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朝堂之上的争辩

袁文韶回到府里的时候已经三更天了,知道华兰晚上不回来,他也就直接休息了。

第二天,华兰忧心忡忡的回来同袁文韶商议,

“昨天好像是康姨母要杀明兰,被顾廷烨所杀,这可如何是好啊,我外祖母那边可能会闹事啊!”

“确实稍微有点麻烦,毕竟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顾家那些人也都是对明兰两口子不怎么亲近,也不会帮忙,不反咬一口就不错了,到时候看情况把,先看看你外祖母家有什么反应在说!”

华兰闻言默默的点了点头,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要说亲近自然是明兰比康姨母那毒妇亲近多了,但是她外祖母和舅舅对她还是不错的,虽然之前发生的事儿使得华兰对她们生分不少,但是毕竟也算血脉相连,真是左右为难,

那康姨母纯属咎由自取,最好的自然是外祖母那边不在追究自然是皆大欢喜,不过想想外祖母为了这康姨母同她们盛家摆的那些个什么纵横谋划,就知道不太现实。

袁文韶吃饱喝足,准备应付朝廷之上可能发生的事情,没想到风平浪静,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想来王家这会没准还没有得到消息呢。

到了晚上,王舅舅突然造访,神情很是严肃,

“顾廷烨昨晚杀了你们姨母,你们两个知道不是知道!”

袁文韶看了一眼华兰,示意她别吱声,对着王舅舅点了点头,

“启禀舅舅,这事我知道!当日顾家大火的时候我也前去救火,舅舅不是我这外甥女婿说话难听,以姨母这些年的作为,万死难辞,以舅舅你的才干和外祖父的人脉关系,要不是姨母何故拖延这么久才能回京?况且这件事情闹大了能有什么好处,王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舅舅你要三思啊!”

王舅舅勉强算是个忠厚老实的,他媳妇王舅母也是这个意思,觉得那康王氏就是王家的一颗毒瘤,铲除了正好,无奈他老母亲一意孤行,他是个没有主心骨的人,一时也没有主意,

“文韶,那你说如何是好啊?”

“舅舅,我认为旁观者清,外祖母毕竟有年龄,看事情难免固执又偏颇,又一贯娇宠长女,不说的别的,就之前盛家老太太那事,舅舅你说外祖母她老人家做的对吗,她这是要把盛家和王家的情分用尽啊!就为了一个康王氏,两家的体面全然不顾,如今又想搭着你们王家的前程,怎么行事舅舅你自己思量把,我作为一个外人,也只能说这么多了!”

拿起杯子喝了口差,想了想继续说道:

“我丑话先说道前头,如果舅舅你们到时候真的追究,官家追问起来,我也会实话实说不会偏袒你们,还望舅舅到时候不要见怪!”

王舅舅闻言若有所思,一咬牙一跺脚,表示要回去劝劝王老太太,

等王舅舅走了之后,华兰问袁文韶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事实说话就行了呗,老实说你这姨母是真该死,手上的人民不知道有多少呢,我就从来没见过比她恶毒的夫人!岳母大人挺善良的人都被她撺掇的忤逆祖母,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说完还摇了摇头。

华兰想到此事也是羞愤难当,

“行,你就看着办吧,反正咱们家和她已经没有什么亲情了,就是万一舅舅家……”

“到时候看看再说吧!”

王舅舅想的很好,表示要劝说王老太太,没想到回去之后反被老太太一通忽悠,又改了主意,连夜跟着老太太去了皇宫找太后大娘娘去了,把王舅母给气的够呛,就是袁文韶听了也是无语,还是王老太太能言善变,自己不是那块料啊,良言难劝该死鬼,他这作为外甥女婿已经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还要寻死那也就怪不得他了!

第二天朝廷之上,王老太太果然敲起了登闻鼓,年龄颇大精力不小,敲的那是震耳欲聋,王舅舅王世平也出列,表示参奏顾廷烨杀死他嫡亲妹妹王若与,官家没办法,只好宣了王老太太进殿!

王家老太太显然都计算好了,和顾家的小秦大娘子很有默契,顾家小秦大娘子也带着一帮子证人上殿,有顾家四房,还有康家表弟,全部出来指正顾廷烨,两方展开了激烈的辩论,局势对顾廷烨很是不利,一方面那小秦氏是他嫡母,四房出面的是他嫡亲四叔,全都是长辈出了指证他的,本朝最重孝道,你这嫡亲长辈出了指证你,就让人很难不信,另一方面顾廷烨一口承认就是他杀了康姨母,还说不出康姨母杀明兰的理由,一是他想保护盛家,更重要的是他想演下去这个戏码,好进行接下来的步骤。

盛纮大老爷怕长柏说出来,那么盛家也就没什么脸面了,是以死死拉着长柏,袁文韶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直接出来,

“臣有事起奏!”

官家看是袁文韶,面色稍显缓和,

“爱卿,请讲!”

袁文韶缓步走到中央,先朝着官家行礼,然后说道:

“关于王大人所问,为什么嫡亲的姨母要杀外甥女儿的事,臣倒是有点看法,那王若与也是臣的发妻袁盛氏的嫡亲姨母,不是臣这个外甥女婿说话难听,

实在是我这个姨母不成体统,暴虐成性,手上的人命颇多,小妾即便只是打碎个茶盏都可以杖毙打死,大理寺的卷宗不少,只是被其他理由压下来而已,家里的妾室庶出子女也是非打即骂,

而顾侯夫人也庶女出身,康王氏眼里蝼蚁一般的人物,自然也是看不上眼,臣听说之前康王氏对这个庶出的外甥女儿也是没有半点亲近,见面冷嘲热讽颇多!”

王老太太听到这里满脸怒容,插话道:

“纯属胡说八道,没有证据的话,太尉大人还请慎言,即便太尉大人说话在理,也不能成为我女儿杀顾侯夫人的理由!”

“不错,光凭这些自然是不够,不过日前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康王氏谋害尊长,被顾侯夫人发现,康海峰大人也是对发妻颇为恼恨,失望,决定将康王氏送入内狱之中,已然签字画押,康王氏由此对顾侯夫人怀恨在心有此杀机不足为奇!这就是那张康海峰大人亲笔所签的契约!”说完就从怀里拿出一纸契约,说来也是巧,康家盛家的关系都不足以请动内狱,还得托他的关系才可以,那纸契约就留在了他的手里。

袁文韶可不是盛纮,他反正不怕捅出来,再说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脓疮早点挑破为好,难不成留着隐患让别人攻击,还不如早点说出来,再说了咱们是苦主,难道还要受他们胁迫不成!

盛纮是多机灵的人,眼看袁文韶已经说了出来,虽然没有指明道姓,但是明眼人已经能够看出,谋害尊长还能够被顾侯夫人发现,在加上他前段时间老母病重,告了几日假,那还用说,想着死道友不死贫道,反正已经说了出来,先把这苦主的位置站好再说,演技立马上线,痛哭流涕捶胸顿足,站了出来,

“那康王氏谋害小臣嫡母,所幸经由太医诊治略微康健,小臣想着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再说又是我家大娘子的姨姐,经过和王世平还有康海峰大人一同商议决定把康王氏送到内狱之中,让她在内狱悔过也算饶她一命,没想到那毒妇竟然怀恨在心,要杀我女儿,微臣实在是痛心疾首啊!”说着眼泪刷的一下又留了出来,显得生无可恋,很是痛苦,盛纮大老爷平时官声人品都不错,他一说就有不少人相信,看的周围的人也都是面带同情!都道,老盛也不容易啊!摊上这么一个姨姐!

袁文韶心道这岳父大人演技较那王老太太也不差啊,这演的很是自然到位!

齐衡现在刚刚起复的七品的御史,正好也在朝堂,听到牵扯明兰不由听的很是用心,听到盛纮这么说,赶紧问道:

“敢问王大人,盛大人所说之事你是否知情!”

王舅舅有些支支吾吾,他到底没有那么厚的脸皮,没法狡辩,再说康海峰确实也在契约书上签字了。

众人一看王世平的表情就知道,盛纮和袁文韶所言非虚,不由得对王世平和王老太太面露鄙意,就这还有脸敲登闻鼓?

王老太太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平心静气,铿锵有力一字一句的说道:

“纯属无稽之谈,即使如此,也不能代表我女儿要杀那盛明兰,只能说心有芥蒂,就算是真的要对那盛明兰不利,凭借顾侯的能耐想来阻止一个柔弱妇人也是轻而易举,为何要直接杀了她呢,她好歹也是你的长辈!”

顾廷烨心中早有计划,也不想让他们破坏,故作嚣张跋扈,

“那毒妇到我家中,欲对我家娘子不利,我岂能容她,自然是杀了干净,一了百了!”

把王老太太和王舅舅给气的个够呛,就是旁人也觉的顾廷烨有点嚣张。

最后皇帝让大理寺和开封府一起协理审问,毕竟是人命官司等到人证证物齐全以后再做定夺。

下朝之后盛纮拉住了袁文韶,走到一旁无人处,欲言欲止,显然是有点责怪袁文韶把事情通了出去,别看盛纮大老爷在家里威风凛凛,官场上却实在是小心谨慎的厉害,从不肯多说一个字。

袁文韶赶忙行礼致歉,解释道:

“岳父大人放心,此事牵扯不到咱们盛家里头,他们不敢牵连到岳母大人,否则那王家立马完蛋,两个女儿都是如此,那就说明这是王家的家传,一个忤逆还能说偶尔出了一个不肖子孙,两个一起那还能有好?还能站在这朝堂之上?”这其实就是当初王老太太使得计谋比恨,当时袁文韶就看的闹心,这下他也给的使了,看看谁狠,果然那王家有点投鼠忌器不敢牵扯到王大娘子。

盛纮大老爷还是唉声叹气,在他眼里盛家才是根本,没有必要牵扯到王家和顾家里头,还是有点埋怨袁文韶,

“就算要说此事,你也应该先和我们商议一下,也好有个完全之策啊,现在可好,这回头满朝都在笑话咱们!”

袁文韶不禁有点鄙视这个岳父,要是和你商量,还能说出来吗,

“放心吧,岳父大人,他们顶多也就是背后说一些闲话,也掉不了一两肉,再说了,此时说开也就一次解决了,没有后患,而且我刚才听几位大人路过都是在说岳父你宽厚仁善呢,对那个毒妇已经仁至义尽了!”

盛纮大老爷一听有人夸他,不禁挺起胸膛,心道,说的不错,我盛纮确实是蹈仁履义之人。

这时候长柏和顾廷烨走了过来,顾廷烨当即给袁文韶鞠了一躬,

“多谢袁二哥哥仗义执言!”

袁文韶则摆了摆手,

“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我也只是把该说的说了出来而已!我看长柏本来要说的,想了想还是我说出来比较好!”

长柏则是摇了摇头,他倒是想说来找,可惜被老爹拦住不让,看了一眼父亲,神情凝重的说道:

“仲怀,我看此事还没有完呢,你要谨言慎行,小心行事才好啊!刚才你在朝堂之上最后说的那些话就颇为不妥!”

顾廷烨满不在乎,还是神采非常,

“怕什么,我从来不做亏心事儿,也不怕鬼叫门儿,你们就都放心吧!”

盛纮一听就颇为不悦,他是小心谨慎之人,最看不上顾廷烨这样的,不过顾廷烨官比他大,又是官家心腹,他也不敢说什么,只好插言道:

“好了,好了,咱们先散了吧,几个人这么聚在宫里也不好!”

袁文韶回到家里,华兰就赶忙追问情况,

“怎么样,今天出事了吗?”

袁文韶点了点头,把事情的详细情况告诉了华兰,华兰到没有像盛纮一样埋怨袁文韶,她和长柏的性格都有点像王大娘子,分的清是非黑白,只不过王大娘子稍微有点糊涂而已。

“哎,外祖母和舅舅这又何必呢,为了一个死去的毒妇,这么折腾!”

袁文韶也撇了撇嘴,

“谁知道呢,我说句不敬的话,我看你外祖母是老糊涂了,我看这样下去,他们王家迟早要受到牵连,外祖父配享太庙的牌位我看都不一定保得住!”

华兰听了很是忧心,那毕竟是他嫡亲的外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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