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秦城。
一队禁卫军的军士正脚步沉沉地沿着街道在进行巡逻。
他们完成这最后一趟巡逻任务后,就可以换班回去睡觉了。
“咦?”
“那是什么?”
正当他们转过街角的时候,突然看到墙壁上粉刷着一行大字。
他们记得上一趟巡逻的时候还没这东西呢。
这墙壁上突然出现的大字,让他们感觉到诧异。
他们手扶着刀柄,凑到了跟前。
“知道写的啥吗?”
看到这一行大字后,领队的一名什长目光投向了手底下的军士。
这些禁卫军军士你看我,我看你,都摇了摇头。
他们如若要是识字的话,也不会来投军。
这随便在家乡给人写个信、当个教书匠那也比脑袋别在裤腰上强。
“去,找一个识文断字的过来!”
什长盯着那一行突然冒出的大字,觉得还是得弄明白的好。
在他的吩咐下,几名军士分头离开去寻找识字的人去了。
顷刻后。
一名米店的账房先生被他们抓了差。
“你到跟前来看看,这上面写的啥。”
什长将那账房先生唤到了墙壁跟前,指着那粉刷的大字询问了起来。
这账房先生细细地看了几眼,满脸的惊诧。
什长催促账房先生:“你倒是快说呀,这上头写的啥玩意儿!”
账房先生看了看周围披坚执锐的禁卫军军士,面露难色。
“军爷,这,这不好说呀......”
“说!”
在什长的催促下,这账房先生这才硬着头皮将内容念了出来。
“夏王张云川在草原林县大破胡人,斩杀俘获十余万人。”
账房先生的话音落下后,十多名禁卫军军士都怔住了。
他们彼此面面相觑。
他们还以为写的什么犯忌讳的反诗呢。
谁知道却是这么一条让他们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消息。
“贼酋张云川大破胡人,还斩杀俘获十余万人,谁没事儿干,竟然编造这样的谣言。”
“是啊!”
“当真是奇了怪了!”
“这胡人杀败张云川我倒是相信,可张云川击败胡人,这不是开玩笑嘛。”
“那张云川又没有三头六臂,他拿什么击败胡人?”
“张云川只不过是一个贼酋而已,西军都打不过胡人,他凭什么击败胡人?”
“这肯定是假消息!他要是能击败胡人的话,我就去吃屎!”
禁卫军的军士们自然不愿意相信这样的消息。
历朝历代朝廷与草原上的胡人交战,几乎都是败多胜少。
纵使胜利,那也都是有限的。
至于说张云川击败胡人,还斩杀俘获十余万人,这在他们看来,那完全不可能。
胡人几乎都是清一色的骑兵。
纵使打不过张云川,人家骑着马难道还跑不掉吗?
难不成胡人都成傻子,站在哪儿让你砍?
面对张云川击败胡人的标语,这一队巡逻的禁卫军军士压根就没当回事儿。
他们只是当谁恶作剧,在这里散布一些谣言而已。
“谁他娘的在这里乱写乱画,散布谣言,要是被我抓住了,非得将他扒皮抽筋不可!”
你稍后将这些字都给我清洗干净。”
领队的什长抱怨了几句后,吩咐账房先生将这些标语清洗掉。
“军爷,这不关我的事儿呀,又不是我写的......”
什长盯着账房先生道:“你要是不清洗,那就是你写的,我让你蹲大狱,信不信?”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面对蛮横无理的禁卫军什长,这账房先生只能无奈地答应了下来。
然而。
当这一队禁卫军没有走多久,他们就在临街的墙壁上,看到了更多的标语。
看到那么多标语,领队的什长顿时心里腾起了一股怒气。
“谁他娘的吃饱了没事儿干是吧!”
他当街怒骂了起来。
他又派人将账房先生唤来,让账房先生辨认写的是什么。
账房先生只好照念。
“夏王张云川俘虏乌鲁汗王,多塔汗王、东赤汗王。”
“大夏军团都督梁大虎率军出征,誓要一举扫平胡人!”
“胡人呼延部等三十余部,向夏王投降!”
“......”
这些消息所写的内容几乎全部都是张云川击败胡人的事儿。
起初那禁卫军什长等人还不相信。
可这些标语写的有鼻子有眼的,这让他们也都心头泛起了狐疑。
难不成张云川真的击败了胡人?
不然的话谁这么无聊,在城内散布这样的谣言?
众人将信将疑。
“莫非张云川真的打败了胡人,俘获了他们的汗王?”
“我看这写的不像是假的。”
“要是张云川真的击败了胡人,那张云川就真的算是一条好汉!”
“是啊!”
“这胡人欺压了我们多少年,隔三差五南下劫掠,嚣张不已。”
“张云川要是将他们给收拾了,那张云川就是真英雄!”
“......”
禁卫军的军士们在低声议论着此事。
张云川在朝廷的眼里虽是贼酋,是要讨伐的敌人。
可对于这些普通禁卫军的将士而言,他们与张云川无冤无仇。
他们为朝廷效力,无非就是为了当兵吃粮而已。
张云川击败胡人,这让他们扬眉吐气,所以他们一时间也忘记了自已的立场。
他们觉得张云川很厉害,竟然能击败胡人!
什长听到手底下人的议论后,面色阴沉。
“竟然有人胆敢在城内为贼酋歌功颂德,简直胆大包天!”
什长此话一出口,方才还兴高采烈议论的禁卫军军士们都噤若寒蝉了。
“这肯定是贼人的探子干的,为的是夸大贼酋的实力,扰乱我军心!”
“立即将此事上报!”
“是!”
带队的什长一声令下,当即就有人急匆匆去向上头禀报了。
很快。
禁卫军大都督赵琦、甘州军大都督卢远驹等人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他们亲自带人到刷标语的地方看了看。
看到那标语上所写的东西,他们都是面色阴晴不定。
实际上张云川带兵去攻打胡人,他们是非常不看好的。
胡人是那么好打的吗?
特别是出身西军甘州军大都督卢远驹,他就是靠着与胡人交战才一步步爬上来的。
一将功成万骨枯。
他与胡人无数次交战,死了无数人,才有他的今日。
要不是胡人不懂得经略地方,他们甘州等地早就被胡人抢去了。
胡人的强大,已经深深地刻到他们骨子里去了。
张云川去攻打胡人,他们觉得张云川必败无疑。
所以他们这才敢放开手脚大举东进。
因为他们觉得张云川肯定会死在草原上,不足为虑。
现在竟然有人说张云川击败了胡人,还俘获十余万人。
这让他们怎么都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儿。
可这城内突然冒出这么多标语,总不会空穴来风的。
这标语写的有鼻子有眼的,那肯定是有由头的。
他们虽内心里是不愿意承认张云川击败胡人这个事实。
可既然有人爆出这个事儿了,他们也不敢完全不相信。
这就让他们一个个心事重重。
要是张云川击败了胡人,那战局也将发生重大的变化,对他们可是大大的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