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县太爷坐在马车中,露出一丝不置可否的表情,随即不再说话。
而顾长生身边,则是围着一个个衙役,隐隐将顾长生的所有路线封死。
顾长生自然是能看出这些,只是他毫不在意的在前面领着路,直到再次来到他之前选好的位置,这才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了,落棺吧。”
棺材和马车同时停下,县太爷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看着此地山清水秀,依山傍水,即便是他不懂风水一说,也能看出此地不同寻常之处。
他点了点头,又看着顾长生:“我以为你会蒙骗我,没想到,居然真的为我找到这么一处地方。”
“你吩咐的事,我自然是要做到的,毕竟这样你才会来。”
“哦?什么意思?”
“这么块好地方,你知道,它有什么来历吗?”
看着顾长生脸上的笑容,县太爷心中虽然已经吃定了对方,可还是有一股不太妙的感觉。
“你什么意思?”
“这地方我看过,气运虽强盛,但却只是一丝余韵,追溯本源,却让我发现,这宝地,是皇家龙脉的一条分支。”
“……”县太爷沉默了几次,抬头注视着顾长生,残忍一笑:“只要你死在这,我未尝不可做一做皇帝。”
“呵,你难道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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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太爷眼睛一凝,扫视了一下旁边的衙役,那衙役赶紧低头:“老爷,我们已经在寻找那人的踪迹了,但……”
县太爷直接一脚将那衙役踢翻,转过头,盯着顾长生:“便是他跑了又如何,这周围郡县,全是我的人,只要他还在这里一天,我就是把地撅了三尺,也能要了他的命!”
顾长生摇了摇头道:“他没跑。”
县太爷看着顾长生,心里的预感越来越不妙。
“听说朝中来了一位巡抚,眼中容不得半点沙子,被这位巡抚扯下马的大小官员,棺材都能将你那县衙摆满了吧。”
顾长生这时才露出笑容,可在县太爷眼里,却是那么刺眼。
“怪不得你要弄出还魂这么一档子事,牵扯是假,让百姓做实我迁坟之事才是真!”
事已至此,已经没了隐瞒的必要,顾长生点了点头:“没错,只要让那位大人在这里按住你,这个意图谋反的罪名,你是摘不下来的,只是我没想到,身为地方的父母官,你能这么狠。”
“呵,你说的倒也没错,只要我先把你杀了,到时候再把你死推给那几个贱民,那位大人来了,就是我随便指一处荒坟,又有何难,更何况,你以为那些贱民敢站出来吗?”
“我不知道。”顾长生淡淡的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没有谁可以只手遮天,草菅人命!”
“你们的命,并不值钱。”
县太爷也没了继续和顾长生浪费时间的想法,直接摆了摆手,准备先杀了顾长生,以免夜长梦多。
这些衙役纷纷抽出了随身的佩刀,钢刀闪烁着寒光,将顾长生的视线填满。
将腰间那柄匕首抽出,抵挡着这些衙役的轮番攻击。
虽然没了修为可用,但肉身上的强度依旧恐怖,只是这些衙役也多是练家子,将顾长生逼的连连后退。
顾长生自幼修习道法,也尚有护道之术傍身。
眼看着一名衙役的钢刀朝着自己的脖子上砍来。
顾长生直接下腰,堪堪躲过这一刀,又强行扭转身体,趁着对方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攥紧了匕首,对准对方的咽喉便刺了进去。
滚烫的鲜血喷了顾长生满脸,看着那衙役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顾长生冷着脸将对方手中钢刀夺过,一脚将其踹翻。
可就这么一个空档,身后一名衙役已经持刀劈下,纵然是顾长生有所防备,也被对方这一刀劈了一个横跨整个背部的伤口。
顾长生眉头一皱,赶紧翻身躲开,同时拿着手中的钢刀抵挡对方连绵不断的攻击。
现在不如后世,即便肉身强度有,但没有灵气的滋养,也只是力气大,尚不能做到分金断石、刀枪不入。
可以说顾长生能同时顶着这一群同样是练家子的衙役攻击,就已经可以称之为高手了。
顾长生瞧准时机,拼着肩膀被刺穿的风险,直接冲到一名衙役身前,将对方持刀的手臂砍了下来,还没等对方惨叫,另一只手便死死的扣住对方的咽喉。
剩下的衙役见对方挟持人质,连绵不断的攻势有了一丝停滞。
可下一刻,一道破空声传来,顾长生心中危机大盛,浑身汗毛乍起,赶紧将身前这人推出去。
自己则是向后连退几步。
只见一道箭矢瞬间刺穿了那衙役的脖子,那股巨力将这衙役往后带了好几步才倒下,没来得及发出任何惨叫,这衙役口中鲜血横流,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顾长生看着那还在颤抖的箭矢,脸色发沉,刚才若不是他感知到一股危机,及时躲开,那一箭可能直接连带着他的脖子也射穿了。
抬头看去,县太爷手中的重弓弓弦还在颤抖,见自己没有射杀顾长生,有些可惜的摇摇头:“让你躲开了。”
“没想到,你这狗官,还会射箭呢。”
“呵,君子六艺若是不合格,老夫也当不成这个官。”
县太爷听着顾长生的嘲讽话语,也不恼,只是将箭搭在弓上,冷冷的扫视了那些衙役一眼:“若是再不拿下他,你们也不用回去了。”
那些衙役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同僚,心中难免有些兔死狐悲。
可有些路,注定没有回头的机会。
一众人再次围上来,攻势比之前还要密集!
顾长生正面的压力瞬间大了许多,还要提防着在一边搭弓的老阴逼,心理压力已经到了极限。
下一刻,手中的钢刀突然折断,双肩被刀刃刺穿,破空声再次响起,小腿无力的跪倒在地,被这箭矢的力量还带出去一段距离。
在地上摩擦的留下了一地鲜血,顾长生艰难的挣扎坐起身,口中血浆不断的往外冒,将他的衣袍浸红。
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可骨骼被刺穿的感觉让他几近昏迷。
“师傅……我回不去了……”
“师傅……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