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州节度府。
兴城。
厚厚的帘布将寒气隔绝在屋外。
火炉上的茶壶滋滋地冒着热气。
张云川体态轻松地倚靠在椅子上,正在听取赵立山的汇报。
“二月十七日,第十一营李仁辅所部进占辽阳府。”
“二月十九日,第十二营攻占黑水府城。”
“二月二十一日,第十二营都尉沈岩率部攻破黑水府玉山县。”
“二月二十七日,马大力率第十二营在黑水河上游击败黑水府知府率领的辽州军。”
“此战阵斩杀黑水府知府以下一千二百人,俘获家眷等三千二百一十人。”
“除此之外,还缴获了战马五百三十匹,牛羊四千多头。”
“三月一日,黑水府通判率部在石头县向我第十一营投降。”
赵立山说到此处,顿了顿。
“至此,辽州节度府全境所有的县城、府城均已经被我军占领!”
“当然,还有一些忠于节度使霍乐安的死硬分子。”
“他们带了一小部分人钻进了深山老林或逃向了胡人控制的草原。”
“只不过这些人都是一些残兵败将,人数不多,掀不起什么风浪。”
赵立山俘获节度使霍乐安,攻占兴城的时候。
辽州节度府所属的不少府县实际上还处于观望的状态。
节度使霍乐安没了,还有霍韬的大军。
所以面对赵立山的进攻,很多地方依然抵抗的很坚决。
可自从张云川在威州杀败霍韬的辽州大军后。
辽州境内各府县那股子抵抗的士气顿时溃散了。
面对赵立山派去的兵马,大多数的城镇都望风而降。
可还是有小部分的城镇进行了激烈的抵抗。
很显然。
他们的抵抗是无用的。
赵立山所节制的何川第十一营,马大力第十二营那可是大夏军团的战兵。
就凭辽州地方上东拼西凑的一些兵马,往往是一触即溃。
随着黑水府最后的抵抗力量瓦解
辽州节度府全境已经成为了张云川的囊中之物。
“这一次攻占辽州全境,你功劳很大,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张云川对赵立山进行了表扬。
赵立山心里高兴,嘴上却很谦虚。
“大帅谬赞了,这都是大帅运筹帷幄,一线将士奋勇拼杀的结果,我不敢贪功。”
张云川笑着摆了摆手。
“咱们私底下,就不要那么客套了。”
张云川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问赵立山:“你准备要什么封赏?”
赵立山听到这话后,心里砰砰跳。
大帅这是什么意思?
考验自已?
赵立山强压住了内心的兴奋。
他舔了舔嘴唇,壮着胆子道:“大帅,我也想当将军!”
张云川一怔。
他看着赵立山那认真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
张云川这一笑,反而是让赵立山有些局促不安。
“大帅,要是功劳不够的话,我再去杀敌立功!”
“当了将军我就可以让那些说风凉话的人闭嘴了!”
“总是有人说我是关系户,靠我哥的关系才被大人委以重任的.......”
张云川笑着指了指赵立山:“你啊你,倒是挺实诚的!”
“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
“你想当将军,说明你是有理想,有抱负的人!”
张云川顿了顿道:“你资历足够,如今功劳也够了!”
“...我升任你为镇东将军如何?”
赵立山听到这话后,兴奋不已。
他豁然起身,倒头就拜。
“多谢大帅恩典!”
“我赵立山愿意为大帅效死!”
赵立山的情绪很激动。
太不容易了!
自已在战场上拼杀了这么久。
这一次更是亲自率领孤军深入敌境才有这么大的功劳。
自已当了将军,总算是能扬眉吐气,光宗耀祖了!
“哈哈哈!”
张云川起身,抓住赵立山的胳膊,将他搀扶了起来。
“当初在卧牛山的时候,你们赵家给银子给粮,给与了我很大的支持。”
“你和你哥追随我左右,出生入死,我都记着呢!”
张云川拍了拍赵立山的肩膀说:“好好干!”
“你还年轻,区区的一个将军算什么!”
“等有朝一日我夺了天下,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张云川的这一句承诺,让赵立山感动的同时,对未来也充满了憧憬。
“大帅,从今以后我赵立山这条命就是您的了!”
“您就算是要我赴死,我也绝不含糊!”
张云川没好气地骂道:“死什么死,我还需要你替我冲锋陷阵呢!”
“咱们这推翻了节度使霍乐安,解救了辽州的大夏族人。”
“可还有更多的大夏族人在受苦受难,我们还任重道远呐。”
......
当张云川和赵立山谈话,决定升任他为镇东将军的时候。
在江北总督府所在的永城,一场大战正在进行。
永城外围的军寨堑壕外,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冻得硬邦邦的尸体。
这些残缺不全的尸骸大多数都是秦州军的装束。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身穿百姓服饰的尸骸。
“咚咚咚!”
“咚咚咚!”
在震天的战鼓声中,一波又一波的秦州军抬着云梯,踩着尸体发起冲锋。
相对于辽州节度府的冰天雪地而言。
永城更靠南。
入冬后,就下了三场小雪而已。
这小雪落地后,一天就融化了,压根就没堆起来。
可融化的积雪浸透了大地,让大地变得一片泥泞。
这给攻城的秦州军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不少进攻的秦州军军士在泥泞中滑倒,摔的浑身都是泥水。
秦州军攻势很凶猛。
他们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可永城外围那密密麻麻的堑壕和军寨,宛如天堑一般,让他们难以逾越。
他们十八万大军推进到永城已经两三个月的时间了。
他们在永城撞的头破血流,损兵折将。
如今连城墙都没摸到。
面对那些躲避在军寨和堑壕后边避而不战的大夏军团,秦州军又怒又气。
秦州军再一次铩羽而归。
除了扔下百余具尸体外,一无所获。
秦州军打不进去,又开始了他们日复一日的谩骂攻势。
“董良辰,你这个缩头乌龟!”
“你有本事不要躲在乌龟壳里!”
“董良辰,你这个胆小如鼠的鼠辈!”
“你是大夏军团中最窝囊,最胆小的人,简直丢人现眼!”
“董良辰,有本事出来和我们一战!”
“.......”
秦州军的大嗓门军士各种爆粗口,问候董良辰的亲眷祖宗。
这让守在军寨内的大夏将士们义愤填膺,恨不得冲出去教训他们一顿。
第六营代理参将袁老三气呼呼地找到了董良辰。
董良辰正在温暖的帐篷内吃着涮羊肉呢。
“将军,秦州军那帮狗日的骂得太难听了!”
袁老三生气地说:“他们都诅咒你断子绝孙了,我恳请出战,去收拾他们一顿!”
董良辰听闻,微微一笑。
“你那么大的火气干什么。”
“嘴巴长在人家的身上,你还能给他缝上不成?”
“他们想骂就让他们骂去吧,咱们身上又不掉块肉。”
他指了指小板凳:“吃饭了没,坐下来一起吃点?”
“你还别说,这涮羊肉的味道可真不错,我都吃了两大盘了。”
看着一副无所谓态度的董良辰,袁老三也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