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惭愧惭愧~”
程济心嘴上是这么说,实则因被说中了自己的得意之处而摇头晃脑。
“诶,对了,你这次来,就光是来瞧我那小徒弟的吗?”
“是也不是。”
东平一脸严肃的开始编鬼话:“我之所以结束闭关,固然是因为与她的约定的缘故,但在发现了大琼因兽乱而生灵涂炭后,我也打算为国为民做一些事……”
程济心面色动容,抱拳拱手:“贤弟真是高风亮节,令人敬佩。”
东平一回礼:“哪里哪里,惭愧惭愧~”
程济心这时突然眯了眯眼:“咦,我看小兄弟先天之气已然充盈之至,怕是已经到宗师巅峰很久了吧,为何还不尝试突破大宗师啊?”
“哈,这说起来也是无可奈何……”东平笑着将自己天资不足,修不成高深内功,最终误入《护民养生功》这个大坑的故事说了出来。
程济心面露不怀好意:“所以贤弟其实是因为要寻找内功心法来更换,这才结束闭关的?”
东平笑脸一僵。
“当然……不是啦……”
“那你何故赴约来迟啊?”
“额……这可真是……”东平眼睛余光疯狂四处狂瞟,此刻他确定,某个十五岁的小家伙正一脸怨念的躲在什么地方偷听着。
等头上瓦片一响,随即轻功离开的声响传来时,东平才松了口气,最终汗颜地道:
“惭愧惭愧……”
“哈哈哈哈哈!”鬼医抚须而笑。
一番说笑后,东平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连忙开口问道:“咦,怎么之前说了一长串,都没提到任侠李踏歌的情况啊?”
“他?当年你们南下驰援镇南关后,他就再没出现过了,要说也应该是你跟我说啊!”
东平一听这话霍然起身。
“糟糕,他不会还在西南吧?”
想到他在这里的最好朋友处于危险中,立刻就打算启程到彩瘴村去看看。
“诶,别,都这么多年了,要是有危险,那你去也晚了,要是没危险,你一路打杀过去,不就把危险给他们带过去了吗?”
程济心连忙拦住他,劝慰道:
“之前的战斗我看了,我知道你如今实力远超普通大宗师,但也别太过自信,你就算不怕那些熊妖,你也得小心那个大祭司,以及大祭司身边的两个大妖……”
东平听他这么一说,比较认可的点了点头。
之前着急了,没意识到这一点。
随即他又因程济心的第二句话感到好奇;
妖熊、大妖,以及那个定瘟幡法宝的问题他理解,知道这应该是这货被虚空文明的将军征召后捞到的好处,但印象中这货不过是虚空军团中一个缺乏战力的士兵级“潜伏者”来着,又不是“征服者”“掠夺者”,怎么就需要他小心了?
“那大祭司很厉害?”
程济心严肃的点了点头:“非常厉害!一年前他们再度北上,围攻据马关,那大祭司身边的两个大妖先上,在让任山海和几个顶尖大宗师艰难击退后,那大祭司本人就上了!
当时他手一挥,就变出了无论是模样还是实力都一致的第二个任山海!”
“全盛时期的?”
“对!当时假货压着真的打,部落的军队趁机压上,要不是真的任山海硬以重伤为代价拼死了它,我们当时就危险了!”
东平一听这话就有些头疼。
他之前被超能世界二号虫母那层出不穷的保命手段给折腾的够呛,而那不过是一个虚空军团的生物武器而已,现在倒好,遇到刚大捞了一笔的虚空军团正式成员了,也不知身上放着多少超乎他想象的诡异宝贝。
就在两人聊得正酣时,一个七八岁的小弟子冲了进来。
“师父师父,贵旭来了!”
听他这话,程济心板着脸喝道:“混账,如何能直呼其名?要叫将军!出去跟贵旭将军请罪,然后将他规规矩矩的请进来!”
一会儿后,东平见到了这位之前在战场上,只闻其声而未见其人的虎口关守将。
这人竟然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胡子也就只有淡淡的两撇,换上了便装后显得很斯文,如果不是腰上拄着一把刀,他还以为来的是一个教书先生。
“哈哈哈哈哈,这位便是今日力挽狂澜的‘现世明王’吧?真是失敬失敬,您可是成名已久的前辈大高手了,没想到竟然如此年轻啊!”
“诶,少年时逞匹夫之勇弄出一点薄名,当不得将军一赞,跟将军年纪轻轻就运筹帷幄,决胜沙场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
“嗨,您要是匹夫,这世间哪里还有英雄啊?虽说您成名的时候我还是个新兵,但当初我们那帮年轻人,谁不以‘斩恶头陀,现世明王’为榜样呢?说起来,我可算是听着您的故事长大的呢!”
东平脸皮抽了抽,还不等他暗自吐槽“头陀”这几乎要被他遗忘的称呼,一句“听着您故事长大”又敲在了他脑门上,让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还好程济心心细,看东平脸色不对,主动插话道:“将军您这次是来?”
“哦,你看,见到明王他老人家太激动,把正事都忘了。是这样的,之前程阁主不是拉了一根千里传讯线到京城吗,在我把今天的战事情况上报后,上头紧急传讯,招明王他老人家进京呢!”
东平一听这话很意外,转头问程济心:“你竟然把电报也弄出来了!?”
程济心得意一笑:“当初听你一说就觉得应该能做,后来战争起来了我就尝试了一下,果然能成,虽然废了不少铜,但靠着朝廷支持也还吃得消……”
“不是,密码和电池你怎么弄得?”
“原理你不都说明白了么,之后只需要动脑想,动手做就好,跟你说的换头手术比起来,这着实不算难。”
东平对这等天才无话可说,只能竖起大拇指。
……
西南彩瘴村。
明月遍洒冷光,照的树荫清晰可见。
在一颗老树之上,有一人懒卧。
只见他疯疯癫癫,时哭时笑,大喊大叫,吵得远处家犬也跟着狂吠不止,两种声音此起彼伏,一唱一和,甚是热闹。