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
良山府。
“嘭!”
秦王秦光书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满脸的愤慨色。
“这甘州军太残暴了!”
秦光书怒骂道:“两军交战,怎么能对俘虏大开杀戒呢!”
秦光书刚得到消息。
西军所属的甘州军攻破了梁国的都城秦城。
对于梁国的战败,这在秦光书的预料当中。
毕竟他对于自已父亲手底下那些人的能力,他是一清二楚的。
凡是与自已亲近的,要么死于乱军之中,要么被囚禁。
余下的那些酒囊饭袋压根就不拿不上台面。
面对常年与胡人作战的西军,失败并不让人感觉到意外。
可让秦光书愤怒的是。
这一次西军所属的甘州军在梁国的所作所为,太过于残暴。
他们不仅仅将秦城洗掠一空。
他们更是大开杀戒。
秦城三千多权贵以及他们的家眷遭遇坑杀。
秦光书对此只能说他们活该。
这些人都是站在自已对立面的,他们的手上也沾染了不少自已部下的鲜血,所以他并不同情。
可最让秦光书难以接受的是。
甘州军竟然对俘虏大开杀戒。
甘州军欲要将俘虏的大量原梁国军队编入他们的军中效力,以补充战损。
可梁国的不少被俘虏的将士不想打仗了,他们想要回家。
看不少原梁国的将士不愿意为他们效力。
这甘州军都督卢远驹一怒之下,直接坑杀了两万人。
这些将士都已经放下了兵刃,不愿和甘州军为敌了。
他们只是想要回家,不打仗而已。
可卢远驹竟然一口气坑杀了两万多人。
这个消息让秦光书的心里很难受。
因为这许多将士都曾经追随他南征北战,算是自已招募来的。
梁国内乱,他们这些人没有选择,继续为梁国效力。
可秦光书始终仇恨的是那些高层,对底层的将士并不憎恨。
因为他知道底层的将士只不过听令行事,很多时候没有选择权的。
现在看这么多曾经追随自已的将士被坑杀,这让他很愤怒。
“这卢远驹是西蛮人出身,性情残暴!”
“只是没有想到他的心肠如此之狠毒。”
“那可是两万活生生的人啊。”
“他们已经放下了兵器,手无寸铁,竟然被卢远驹一口气杀光了。”
面对甘州军卢远驹的所作所为,秦光书手底下的将领们也都义愤填膺。
他们与梁国的那些人虽现在是敌对状态。
可曾经并肩作战,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得知曾经一起冲锋陷阵的人如今被无情地屠戮,他们的心里也很替他们打抱不平。
那些普通将士有错吗?
他们只不过听令行事而已。
现在就因为不愿意为甘州军效力,就遭遇如此横祸。
“西军这一次来势汹汹。”
“凉州军、甘州军和肃州军齐头并进,在半个月内就灭掉了瑞王。”
“如今秦城又被攻陷,我们将直面他们的兵锋。”
“我们得早做打算才是。”
秦州军的镇守使周良鹏此刻满脸愁容。
梁国皇帝都被俘虏了,军队也惨败。
西军所属的三路兵马现在风头正盛,正向东横扫。
他们秦州军如今已经占领了平泰府,良山府等地。
只要大周朝廷的军队不停止进攻。
那么他们将与大周朝廷的军队不可避免的爆发战事。
倘若是以往,他们肯定是不怕的。
毕竟以前他们秦州节度府兵多将广,内部上下一心。
纵使是战力彪悍的西军,他们也有一战之力。
可经过一场场战事和内耗,他们秦州军的战力已经十不存一。
这要是和对方打,他们没有任何胜算。
“大王,这西军来势汹汹,我们估计打不过他们的。”
“不如我们放弃良山府和平泰府,退回乐州吧?”
“是啊!”
“这西军势如破竹,连战连捷,士气正旺呢。”
“我们如今满打满算才两万多兵马出头,兵力相差实在是悬殊。”
“我也主张放弃收复的这些地方,退回乐州。”
“我们两万多人守卫这几个州府力有不逮,要是撤回去单独守卫乐州,还是有一些把握的。”
“......”
将领们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发表自已的意见。
不难看出。
大周朝廷的西军士气如虹,打的各路人马丢盔弃甲。
他们对朝廷的西军已经有了畏战之心。
乐州是他们的老巢。
他们现在觉得只有撤回乐州,才有一点安全感。
毕竟现在新攻下来的这些地方立足不稳。
一旦对方大举来攻,那他们的处境就极其被动。
看手底下的一帮将领都想往回撤,秦光书对他们有些失望。
这遇到强敌就想打退堂鼓,那是成不了什么气候的。
“诸位!”
秦光书环顾了一圈众人。
“不管我们和梁国曾经有怎么样的恩怨,可都是出自秦州节度府一脉!”
“我们都是土生土长的秦州人!”
“梁国已经覆灭了!”
“我们都是秦州节度府出身的,理当扛起保境安民的重任来!”
秦光书声音沉重地道:“你们也都知晓了甘州军的所作所为。”
“他们虽打着朝廷的旗号,可所作所为与山贼流寇无异。”
“他们一路劫掠钱财、抢夺女人,坑杀无辜之人。”
“他们残暴不仁!”
“一旦让他们占领了整个秦州,那我们秦州的百姓将暗无天日!”
“我身为秦王,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秦州无数百姓被这些外来的军队欺负!”
秦光书说到此处,顿了顿。
“我知道我们彼此兵力相差悬殊,可我们的身后站着秦州无数的百姓!”
“我们要是现在放弃良山府、平泰府等地,退回乐州。”
“那就是将这些地方拱手让人,将这里的百姓抛弃。”
“那我们以后有何颜面面对这些秦州的父老乡亲?”
秦光书继续道:“再说了,乐州太小了。”
“一旦西军派出一路兵马来攻,以我乐州的人力物力财力,绝对撑不了多久的。”
有将领悲观地道:“大王,可是我们打不过他们呀。”
“环顾四周,我们没有粮草,没有援军。”
“一旦与西军交手,我们只有败亡一途......”
面对悲观的将领,秦光书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不!”
“我们有援军!”
秦光书对众人道:“我们的身后还有张云川的大夏军团!”
“大夏军团?”
众将领疑惑。
“我们与大夏军团关系现在改善了一些,可并不是盟友。”
“他们巴不得我们和西军打得你死我活,他们好坐收渔利呢。”
“是啊!”
“大夏军团靠不住的。”
秦光书提高声音道:“我们要是挡不住西军,那西军就能长驱直入,杀进光州总督府!”
“张云川率领大军在和外敌交战,我敬佩他是一条汉子!”
“要是我们放任西军东进,张云川的后路被抄,他在与胡人作战中失败,那我们就是历史的罪人!”
“这样的事儿,我干不出来!”
“再说了!”
“我们在这里和西军打,驻防在边界的大夏军团的刘壮所部,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他们肯定会增援我,与我们并肩作战,抗击西军!”
“可并肩作战又能怎样呢?”
“我们的人要是拼光了,那这些地方纵使不被西军吞掉,也会落入张云川的手里,我们什么都得不到。”
“我们还是保存实力为妥的好。”
“诸位!”
秦光书敲了敲桌子。
“无论是保卫我们的家乡也好,还是为了护住张云川的侧翼,让他安心和胡人打也好。”
“这一仗我是打定了!”
“你们谁要是怯战畏战,我绝不强留,你们现在就可以脱了这身甲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