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府大门左侧的一处房间内,桌上摆放着一些甜点,一名中年人正坐着喝茶。
江永云宴请的都是东南节度府的高层,那都是执掌大权的大佬。
这名中年人作为四方阁的一名主事,虽然职位不低,可却还是没有上桌的资格。
所以他只能坐在这里等候自家阁主。
脚步声响起,中年人的目光警惕地投向了门口。
只见一名长史府的军官引着一名青年进来了。
“曹主事,这位是你们四方阁的人。”
“他说有要事禀报。”
军官引着那四方阁的探子进了屋,对中年人拱了拱手,说了情况后,就出去了。
军官刚出去,探子就急声开口。
“主事大人,我有紧急要事禀报阁主大人!”
曹主事看了一眼探子,问:“啥事儿?”
“这...我能见阁主大人吗?”
曹主事没好气地说:“阁主大人正在和长史大人他们在里边喝酒吃饭呢,你有什么事儿直接给我说就行。”
这探子犹豫了几秒钟,想到曹主事平日里就跟在阁主大人的身边,应该是信得过的人。
“主事大人,方才有一支三千余人的军队进城了,全都是生面孔......”
“他们虽然穿着江州军的甲衣,可我觉得他们不像是江州军的人。”
曹主事闻言,脸上并没有惊慌色。
“你确定他们不是江州军的人?”
探子回答说:“我是专门盯江州军的,江州军凡是都尉以上军官,我都脸熟!”
“可是方才那领头的几个人虽然穿着校尉和都尉的甲衣,可我一个人都不认识。”
“而且他们入城后,直接在距离这里几条街外的地方停下了,而且放出了岗哨,我无法靠近......”
曹主事看着探子问:“这事儿还有谁知晓?”
“我发现问题就赶紧来禀报了。”
曹主事站起身道:“走,我带你去见阁主大人!”
“是!”
探子侧身让路,准备跟着这曹主事去见阁主马彪。
“嘭!”
可是曹主事在经过探子身边的时候,突然袖子里抖落出了一柄短刀。
他一手薅住了探子的头发,另一只手里的短刀直接朝着对方的脖子扎去。
“噗哧!”
“噗哧!”
“噗哧!”
“......”
曹主事面色狰狞,他的短刀直接对着毫无防备的探子的脖颈就狠狠地扎了十多刀。
“荷荷......”
探子脖颈鲜血狂飙,他瞪大了双眼,嘴里发出了荷荷的声音,满脸的不可置信。
曹主事喘着粗气,松开了探子的头发,探子抽搐着瘫软倒地,直接断气了。
两名四方阁的人出现在了门口。
曹主事对他们摆了摆手:“将尸体拖到后边去。”
“是!”
两名四方阁的人进入屋子,将半个身子都被鲜血染红的探子拖到了屏风的后边,暂时隐藏了起来。
当曹主事在动手的时候,东南节度府内,大总管富荣和校尉侯文走到了桃花院的门口。
“富大总管,去吧。”
校尉侯文对着大总管富荣使了一个眼色,大总管富荣微微点头。
他深吸了一口气后,这才带着几名丫鬟拎着食盒,进入了桃花院内。靈魊尛説
“节度使大人,用晚饭了。”
大总管富荣迈步进入了房间,满脸微笑的看向节度使江万城,一如既往的恭敬。
节度使江万城依靠着床榻上,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富荣,看得富荣有些心里发虚。
江万城挪开离开眼睛问:“富荣,今晚上吃什么?”
“节度使大人,今晚上熬的鸡汤。”
富荣掀开了食盒,露出了里边的瓦罐。
富荣笑吟吟的盛了一碗鸡汤,走到江万城跟前说:“这是两年的老母鸡熬制的汤,里面加了一些药材,医官说对身子大补。”
节度使江万城摆了摆手:“行,放在这儿吧。”
富荣微微一怔,旋即强自镇定地说:“节度使大人,这鸡汤温热的时候喝下最好,这要是搁置一阵就放凉了。”
“要不老奴伺候你喝吧。”
大总管富荣坐在软凳上,想要江万城当面喝下去。
“我稍后再喝。”
“节度使大人......”
富荣欲要再劝,却看江万城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那锐利的目光似乎要看透他的内心。
“为什么非要我喝鸡汤呢?”
江万城指了指那鸡汤道:“这里边该不会是下了毒药吧?”
富荣浑身一颤,忙道:“节度使大人莫要说笑了,这里边怎么可能有毒药。”
“那这碗鸡汤我赏赐给你了,你当我面喝了。”
“这,这是为您熬的......”
富荣的额头已经开始冒冷汗。
“我让你喝!”
节度使江万城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富荣的心里紧张不已,端着鸡汤的手都有些颤抖。
可他看着躺在床榻上的江万城,再想到外边都是他们的人,他的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他迎着节度使江万城的目光望去,稳了稳心神说:“节度使大人,这鸡汤我都端来了,你还是喝了吧。”
“来,老奴喂你!”
富荣脸上的笑容收敛,欲要强行地给江万城灌鸡汤。
“你们过来,帮忙!”
富荣对进入屋内的几个丫鬟吩咐。
“是!”
“富大总管,我大哥说他不想喝。”
这个时候,屏风后边突然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富荣转头望去,只见早已经解甲归田的江万石竟然走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几名全副武装的甲士。
“啊!”
看到这一幕,富荣吓得一个激灵。
手里的鸡汤哗啦地落地,碗碎了。
要知道,这节度府里里外外都是他掌握的。
江万石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节度府??
富荣宛如见了鬼一般,整个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神情慌乱不已。
“你,你怎么在这里?”
富荣指着迈步走向自己的江万石等人,整个人都懵了。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江万石手摁着刀柄,嘲讽地说:“富荣,你们那点小伎俩,也就糊弄糊弄三岁小儿。”
“你当真以为跟着那混账东西就能飞黄腾达吗?”
富荣转头看向江万城。
躺在床榻上的江万城始终保持着淡定从容,甚至都没有挪动一下身子。
他迎着富荣的目光,满脸玩味的笑容。
富荣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丑一般,被人看得通透。
“侯校尉,侯校尉,快带人进来!”
富荣意识到他们的图谋可能泄露后,忙转身朝着门外跑。
节度府卫队校尉侯文率领的人马就在外边,只要他们冲进来,纵使江万石在这里又如何,杀了便是!
富荣跌跌撞撞地奔到了门口,可是等待他的不是侯文,而是节度府校尉陈长河。
陈长河拎着一把滴血的长刀,手里还拎着一颗鲜血淋漓的脑袋,这颗脑袋正是校尉侯文的。
“富大总管,去哪儿啊?”
陈长河将那颗脑袋扔在了富荣的脚底下,吓得富荣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