助手。

曹操想知道他对自己能支持到什么程度。

荀彧沉默了一会才道:

“这三年,你常跟我提的一句话是王朝兴衰,如天地轮回,日夜交替,没有长盛不衰的王朝。”

“为百姓,为我神州大地不被外族所侵,当以适者居之。

你总说这句话,是不是就在等着现在,问我怎么选?”

曹操:“你支持我,我才能放手施展。说说,要不要和我一起造反?”

书房里这会没人,门口那俩个,一个对造反看的还没一头驴重要,正在闷头吃驴板肠。

另一个你只要表扬他两句,他能带头冲锋,造反第一名。

荀彧白眼道:“这事情的答案你早就有了。”

“你这三年做的事,哪个不是为己。你要是忠臣,为天下计,现在的长安形势,咱们早出兵去迎陛下了。”

“包括其他各路人马,陛下遇到危难,发诏书,让四方勤王,谁都不动。”

“早年董卓行乱,各方讨董,反而是你冲在最前边。

当时我就知道,这大汉……救不回来了。”

“陛下只剩下诏命的权力,皇权在一次次变故中,越来越衰弱,统筹力不断被降低。”

荀彧的眼眶莫名变得红润,声音低沉:

“如果有机会,我想倾力做些事情,匡扶大汉,不惜己身。”

“但在你今日找我之前,我家中妻子,我荀氏八房,亲友无数,每一支都有人来找我。

八叔刚从我家里走,仲豫又来了,现在还在我家里。

他们都是你煽动的对不对?

所有人,话里的意思都是劝我…该造反的时候别犹豫。”

“我有些奇怪,你为什么要发动这么多人,念咒一样去我家劝我。”

因为你有前科,历史上你在曹营三十年,也没完全掰过来,我早作准备,是在救你……曹操笑:“接着说,接着说。”

“我自诩曾是个读圣贤书的,想做个扶汉且名留青史的人。

但我不是圣人,忠君的念头我从小便有,可这两年,我看见天下的形势在变,看见你在兖州,分配土地,完善屯田制度,我觉得…也挺好。”

“大汉不可能一直统治下去。

既然到了这一步,我索性糊涂些,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所以你别再问了。

我就负责做好我的事。”

“你要做什么,可以信任我荀文若,我绝不叛你。”

“反正有你挡在前边,要是身后有人骂我们,也是先骂你。”

也就是可以跟着反,但嘴上坚决不承认。谁问我都说我什么也不知道,曹操让我干的,我不同意,但没犟过他。

荀彧已算是明确表态。

在皇权的事情上,他显然还有犹豫。

但正因为犹豫,他决定蒙起头来,先往前走一走,曹操干,他就跟着干。

但他绝不挑头。

“我有个事,也想问问你。”

荀彧说:“你有没有考虑过。咱们……不,是你不想迎皇帝。

但如果袁本初迎皇帝去了冀州。

以他的声望,再得到皇帝的正统名义,孔融这种在天下士人间声望高隆之辈,还有荆州刘表,益州刘焉这些宗室,至少要明面上支持皇权。”

“他们很可能都会听从冀州号令,一起来打我兖州,到时我们怎么办?”

曹操从容道:“只要我们内部一致,迎皇帝和不迎皇帝,其实没那么重要。

上下进退皆可,我有的是手段来应对。”

曹操起初的决定是快速发展自身,积累实力,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老路,要不要用,且行且看。

但眼下他想通了,接皇帝也没什么,左右不过是一枚棋子。

挟天子,好处是能迅速扫平阻碍。

前期益处大。

他和贾诩也商议过,稍作缓冲,可以通过制造外部压力,让皇帝自己从曹营‘出逃’,把包袱给出去,关键是怎么运作,以及时机。

至于世人的毁誉,身后的名声,史上的曹操一辈子没称帝,也没见多少好名声。

……

十一月中,兖州起兵,狂攻徐州。

黄忠统兵,在知道徐州布防的情况下,避实就虚,一日直破徐州两道防线,在徐州西线,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兖州兵马,长驱直入。

同一时间,兖州西线,张辽部提兵西进,气势汹汹,直进长安。

曹操连出两路雄兵,唯独对北向的冀州,没有兴兵。

原因是他通过情报,断定冀州财力困难。虽然勒紧了裤腰也能打仗,但袁绍恰恰是个缺决断力的人。

在条件不利的情况下,曹操接连出兵,袁绍会先观察,然后反复思索,才能决定怎么做。

到时,曹操已经做完了想做的事。

他想到了一个打冀州,甚或一统北方,更省时省力,减少消耗的方法。

在徐州,得知曹军兴兵东来,一日破进数重防线,陶谦刚缓和的病情再次加重。

十一月末,曹军黄忠部,三路分兵,直指徐州腹心。

陶谦惊惧下,选择躲避曹军兵锋,后撤迁营。

与此同时,陶谦收到了曹操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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